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景如画般美丽,梧桐树翠绿色的叶子在风儿的手心颤抖着,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姜雪海将窗户放下,微风吹起额间的碎发,惹恼了一旁开车的男子,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透过黑框眼镜的平光镜看着她调皮的碎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平那调皮的发丝。
    可是时间和场合都不太合适,洛煜楚捏紧了指尖,暗暗抵制住心中的情绪,目光更加严肃地看着前方的路况,似乎前方有什么妖魔鬼怪等着他去降服一般。
    姜雪海突然将手指伸出窗外指着母校的门,转头兴奋地看着他道,“曙光中学。”
    洛煜楚的脚尖放在刹车上面,微微用力一点,车平稳地停了下来,不过在看向她的方向时候,瞳孔突然间放大,只见他突然伸手将姜雪海整个人往自己这边拉过来,那只留在外头的手掌自然而然地被拽进来。
    但是整个人往洛煜楚的方向扑去,只是身上的安全带触发了应急装置,姜雪海被固定在座椅上,惊魂未定地看着洛煜楚狠狠皱起的眉头。
    “怎...怎么了?”姜雪海犹豫着问道?
    “把手放在窗外会受伤。”洛煜楚解释道,目光移开放在了外头快速掠过的电瓶车。
    姜雪海也转头看着远去的电瓶车,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其实自己刚刚伸出去的手都没有超过车的侧视镜...
    不过这一份担忧却让姜雪海心里感觉到了暖意,尽管刚刚被安全带勒地生疼。
    “楚楚,谢谢你。”
    这样含笑的面容落在洛煜楚眼里的诱惑有多大?
    愣是叫他的手掌放在了姜雪海的脑袋上,等到意识回笼的时候,才故作镇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小雪儿下次小心点。”
    “嗯...嗯嗯。”姜雪海扬起嘴角笑了笑,洁白的牙齿在红润的嘴唇间。
    洛煜楚快速移开了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我们先去吃午饭。”
    “好。”
    洛煜楚在附近找了个停车位,亲自下车拉开了姜雪海的车门,甚至还亲切地上前帮她解开卡住的安全带。
    想来是刚刚快速拉动的时候,安全带卡在了车缝里。
    姜雪海顺从地跟着他下车,如果忽视她小巧的步伐和那有些红润的耳尖的话,一切都还是朝着正常的同学关系发展的。
    刚刚他伏在自己的身上,虽然很好的保持了礼貌的距离,可是那强烈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香水味还是充斥着鼻尖,不讨厌反而让人蠢蠢欲动,不似自己特意打扮地青春可爱,他还是一副正经的西装革履,像是去参加重大的会议,而不是轻松的同学会。
    他们两人就像是叔叔接送侄女上学。
    姜雪海摸了摸鼻尖,摇摇头将这个想法驱赶出脑海里,收敛了情绪,含笑着快速走上几步追上了洛煜楚。
    “想吃什么?”洛煜楚偏头问道。
    “虾仁鳝面。”姜雪海毫不犹豫地回道,“不知道吴婶的店还开不开了。”
    姜雪海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想起了那味浓汤鲜的虾仁鳝面,嘴角都慢慢地咧开,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洛煜楚在姜雪海没有瞧见的角落里露出了笑意,宠溺般说道,“我们去看看。”
    “嗯嗯,快走吧,我都饿了。”姜雪海笑嘻嘻地往前走去。
    洛煜楚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场景,小雪儿也是这样在前面欢快地走着,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催促自己走快些,每次这个时候,可是自己总是慢慢地跟在后头也不走快。因为他知道不一会儿她就会转过身来牵住自己的衣角,拽着自己往前走去。
    “楚楚,你走快点嘛...”
    意识回笼,她站在前方抱怨着,好像时光还没有变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自然。
    可是现实的情况是姜雪海站在吴婶面馆,转头朝着自己笑着,“吴婶竟然还在诶。”
    “嗯。”洛煜楚跟着她推门而进。
    五年的时间,店里的装潢已经换过了一次,姜雪海快步走到二楼坐在了角落的位置上,然后惊讶地看着桌角上的二维码标志,拿出手机扫码点餐。
    虾仁鳝面不多时便被端了上来,姜雪海看着洛煜楚点的青菜肉丝面,低头轻轻地笑笑,“这么多年你的口味还没有变呀。”
    “你不是也没变吗?”洛煜楚意有所指地将筷子用餐巾纸擦拭干净后,递给了姜雪海。
    “是啊,我们都没有变呢。”姜雪海低头掩饰了眼底的动容,继续说着,“我来尝尝这面是不是和以前的味道一样。”
    也许是虾仁鳝面的热气熏到了眼睛,姜雪海感觉到面前一阵朦胧,眨了眨眼睛将突然涌上心头的情绪压制下去,抬起头正好看到了洛煜楚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他的镜片上全是热气,像是带着两个白色的圆球,嘴角微微抿着,委屈巴巴,一只手拿着餐巾纸,另外一只手拿着筷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的双手在擦拭着筷子,就是不肯放下将眼睛摘下。
    “楚楚...”姜雪海轻声地喊道,语气里带着她自己也听不出来的纵容,“我帮你把眼镜拿下来好吗?”
    “嗯...”洛煜楚严肃地点点头。
    素白的指尖在眼角闪过,而后眼前的模糊消失不见,一双秋水明眸骤然出现在眼前,瞳孔里盛满了灿若星辰的笑意,心在不停地跳动之中,那破土而出的欣喜最终全然掩藏在眼底,只是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道了一声感谢。
    两人埋头吃着面,谁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姜雪海很快将面吃完了,拿出纸巾擦拭着泛红的唇。
    随后自然而然地递了一张给他,没有注意其实这张纸是从两人坐着的这张桌子上拿的。
    姜雪海没有注意到,可是关心她一举一动的洛煜楚却发现了这一点,拿着纸巾掩饰着嘴角咧开来的笑意。
    其实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关心自己。
    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为多年前的情分要这样做,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这样做,洛煜楚的心中已经是无比开心雀跃了。
    姜雪海走出吴婶面馆的时候,才碰到送完外卖归来的吴婶,她站在门前支支吾吾地看着两人好多眼,才犹豫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曙光中学的学生?”
    “吴婶,我是姜雪海,他是洛煜楚,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吴婶含笑着打量了两人,然后偷偷地打趣问道,“你们这是重游母校吗?”
    “嗯。”
    “难为你们还有这份心。”
    在洛煜楚去一旁买水的间隙,姜雪海和吴婶偷偷闲聊了几句,在她打趣的话语里红着脸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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