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师傅啊,要不......咱下去走道儿行不?”
    正值午时,春日的阳光照在黄澄澄的橘子上暖洋洋的,让人想脱了冬天的大褂子,往地上一趟,享受此处独有的春色。而橘园上空,一长相精致的小伙子,踩在一小姑娘御着的剑上,来回上下晃悠,胃里早已波涛汹涌。
    “什么小师傅,说了我叫鸢七!”鸢七一路打听只知道人大约在此,却不知具体在哪家,御剑驮着个比自己还高出两个头大汉,在此转悠了已有大半个时辰,本就烦躁,再被人这么一叫,一张小脸儿气的染了颜色。
    “好好好,鸢七鸢七,你放我下去,我自己找!”孔雀生来就比别人傲气许多,哪能让一小姑娘吼着,当即就来了火气,将这一路的彼此照应忘得一干二净。
    “不是看在苏苏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愿意载你啊。有本事你自己下去。”这么高下去,活人非得成肉饼不可,鸢七吃准后面的人不敢,更加口无遮拦。
    “下去就下去,若不是看在重华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愿意与你一小丫头片子同行啊!”
    话音刚落,鸢七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再往下一看,那人正快速下坠,跟狗游水似的手脚乱挥,纵身一跃也跟着是跳了下去。
    “不要命了是吧?”鸢七一只手搂着人,一只手在汤圆胸口用力一拍。
    “要你管。”汤圆被这小丫头片子一掌拍得五脏六腑都在震动,却生生忍住,装作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们?”
    鸢七个子小搂着比自己还高两个个头的汤圆,两人负气的脸各自襒向一边,谁也不理谁,画面十分喜感,导致大清早起来就看到这一幕的稷苏笑的前仰后翻的,幸好重华在后面扶着才不至于真的在地上打滚儿。
    “你笑什么!”两人不敢指责稷苏,倒霉的自然成了掩嘴憋笑的小辈——节并身上。
    “师尊。”鸢七常年照顾在重华身侧,帮着打理不少昆仑公务,颇有经验,故重华此次出来特意将她留在昆仑帮忙蜀晏蜀青,未经批准,壮着胆子私自下山,免不了被罚,可当着晚辈的面,面子上却是抹不开的。
    “苏苏,我听闻昆吾的青掌门带了夜宿在此处,你们可有找到,他怎么样了?”垂着脑袋的鸢七,好似突然找到救命稻草似的,一个箭步到稷苏跟前,死拽着稷苏胳膊不放,从她身后伸出大半个脑袋朝重华道,“等回去了鸢七自愿领罚,但夜宿是我朋友,请让师尊让我见一眼他再走!”
    “那就回去了再罚吧?现在正事要紧。”稷苏捏了捏鸢七肉嘟嘟的圆脸,从善如流道,“大不了回去加个倍啥的,小鸢七可是义气的很呢。”
    “暂且记下,下不为例。”重华心疼稷苏挤眉弄眼的累,勉强应下。
    “苏苏,你......”鸢七在稷苏身后气的直跺脚,偏生这又是目前最佳的处理结果了,只能咬唇受着。
    夜宿的下落有了线索,稷苏打心眼儿里高兴,但接二连三蹦出来的消息像迷雾,真假难辨,昨夜才刚刚理出的头绪,又乱做一团,她必须先让自己清醒,才不至于让人牵着鼻子走。
    稷苏从未马上询问鸢七消息的来源,而是以交代门派事务为由,带着汤圆穿过人高的长芦苇荡子,在荒田的田埂上一屁股坐下,捡起一块小片儿石扔进前方的池塘,水面立马荡出七八个大小不一的水纹,那些水纹又再继续盘出一圈圈平行的纹路,各不相交。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稷苏似乎对前面打出的水纹不甚满意,重新捡了片石头,在手上捏了捏,又试了试角度才重新扔出,石头进了水发出“咚”的声响,溅起水花,生出几圈纹路便再没了反应,还不如第一个。
    “我跳下来的。”稷苏一路上一言不发,汤圆以为她会质问自己为何不按照安排做事情,正想着如何应对,却猝不及防得来此问,答案脱口而出,整个脸红的像春天里的映山红,“我同鸢七在橘园上空起了争执,我一时气恼从剑上跳了下去,她为了救我也跟了下来,正巧就在山洞口。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缘分注定我该来帮你?”
