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似是看出了楚夫人的疑虑,再次出声警醒,“大家都是服侍王爷的姐妹,我们这般热情,难不成楚妹妹要拂了我们的心意不成?”
    楚夫人轻咬着下唇,无人瞧见的情形下,她美如清辉的眸底掠过一道隐晦眸华,再次仰面时,清丽娟秀的颜容上已是洋溢着和婉的笑,“既是诸位姐妹们盛情相邀,妾身自是不敢拒绝。”说罢,又看向薛海娘与柳夫人,“不知侧妃娘娘与柳夫人可要一同前往。”
    薛海娘笑靥如花,“既是凌夫人盛情相邀,又岂有不去的理儿。”说罢,又看向柳夫人,“柳夫人可要同行?”虽是询问,可笃定的口气仿佛柳夫人已是应了下来。
    柳夫人原是有了同去看戏的心思,如今她这一问,自是颔首应下,“自然。”
    是而,一行人结伴前去后山凉亭。
    凌夫人此番若说是并无筹谋也可,因她并非只邀了楚夫人与柳夫人薛海娘等,她往后宅所有夫人宅院中都递了口信,只是楚氏这边格外关照些,亲自来了一趟。
    后山凉亭,
    令薛海娘倍感惊奇的是,凌夫人在府邸虽威望不高,可此番经她邀约的夫人们皆是如约而至。
    兴许,当真是为着那说出去怕是三岁孩儿也不信的所谓福泽?
    这一刻,薛海娘倒是由衷地有些同情这些个清惠王十八夫人,虽是替家族光耀门楣,虽是由皇帝亲自赐入王府,可这一入府邸,活像是受了活寡一般。
    碍于南久禧,南叔珂自是不会明面与他杠上,与他赐下的夫人们和离,如此一来,便只得委屈这一众正值芳华的高门贵女了,原是可嫁于门当户对的儿郎作为正妻,如今却委身入皇族为人妾室,且,兴许有些人自入了府邸之后便是从未见过夫君一面。
    楚夫人之所以能怀上子嗣,从娟儿那只言片语之中她约莫也可猜出几分——定是背地里使了些不入流的手段。
    神游间,凌夫人已是安排侍女上了茶点。
    薛海娘将杯盖微掀,执起茶盏送至鼻尖轻嗅,恩,极好,是她素来喜爱的碧螺春。
    果真正如凌夫人所言,仅仅是姐妹十余人聚在一块儿谈天说地,顺带探讨一番她们共同服侍的夫君——清惠王殿下。
    “妾身觉着呀,想来除夕前夜王爷带回来的女子多半便是王爷心系之人,这不,那女子一走,王爷也便不见了行踪……”那殷夫人说这话时,下意识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薛海娘。
    如今市井皇城内皆是有不少传言,道是清惠王殿下青睐此番皇帝为其赐下的侧妃薛氏。侧妃薛氏原是无意下嫁王府,还是王爷亲自向太后与陛下求得旨意,这才令美人应允,市井坊间流传着不少与二人息息相关的佳话。
    她们原先亦是信的,甚至打着主意好生讨好这传闻中令王爷也折了腰的佳人,可如今一瞧,果真是传闻不可全信。
    佳人却是生着一副国色天香的颜容,然。新婚之日王爷未曾亲自迎亲便罢,新婚之夜王爷更是将其晾在一旁,如此一号人物,若说是王爷亲自向太后与皇帝求得旨意,她们说什么也是不信的。
    柳夫人亦是顺着殷夫人的视线瞅了一眼薛海娘,而后似是想起些什么似得,忙低下头,轻声喝道:“可莫要说这些个捕风捉影的话,那女子我们尚且不知她是何身份,再者……侧妃娘娘可是王爷亲自向皇上与太后娘娘求得旨意求来的,王爷定是心系咱们侧妃娘娘的。”
    薛海娘岂会不知她们这等弯弯绕绕的心思。
    殷红的唇勾起一抹轻佻的笑,莫说是旁人,想来即便是心思最深的柳夫人,如今也琢磨不清南叔珂对她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心思。
    当日,柳夫人可是在场的,是而亦是亲眼见着,她薛海娘是如何否认这一桩姻缘,而当日她也是亲眼瞧着,坐在她身侧,她名义上的夫君是为何中途离席,又为何拐着弯向太后请旨。这一桩桩一件件,想来是永远扎在她心头的尖锐。
    薛海娘说得含糊其辞,模棱两可,“柳夫人说的是哪儿的话,本妃不过是皇上在宴席上一时瞧着顺眼,兴许是酒劲上头,竟是叫皇上觉着本妃与殿下般配,这才牵了条红线罢了。”
    她虽是如此道来,可在场却是无人相信的。
    若非南叔珂暗中周旋,以薛海娘御前侍女的微贱身份,何以能以侧妃之尊嫁入府邸?
    楚氏似是很乐见诸人将焦点投放在薛海娘身上,她暗暗松了口气,饮着丫鬟备好的香茗,用了些凌夫人精心备好的糕点,以及搁在糕点旁,凌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酸梅,贡桔。
    她素来偏爱甜食,饶是怀了身子这一喜好亦是未被如何消磨,倒是糕点旁的酸梅、贡桔几样偏酸的水果,她近乎是从未动过。
    云氏掩唇轻笑,清秀腼腆的颜容洋溢着一抹谦卑赧然的笑,“侧妃娘娘莫要这般菲薄……”她看向柳夫人,嫣然一笑,“当日柳夫人也是在的,想来其中细节柳夫人必然最为清楚。”
    这一问倒是叫薛海娘也不由得高看了他几分。
    这府中上下谁人不知,柳夫人虽如今仍是一侍妾,可实际上却打理着后宅琐事,位同侧妃,若说薛海娘仅仅是摆设一般,名义上的侧妃,柳夫人却是掌控着实实在在的权利。
    云氏这话儿倒是有着几分向她靠拢,与柳夫人为敌的意思存在。
    薛海娘思及此,洋溢在唇际的笑愈发深了些。
    柳夫人果真如薛海娘所想般,那唇际的笑有些挂不住了。虽背地里不知如何谩骂甚至思忖着日后如何报复,可明面上仍是维持着平素那一副温婉亲和的姿态,“妾身素来酒量不好,那一夜饮多了些,昏昏沉沉根本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否则妾身定是要趁着晚宴结束后前去拜见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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