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我明白的。”奥萝拉安抚说。
    艾莲娜稍微放心。接下去的事,她看了奥萝拉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但既然决定了要将一切事情告诉奥萝拉, 艾莲娜并不准备在这上面隐瞒。
    “接下来说之前,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艾莲娜的声音变得柔和, “你的父母非常爱你,同样他们也非常爱对方。”
    奥萝拉点了点头。
    艾莲娜沉默片刻, 继续说:“埃德加不愿放弃这份力量, 可他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在某一个夜晚,他离开了。艾琳很难过, 她曾经想偷溜出去找埃德加,被我拦住了。她不知道她的哥哥已经变成了什么样,我不会让她接近那样的埃德加。”
    “尤金收留了我们,我们过着平静的生活,但有一天,埃德加重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艾莲娜掐着手指,她靠这种疼痛来转移心中的难过,“其实他不在的日子里,我们也一直听到他的消息。他又杀了谁,给谁下了诅咒,哪些黑魔法师想要挑战他,但都被打败。艾琳很自豪,可我觉得羞耻。”
    “我没告诉任何人埃德加是我们的哥哥,他已经完全是一个恶魔。但艾琳还是不愿相信,她始终认为埃德加还是从小一直保护着她的好哥哥。埃德加重新出现时,就像一个正常人,连我也差点相信,曾经的埃德加回来了。”艾莲娜嘲讽一笑,不知是在笑艾琳的傻,还是笑自己愚蠢。
    “我带他去找尤金治疗,他没有反抗,他甚至在我们面前发誓,说再也不害人。艾琳很高兴,可我有的时候看向埃德加的眼睛,却觉得非常陌生。”
    “不管我再怎么仔细,意外还是发生了。埃德加又一次不告而别,但是这次,他带走了艾琳。”艾莲娜又开始咳嗽,她的眼睛深处藏着愤怒。
    “我疯了一样寻找艾琳,我害怕埃德加会杀掉她,她还崇拜相信着自己的哥哥,却不知道那已经是一个恶魔。”
    奥萝拉听到这里,沉默地挠了挠手背。在艾莲娜姨妈的心里,妹妹艾琳恐怕一直都是天真无邪,但就奥萝拉来看,在知道自己哥哥做了那么多坏事后,却还依旧盲目崇拜他的艾琳,其实并没有那么“温柔善良”。
    “在尤金的帮助下,我后来找到了艾琳。那时她已经是一位强大的黑魔法师。以前她想要学习魔法,我一直不让,她说是埃德加教的。刚开始我很害怕,怕她也受了‘死神之吻’的诅咒。”
    奥萝拉抬眼,见过艾琳的人,都说她是一个温柔善良又开朗的人,并没有半点不正常。
    “但后来我发现不是。她的强大不像埃德加靠着诅咒得来,艾琳的确有魔法天赋。她告诉我她现在很快乐,说我不应该一直把她当小孩,说她已经看清了埃德加的真面目,已经离开了埃德加,甚至还说,她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艾莲娜拍了拍奥萝拉的手,“就是你的父亲,埃斯顿·坎佩尔。”
    “你的父亲虽然不靠谱,还有点傻,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艾琳。”说到这里,艾莲娜垂下眼睛,“艾琳找到了真正的幸福,我很高兴。”
    “为什么不直接说。”苏珊在一旁冷漠开口,“为什么不直接说,埃斯顿真心爱艾琳,但艾琳接近他是有别的目的。”
    艾莲娜抿了抿唇,并没有反驳苏珊的话。
    “有一年,也是很冷的初冬,我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艾琳说漏了嘴,说她知道彻底解除诅咒的办法,让我等她。
    “我逼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不肯说,但我能猜到,肯定是埃德加。艾琳不肯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只让我等,她说她正在找一样东西,很快就能找到,找到了就能解掉我身上的诅咒。”
    “我那时隐约明白了,艾琳接近埃斯顿,恐怕有别的目的。那段时间,我们闹得很不愉快,每次见面都会争吵,我甚至让她离开埃斯顿,跟我回贝卡尔德。但艾琳还是坚持要找。我就明白,要找解除办法的不只是艾琳,还有埃德加。”
    生命树。奥萝拉叹了口气,结合之后发生的事,她几乎已经确定,艾琳要找的东西就是生命树。
    “我彻底知道一切,是在艾琳的婚礼。”说到这,艾莲娜闭上眼,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这么多年,我都很后悔。我当时不该那样对待艾琳,我不知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甚至没有参加完她的婚礼。”
    艾莲娜睁开眼睛,她眼中依旧有愤怒,说话的语气却异常冰冷:“我看见埃德加出现在艾琳的婚礼上。”
    *
    “你来这里干什么!”艾莲娜分开人群,来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面前,她的手控制不住发抖。
    将埃德加拉到城堡里的小房间,艾莲娜将门锁好,气愤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谁邀请你来的,这是艾琳的婚礼,你想毁了她最重要的日子吗?”
    “冷静一点,艾莲娜。”埃德加挂着得体的笑容,“如果你再这样大喊大叫,毁掉艾琳婚礼的只会是你。”
    “滚,离开这里。”艾莲娜压低声音说。
    “放心好了,我杀人的时候都穿着黑斗篷,我确定这里没人知道我是谁。”埃德加整理了一下礼服的衣领,诡异一笑,“如果有人认出来,我会在他叫出声之前杀掉他。当然,不包括你,我亲爱的妹妹。”
    “埃德加,你发过誓说不再杀人!”
    埃德加用手指敲了敲额头,苦恼地说:“是吗,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好了,别生气了,亲爱的艾莲娜,今天是艾琳的好日子,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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