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得知消息后,反应不大。
    为了温岑他甘愿背叛自己的好兄弟,所以即便失败,也不后悔。
    可温岑却反应极大,厉声说不信。
    嫉妒跟不甘充斥着她这么多年,哪怕被姜沉羽的人抓住,她也无所谓,只要裴济夫妇俩不能在一起,她心里就畅快。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裴济夫妇俩都还活着,已经夫妻重逢,甚至裴夫人还怀有身孕,即将临盆。
    她怎能不发狂,怎么能甘心?
    羡慕、嫉妒与因为筹谋许久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产生的不甘,种种阴暗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还有即将被处死的恐惧,令温岑彻底崩溃。
    每日在牢里又哭又笑,说自己才是王妃,又或者咒骂裴济夫妇二人。
    午睡起来后,姜闻音兴致勃勃地拉着姜沉羽去书房,让他评价自己近日学的古琴。
    那把涧素是把名琴,她舍不得放那落灰,便让卫娘子断断续续教了自己十余日,如今已经可以弹奏一两支曲子。
    她的琴技尚算得上生涩,但姜沉羽听得很认真,偶尔指点上一两句。
    明明最初是在聊乐器,最后不知怎地,两人又搂到一起,唇齿交缠,亲的把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推到了地上,她则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姜沉羽腰上。
    裙摆堆起,金钗步摇散落一桌。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直到她的肌肤碰到有些冰凉的桌面,才清醒过来。
    低头望着他,咬住自己纤细的手指。
    目光迷离,似乎飘在云端。
    许久之后,他望着颤抖不止的人,眸子漆黑幽深,抬手慢条斯理地拭去嘴角水光。
    好像最开始,两人在说乐器的事。
    姜闻音见他既会琴又会吹笛子,便问他还会哪些,他说:“琵琶、筝和萧都略通一二。”
    姜闻音知道,他的略通一二就是精通的意思,感叹片刻后突然就脸红了。
    姜沉羽挑眉不解,撑着脑袋望着她,“只是在谈论乐器,你突然脸红做什么?”
    姜闻音哪里好意思说,她是从某种乐器,联想到了些黄色的东西。
    这就是懂太多的烦恼。
    她不说,但姜沉羽却心思敏锐,目光在面前的白玉萧上打了个转,好半响才说了句:“……一天净想这些。”
    姜闻音哪能承认自己满脑子污秽,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地问:“想什么?”
    他应该不反思一下,为什么也能秒懂。
    姜沉羽定定地看着她,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指腹滑过她的唇,“不许想,我舍不得。”
    然后他就亲住了她,事情演变成这样。
    关键是,他这双标让人心里软乎乎的。
    舍不得自己帮他,但他却舍得下脸面,跪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
    姜闻音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明明是自己讨好他,怎么反而变成了他主动取悦自己,看了眼桌上的水渍,她闭上眼睛哀嚎一声。
    然后睁开眼睛,纤纤细手在他胸膛上轻轻一推,想着卫娘子给的那两本画册里面内容,主动坐到他身上。
    撑着他的手掌,用力地咬住他的薄唇。
    窗外春风钻进来,吹开地上一本原来藏在最下面一摞的画册,露出一副色彩艳丽,线条精致的画。
    是副观音图,坐在莲花台上。
    晚霞满天时,两人终于分开,姜闻音低头整理着衣裙处的皱褶,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腿软。”
    姜沉羽捡起桌上的金钗跟步摇,动作轻柔地插进去,心情十分美妙的样子。
    “改日继续跟寒月练武,不过荒废半年,力气就这般小了。”
    他拿着帕子,慢慢给她擦拭。
    姜闻音咬唇,伏到他怀里当缩头乌龟。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的?”等到他把湿漉漉的帕子扔到桌上,姜闻音侧过脸当做没看见,却看到旁边的白玉萧,便指着问。
    按理说,他不该懂这些的。
    姜沉羽挑了挑眉,“你有的东西,我一样也有。”
    原来他也有,看来好生研究过。
    姜闻音摸着他的耳朵,“现在总该答应,带我一起去了吧。”
    姜沉羽轻抚她削瘦的背,但笑不语。
    第122章
    出发前夕,他仍然没给个准话。
    姜闻音十分在意这件事,所以锲而不舍,又痴缠了他一整日,那股黏糊劲,搁在以前的她身上是绝对没有的。
    但甜甜的婚后生活,使她变得更加爱撒娇,而姜沉羽大多时候也不会拒绝。
    姜沉羽果然很受用,天不黑就抱着她进了内室,一脚踹上门,谁也不敢进去打扰。
    从傍晚开始,一直到明月高悬,屋里的动静才停下来,寒月带着侍女们鱼贯而入,垂眉敛目地放下晚膳,又悄无声息地退下,还贴心地关上门。
