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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安地打开房间内的灯,惊讶发现这个病房是空的。她认真回想了一下,平时她住在这里的时候,每个房间门都是关着的,而且异常安静,都没看见过有人出来,除了护士。但自从曾轻轻来了以后她连护士都见不到了。
    她有个大胆的猜测,可能这一层只住了她一个人!
    外面的曾轻轻听见她的动静追过来,使劲敲着门,温娆当然不敢开门,他敲了一会儿以后干脆不敲了,兀自在门前来回踱着,说:“这是在玩捉迷藏吗?刚好我很喜欢和别人做游戏,游戏既然开始了就不要停啊,直到我抓住你为止。”
    温娆更不敢回应他了,她摸了一下全身上下,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和别人联络通信的东西。
    她着急地走来走去,使劲想着解决的办法,不过她更疑惑的是……曾轻轻怎么突然这样?
    想着想着,在这静谧的黑夜中,突然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然后“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她吓了一大跳,惊恐地望向门口,在黑暗中她只能看见门口处立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她大叫一声,连忙往后退,可他却追过来,拽住她的衣服把她往外拖,嘴上还一直说:“叫你强迫我吃他们的胆汁,看我不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完全不知道曾轻轻想把她给怎么样,对于未知的恐怖温娆情不自禁地大哭起来,“轻轻,你放开我!我没有强迫你吃胆汁啊,我没有……我没有……你认错人了……”
    可他置若罔闻一般,一直叫嚷着那句话把她拖进了她的房间。
    他把她甩在地上,温娆的脑袋在坚硬的地面上磕了一下,顿时她觉得头晕目眩的,想要爬起来却没有力气起来。
    曾轻轻在这个时候骑坐在她身上,用刀尖抵住她柔嫩的脖子,喃喃道:“我不会让你立马死的,看我怎么把你剁成肉酱。”
    温娆被他的这句话吓得失魂落魄的,感觉到了脖子处刀尖的冰凉她才渐渐回过神来,她不顾一切地抓住刀身,颤抖着身音对他说:“曾轻轻!你认错人了!我是温娆!我没我强迫过你吃胆汁!”
    她明明想大吼的,可是因为太过恐惧导致她的声线一直颤抖个不停。
    他没有回应他,用力甩着手臂想甩开她握着刀身的手。
    匕首在手心中抽插几下,锋利的匕首刮伤了她的手,她还是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忍住手心的疼痛,抓住匕首不肯放。
    “曾轻轻!你现在究竟在干嘛!”温娆扭动起身躯,想挣脱他,但是力气敌不过他,她失声痛哭起来,“曾轻轻!你这个死混蛋你给我下去!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我是温娆!我是温娆!”
    这时,她发现他握着匕首的力气渐渐变小了。
    他的身体僵了一会儿,终于吱声,声音中是浓浓的迷茫。
    “我这是在干嘛?我怎么在这里?”
    他用手抚摸着身下颤抖个不停的躯体,试探地问:“娆娆?”
    温娆抓住匕首的那只手已经痛得不能屈伸了,她继续抓着匕首,委屈地哭着,问:“曾轻轻!你说!我是谁?”
    “你是娆娆啊,你怎么哭了?”他伸过手来抚摸她的脸,她将脸一偏,不想让他摸,“你下去,去把灯打开。”
    “好。”曾轻轻连忙去开灯,当房间亮起的那一刹那,他看清地上温娆的姿态立马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娆娆……”他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掰开她的手指,拿出匕首,“这不是我的小刀吗?怎么会……”
    温娆捂着脸哭,“你刚刚发疯一样……还说要把我剁成肉酱喂狗……”
    曾轻轻愣了一下,扶起她,认真地问:“我刚刚怎么了?”
    温娆此时还是惊魂未的,她站起来推开他,退后了几步,和他保持着距离,“你说我逼你吃胆汁了,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曾轻轻呆呆地看着她,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地说:“我大概知道了。”他站起来走近她,“娆娆……我看看你的手……”
    温娆把手背在身后,退后几步,说:“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她暂时还有些害怕和他共处一室。
    曾轻轻听了这话,立刻就红了眼,“对不起……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害怕的眼神看我?”
    温娆赶紧转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睛。
    他又走近了几步,她连忙后退,曾轻轻赶紧说:“你别退啊……”
    他说这话时是带着哭腔的。
    “啊!这样!”他把匕首递到她面前,温娆看见这把匕首就怕,在他拿过来时,出于本能,她连退了好几步。
    曾轻轻看到她的行为有些受伤,他解释说:“我只是想把它给你保管……反正我都有你陪在身边了,我不需要靠带着它来获得安全感了,娆娆,干脆你保管它好不好?”
