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司雨在琢磨对付太阴星君的办法,太阴星君可没把心思放在项司雨身上。
    她醒来后,一直装作伤重身体不适的样子,趁文淑先生不在,刻意制造和杜邮单独相处的机会。杜邮一开始很拘礼教,在知道太阴星君只有十四岁,是个孩子,甚至也不懂人界礼教之后,就没太避讳了。
    文淑先生并不知道太阴星君对杜邮先生的心意,对太阴星君特别热切。暂时,太阴星君也没有因为恋慕杜邮而对文淑先生冷言冷语。
    这一屋人,似乎相处得很和睦。
    七日后,项司雨来拜访杜邮文淑夫妇。
    文淑先生赶忙把项司雨招待进来,于是项司雨就见到了面色苍白,走路都摇晃的太阴星君。
    项司雨觉得愕然,那点小伤而已,太阴星君又不是普通人,就算再娇气,也不至于这幅模样吧?这到底是有多孱弱啊?
    项司雨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打量起太阴星君。太阴星君面色虽则苍白,可说话时,舌苔和唇齿都还算红润,精气也还行。项司雨眯了眯眼,心想,难道太阴星君是装的?
    她有什么目的?要是想冲着项司雨来,全然没必要潜伏在杜邮文淑夫妻身边。
    文淑先生热情地招待项司雨,又让太阴星君和项司雨一起坐在桌前,随后给太阴星君介绍:“望舒姑娘,这就是我师叔,先前帮你治过伤。”
    太阴星君对项司雨抱拳:“久仰大名,没想到仙姑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厉害了。”
    “……”项司雨也装模作样的颔首,回礼道,“望舒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项司雨又问:“杜邮先生不在吗?”
    文淑先生说:“今天他要整理教案,恐怕得很晚才回了。”
    “是这样。”项司雨看向太阴星君,笑说,“那正好,我与这位望舒姑娘一见如故,想和她多说会话。杜邮先生回得晚,那我也不用怕失礼了。”
    项司雨说完,又看向太阴星君,太阴星君也看向项司雨。
    文淑先生笑说:“那正好,我去准备晚饭,师叔和望舒姑娘好好聊聊,我也不用作陪了。”
    文淑先生一回到厨房,项司雨就低下声,沉着脸,对太阴星君说:“你有什么目的?”
    太阴星君轻哼一声:“与你何干?”
    “杜邮和文淑都是我的老师,你说与我何干?”
    太阴星君说:“我想抓你,但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所以先在这儿暂住。待我伤好了,时机成熟,立刻把你抓回天庭。”
    “呵。这都七天了,这点小伤,至于养这么久?”项司雨挑衅说,“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耐,连我师姐的一招反击剑气都接不住,不过如此罢了。”
    “你!”
    太阴星君到底年轻,经不起激将法。当即站起,抬手赞掌,往项司雨脸上打去。项司雨身子一退,脚往桌沿一踹。另一边的桌沿击中了太阴星君的双腿,把太阴星君打得腿一疼,当即坐了回去。
    项司雨越看,越觉得太阴星君太弱小了,真的不如项司雨一个刚修行几个月的人类。太阴星君到底是怎么坐上星君之位的?太阴星五行属水,所以太阴星君是个水货?
    项司雨想,这太阴星君,等找到适当机会打一架,打赢之后,干脆就别管了。反正实力弱小,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两人遂沉默着对峙许久。项司雨没有去瞧太阴星君,却暗自提防着她。太阴星君倒是直勾勾盯着项司雨。
    不一会儿,太阴星君软下脸色,拉了拉项司雨的衣袖。项司雨一怔,太阴星君轻声问:“你和杜邮文淑夫妇很熟吗?”
    太阴星君到底是个女孩心性,前一秒还剑拔弩张,后一秒便拉着袖子软声软气求人了。
    “他们都是教我诗词文赋的老师。”项司雨问。
    太阴星君问:“那你知道……杜邮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吗?”
    项司雨皱起眉头,一边斟酌,一边说:“杜邮先生一向光明磊落,不收学生的礼,甚至也不在学生面前显示自己的喜好。”
    太阴星君听了有些沮丧,又有些心动。她越来越喜欢杜邮的磊落人品了。
    项司雨瞅着她,说:“你真要感兴趣,何不去问文淑先生?问我作甚?”
    “我不就问问嘛。”太阴星君说。
    ……
    过了叁日,文淑先生给项司雨等上课时,文淑先生突然头疼发晕,差点摔倒。白络绎立刻瞬身到她身后,扶住了文淑先生。项司雨也上前去,给文淑先生把脉。
    文淑先生怀着歉意的笑容,说:“对不起,小师叔,劳烦你了。”
    项司雨仔仔细细摸了脉搏,还有些不敢置信。随后又摸了自己的,又摸了白络绎的。白络绎问:“怎么了?”
    项司雨把着脉,突然掩嘴笑了。
    文淑先生不解其意,问:“我身体有什么不妥吗?”
    项司雨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不妥。先生,这一块的事,我不太擅长。等明天沐休之时,让杜邮先生带你一起去云容坊,请白师姐诊治,自然就知道了。”
    文淑先生和白络绎面面相觑。
    项司雨又补充说:“先生,你今天请个假,回家好生休息吧。据我看,你会有很长时间没法给我们上课了。”
    ……
    文淑先生依照项司雨的嘱咐,及早回去歇着了。杜邮先生下课后,急忙赶回来,急匆匆走到屋里。此时,文淑先生正在小憩,杜邮到她身旁,赶忙去探看她的情况。
    “是哪儿病了?哪儿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呢?”杜邮一见文淑先生,便是连声苛责。
    文淑先生躺在床上,笑着说:“请小师叔看了,小师叔没说有什么,但是她笑了,似乎不是病。”
    “不是病?她还说了什么?”
    文淑先生侧趴在床上,温柔笑着说:“她还说,我有一段时间没法教书了。”
    杜邮先生皱眉:“这么严重?”
    文淑先生说:“她还说,要你明天带着我去白师叔那儿看看,因为她不擅长这方面的诊治。”
    杜邮先生肃正说:“医道要经验才能小成,她不轻易诊病,也算有自知之明。”
    文淑先生轻哼一声,说:“胡说什么?你还得好好谢谢小师叔呢。”
    “为什么?”
    文淑先生凑到杜邮先生耳边,轻笑着耳语几句。杜邮先生听完,还有点发愣。在原地愣了良久,才问:“真的?”
    “难道你盼着我得重病?”文淑先生嗔道。
    “当然不是,如果是真的……”
    杜邮也不禁笑起来,又是抚掌,又拍自己的腿,最后把躺在床上的文淑先生横抱起来,转了两圈,以此释放他激动喜悦的心情。
    文淑先生却惊得大喊,说:“诶!你干嘛?你吓着我了?”
    杜邮先生赶紧把她放下,在文淑先生的额头上印了一吻。杜邮说:“如果是真的,那得好好谢谢小师叔才行。”
    文淑先生又羞红着脸,说:“说不定是小师叔诊错了呢?”
    “诊错也无妨。”杜邮先生认真地说,“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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