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抬手让请安的人起身,神色自如的走进独属于自己的隔间。
    果然,七皇子已经在了。
    “参见皇后娘娘”穆知白放下正看着的书籍,从座位上起身作揖。
    “起吧”孟晚步入其内,感觉有些闷热,环视一周,这里竟然没有放冰盆,她看着少年汗湿的额发,对门口守着的宫人嘱咐:“拿个冰盆来。”
    说着看了看穆知白,又对外面补充道:“以后有人来的时候,都要摆上。”
    “是”
    孟晚看书时不喜欢有人在跟前,所以仆从们都很识趣地候在门外。
    她示意七皇子随意,自己取了一本讲各国风土人情的书坐在一旁看,两人分坐一张长案的两端。
    除了被两国合伙镇压降为附属国的南越外,这片土地上极北的地方,还有一个个闲散的部落文明,孟晚看着书上的记载,大概类似于匈奴,是游牧民族,骑兵专精。
    她想着就从已知的甜宠剧情里,北方那些游牧民族到大结局时似乎也没被收服,男主并不是一个争霸天下的人物。
    穆知白看着面前低眸看书的女人,想到对方列给自己要抄写的书单,里面多是历史典故以及王侯将相的生平记载,他抿抿唇轻声:“皇后娘娘。”
    “嗯,怎么了?”孟晚抬起头看向面带纠结之色的少年,温声询问。
    “我有一事不明,娘娘可否解惑”七皇子站起身,腰微微弯折,目光认真地看着她。
    孟晚将一张白玉书签夹在书里,放松的后仰靠在椅背上,“说来听听”
    “我从不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娘娘做这些,是想从知白这里得到什么?”少年表面一派镇定,但孟晚还是从他紧张又期待的眼神里发现他言不由衷。
    就像是一个被人类多次伤害的流浪猫,咋一见到陌生人送来的猫粮,明知是陷阱却还是期待着对方是好人一样。
    孟晚当然是——不可能当他的仙女教母的,她双手交握支在桌前,笑道:“我当然不可能做慈善”
    望着对方冷静下来隐带委屈的表情,孟晚接着补充:“你可以把这当成一次资助,我为你提供方便,有朝一日你有所成就,再回报我一二即可”
    好歹对方也是另一本书的主要角色,只是目前还没有从他身上获得积分,所以还不知道对方是男主还是男配,不过,不论如何,总不会混的太差。
    如此一来,既能够获得无形的积分,还能在现实里收割人情,一举两得。
    她觉得不求回报的付出,或许能在最开始涨一波好感,但很容易滋长出贪婪,且一旦对方习惯了这种优待,后期再要刷好感,就需要更多的代价了。
    穆知白并不知道对面的女人脑海里啪啪响的算盘,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心安,尤其是,这种回报默认了他以后会有所成功,对于身陷囹圄的少年来说,更像是善意的鞭策。
    他舒口气,视线紧追着她的眼眸,似是要看进她的内心:“若是,将来我没能达到娘娘的要求呢?”
    孟晚闻言也没说什么那就不用回报之类的话,她只温柔的笑着道:“有什么便回什么,量力而行即可,而且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那么,你是愿意接受我的条件了吗”
    穆知白望着她眼底的期待,松开一直紧握的掌心,拉开身后的座椅,缓缓走到孟晚身侧。
    孟晚这才发觉少年身量已经很高了,站在面前投下的影子可以把她牢牢遮住,或许是因为对方仅有一双蓝眸遗传自外族,身姿与古袍搭配融洽,让她一瞬间有种陌上人如玉之感。
    在她欣赏的目光下,少年单膝触地,声音虽轻语气却很郑重:“我愿意。”
    恍惚间孟晚觉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话,良好的记忆让她很快想到之前问他要不要抄书,对方也是这么回她的。
    孟晚轻笑着摇摇头,正在她伸手打算把人扶起来的时候,却听他问——
    “娘娘是受伤了吗?”
    “没有啊”她有些懵,看着对方真实担忧的眼神,她缓缓地眨眨眼。
    穆知白的目光瞥了一眼她坐着的腹部,又迅速移开,确实有血的味道,不过,他看着仿佛一无所知的孟晚,或许对方并不想让他知道吧。
    于是垂下眸抿唇道:“是我说错了。”
    孟晚从他刚刚瞥过来的眼神里明白了什么,一手扶额,耳朵难得有些烫,看向明显没有这方面知识的少年,轻咳一声:“不是受伤。”
    “嗯”七皇子点点头表示知道。
    但看着他那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孟晚牙齿磨了磨,未免刚达成的信任分崩离析,索性直说了:“你可能不知道,女人每月都会......留血,这是正常的,不是受伤。”
    少年抬头震惊地看着她,仿佛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每月都要......自残吗,你不要看我年纪小就欺骗我”说着说着他眼神带着些控诉。
    孟晚想了想这会儿有没有相关书籍,好像,大概,只有某些带颜色的书里面会写这些,她叹口气,这些书要是给了他,她觉得自己良心难安啊。
    “不是自残,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就像你流汗流泪一样,总之,是正常的,你以后会知道的”
    穆知白从她的眼神情绪里,看出她是认真的,按下疑惑点点头:“您没有受伤就好。”之后他可以去问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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