    温娆犹豫地伸出手,出于习惯她伸出的是受伤的右手,快拿到匕首时她才想起要换一只手去拿,可是他已经递了过来,结果她的右手突然缩回去,那把匕首就直接“咣当”一
    声掉在了地上。
    曾轻轻看着地上的匕首,发起了呆。
    温娆赶紧蹲下身想去捡,可是曾轻轻却比她快一步拣起来。
    他用刀尖抵着自己柔软的太阳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她,“娆娆,你别躲啊,你再躲我我就刺下去!”
    温娆看见他的行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想走前去夺他手中的匕首,可是他却抵得更用力了,柔软的太阳穴似乎马上就要喷出血来。
    “你先别过来!”他大叫道,“你不能躲!也先别过来!不然我就扎下去!”
    温娆急了,“你别干傻事啊!”
    曾轻轻的眼睛开始掉泪,“我以前总是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晚上要是梦游了也无所谓,可是如果你会搬过住……那我一定会努力克服,所以我叫你的名字的时候你能不能别躲我?”
    克服?他要怎么克服?“你经常会这样吗?”
    “不会,就是不能吃苦的。”他说着话,一边用另一只手褪去背带裤的一根肩带,然后解开衬衫扣子。他把刀放下,却搁在了手背上,刀锋对着手背上的血管。
    他忽然痛哭起来,“不就是苦吗?我一定可以接受的。”他在自己手背上毫不留情地割了一刀,又在自己肚子上划了一刀,被划的地方立刻就出现了一道血痕,他把伤口露给她看,“你看,这种痛我都不怕,苦不就是一种味道吗,我肯定可以接受,娆娆你说是不是?”
    “你别干傻事了!”温娆赶忙跑过去拿走他手中的匕首,丢在地上,“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她抱住他安抚道。
    曾轻轻被她抱了一会儿,然后靠着她滑下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头大哭了一会儿,哽咽道:“我讨厌他!我恨透他了,他有段时间总逼我吃那些小朋友的胆汁,好苦啊,真的好苦,那么难吃的东西他自己干嘛不吃,为什么非要逼我吃……可是我力气没他大,反抗了他就要挨打,有一次偷偷跑掉没跑成,被他抓住了,他把我绑在椅子上用开水烫我……好痛……”
    他的语气满满的都是酸涩,温娆听着很心疼,她也忍不住跟着流泪。她绕到他身后,跪在地上从背后环抱住他,用脸帖在他的脊背上。
    “轻轻……他烫你哪儿了?我能看看吗?”
    曾轻轻啜泣着掀起自己的衬衫,把后背露给她看,温娆看见他的尾椎上方有一大片凹印,看着触目惊心的。
    她伸手摸了摸,把脸贴上去,吻了一下,柔声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没事了。”
    他哽咽着“嗯”了声,低声说:“反正烫的不是脸,没关系。”
    温娆扭过他的脸来,问:“你怎么这么看重你的脸?”
    曾轻轻哭得好狼狈,眼睛鼻头嘴唇都是红通通的,长长的睫毛也湿漉漉的,满脸的眼泪和鼻涕。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狼狈,低下头不让她看自己的脸,“那个坏人就是觉得我长得好看才没那么快吃掉我的,如果我长得丑,我也不能活到现在,所以长得好看很重要,对吧!如果我长得好看娆娆也会更喜欢我吧?我也讨厌长得丑的东西。”
    没想到他是这么这么想的,温娆心里叹了口气,他被那个变态异食癖影响得实在不浅。
    “不是这样的,来,轻轻,你把脸抬起一点。”她想捧起他的脸,可他死活不依。
    “不要!我现在脸上有鼻涕……”他说得很难为情。
    温娆干脆放开他,绕到他身前,把他的脑袋摁在床沿上,低头就吻住了他的嘴唇。
    续(7)
    她含了会儿他的嘴唇,然后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说:“谁哭不会留鼻涕的?在我面前你有不好意思过吗?”
    他呆愣地看着她,并没有回她的话,而是捧起她的右手,呆呆地呢喃:“好多血……”随即,他牵着她站起来,焦急地说:“小心伤口别感染了,走,去处理一下。”说完就拉着她往医师办公室跑。
    温娆想到他把他自己给割了几刀,忍不住提醒他:“轻轻,你自己……”说这话时她已经被拉出了病房,看着寂静的走廊她连忙改口问他:“这里是不是只住了我一个人?”
    曾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回答:“对,之前住在这层的都挪到别的楼院去了。”
    听了这话,温娆心里忍不住有些小窃喜,因为他是为了自己吧……可是……
    “何必呢?其实也用不着这样……”
    “何必?”曾轻轻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并不是精神病患者,我怎么可能让你和那些病人住一块儿?而且你知道护士是怎么让他们吃饭的吗?”
    温娆摇了摇头,她只是检验医师,对精神病这块的并不是很了解。
    “他们是被护士绑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进行喂饭,娆娆,你是不会想被那样对待的,对吧?”
    温娆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他说得对。
    曾轻轻没再和她探讨这个话题了,而是去找酒精之类的东西。
    看见曾轻轻准备给她清理伤口的举止,她连忙制止,“我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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