    姜闻音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湿透了,连手指都不想动弹。
    而罪魁祸首,却依旧精神奕奕。
    披着华丽精致的外袍,只拿了件外衫将她裹住,拦腰抱起出门用膳。
    还因为她娇弱无力的模样,拒绝了她自己进食的请求,把她抱到怀里投喂。
    姜闻音又饿又困,便任由他去了。
    闭着眼睛吃了些饭菜,又喝了碗汤,便靠到他怀里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因为某种刺激的快感。
    她人在净室的浴桶中,浴桶很大,两个人坐进去也不会显得拥挤。被热水一泡,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舒服的让人叹息。
    如果没有被骚扰的话,就完美了。
    身后是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后颈肉被叼住,加上手指带来的刺激,使她眼角落下几滴生理泪水。
    她是真的害怕了,低泣着求饶。
    刚开荤的男人,精力好地可怕,简直可以用如狼似虎几个字来形容。
    更何况,还是刚开荤,却又被迫清心寡欲了几日的男人。
    最后她最后伸长脖颈,长吟一声,又小小昏死过去一回。
    净室里的水洒了一地,姜沉羽帮她清洗完,只披着一件外袍,将她抱回内室。
    湿漉漉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外袍下面空空如也,腰上随意系着条玉带,行动间什么也遮不住。
    姜闻音被放在床上,不小心瞅了一眼,立马滚到床里面,闭上眼睛睡觉。
    果然不愧是小说男主,天赋异禀。
    怕了怕了,这样荒唐的日子再多几日,她就该得给自己补补肾了。
    累是真的累,但睡得也是真的香甜。
    姜闻音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直到次日中午才醒来。
    脑袋昏昏沉沉间,突然想起今日是大军出发的日子,她估计是睡过头了。
    刚升起美色误我,赵衡是个心机boy的念头,就发现身下的床好像在晃动颠簸,姜闻音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什么。
    睁开眼睛,果然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
    旁边坐着姜沉羽,他头戴玉冠,身穿玄色锦袍,腰间系着同色绣有云纹的玉带,给人一种气质冷凝的感觉。
    他面前摆着一盘棋局,修长如玉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颗棋子,正在思考的模样。
    听到她醒来的动静,慢条斯理地落下棋子,侧首轻笑道:“醒了?”
    姜闻音揉着眼睛爬起来,先是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看到后面延绵不断的大军,才惊奇的说:“我以为你不带我的。”
    通常情况下,他都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昨日求了那么久,也没见他有松口的意思,还以为这事不成了呢。
    她都做好先斩后奏,跟在他身后当小尾巴的准备了,谁知道一觉醒来,自己竟然已经在出发队伍的马车上了?
    姜沉羽十分自然地把手边绘着桃花的粉瓷杯子推过去,“先喝水。”
    姜闻音后知后觉地脸红了一下。
    昨夜太激烈,她的声音有点大,这会儿嗓子都沙哑了。
    杯子里是蜂蜜水,温度刚刚好,应该是他估摸着自己快醒了,提前备下的,方便自己醒来可以直接喝。
    对于这份贴心,姜闻音十分受用,喝下去的蜂蜜水也甜到了心里。
    等她喝完水,姜沉羽又自暗格里拿出几碟点心,让她先吃点垫肚子。
    姜闻音拿着点心啃着,抬眸瞅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憋着不说?”
    她合理的怀疑,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跟自己做那些没羞没臊的事情,从她现在腰酸腿软的情况就可以看出。
    姜沉羽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男人为了自己的欲望,做出这种事情,不是很合理吗?”
    姜闻音:“……”
    是很合理,但你这么坦荡很不合理。
    大军走得很慢,抵达穆阳时已经是二月下旬,附近漫山都是黄色连翘花,偶尔还有几片粉色的野桃林。
    姜闻音被留在穆阳城里,姜沉羽则带着大军,驻扎在穆阳城外二十里地处,待休整两日,将士们都褪去旅途劳累后,便要开始攻打与穆阳城为邻的平定城。
    去年秋,裴济一口气攻至穆阳,令大周朝野上下极为震惊,文臣指责武将无用,武将指责文臣只会耍嘴皮子,皇帝赵贞则想着收拾包袱跑路去汴京,吵吵嚷嚷好几日,连个敢出来带兵武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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