    “是啊。”稷苏没好气的白了眼站着的汤圆,将盘着的腿垂在田边,一晃一晃的,“你也知道夜宿的消息?”
    汤圆等人原本按照稷苏的安排一路往暮山方向前进,沿途招揽弟子,散步自己掌门要去龟山寻亲的消息,靠着赠药卖艺维持大部队生活开销。前几日,收工之后,前去为弟子买吃食正巧碰见在店里吃包子的鸢七。
    鸢七他是见过的,一直跟在重华身边照料的小师傅,重华又与稷苏在一起,就想着上去问一问她有没有他们的最新消息,这一问才知道,她是得了夜宿消息偷跑上下山寻人的,两人一个担心稷苏一个担心重华,一拍即合上了路。靠着几张画像找到了橘园,又靠着一次赌气歪打正着找到了山洞。
    “鸢七师叔您可真厉害,当地人都不知晓的地方,竟然也能找到。”节并将昨夜摘的果子擦了,递给重华一个,鸢七一个,将剩下的又仔仔细细的收起来,因为还有人没吃的。
    “那是当然,不然怎么做你师叔!”鸢七将果子一口塞进嘴里,脸庞两侧鼓的像种了颗滚动的鸡蛋。
    “这个也收着。”重华将自己手中的果子交于节并一并收着,节并记得稷苏没吃东西,他何尝会不记得呢。“什么样的怪人?”
    “我没见着,听弟子描述是拄着根拐杖,只有一只眼睛的老头儿。”鸢七继续卖机灵道,“他的一番怪论,蜀晏蜀青两位师兄也听着啦,担心师尊安危,才让待在昆仑比较清闲的我前来找师尊您的。”
    “撒谎责罚加倍。”重华跟稷苏一起的时间久了,看穿人说谎的本事提升不少。
    “别...是我自己要求的,不是两位师兄让的。”
    “鸢七还小。”稷苏进来时,手上提着条半尺长的鱼,鱼已经被去了鳞,开了膛肚,嘴上还是挂着拴着根棕树叶子打的活扣,十分得意,指使汤圆生火,自己则将鱼用树枝穿上,挂在节并帮着弄好的架子上,盯着鸢七,宠溺道,“你来了,开荤好不好啊?什么样子的怪人怪论说出来听听看有没有你师尊怪。”
    鸢七低头躲过稷苏满是鱼腥味的手,嘟嘴抱怨道,“苏苏,你这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不食荤腥......”
    “这给你。”
    重华从稷苏摊开的手心接过,两枚红彤彤的果子正是当日的花红。稷苏笑笑在其旁边坐下,伸手烤着火,一副听故事的乖巧模样。
    “那人说......”鸢七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转许久,毅然说道,“我昆仑作孽,堂堂师尊伙同妖女释放女娲娘娘封禁的妖龙,必将......必将引来大乱,血流成河。”
    “此话与我安危有何干?”重华从容问道。
    鱼油滴在火上发出“呲啦”的声音,香气萦绕整个山洞,稷苏咽了口口水,慢悠悠的将它翻了个面儿,露出已经烤的焦黄的鱼肚。
    “他说歹人为利用妖龙,必将在您身上取走一样宝贝,您轻则受伤,重则丢掉性命,是上天对您......对您的惩罚。”
    稷苏舔了舔食指上的鱼油,调侃道,“妖女有了,你师尊也在此,妖龙与歹人在哪呢?”
    “这个不知,我当时也没在场,只是听说。”鸢七看了眼淡定的重华与嬉皮笑脸的稷苏继续道,“哦,对了,他还说此处不正之灵力汇聚,恐是血雨腥风的源头,我想应该就在此处吧。”
    “好了。”稷苏将烤好的鱼特意在重华鸢七面前晃了一圈,分成三分,又将鱼头塞给汤圆,道,“以形补形。”
    “那怪人说的竟然与丁老三说的完全吻合,好生厉害,真想亲眼一见。”
    “厉害什么厉害,不过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一只骄傲的孔雀蛋竟然被人说缺脑子,偏偏还不能怼回去,倒霉的小辈节并只好再次背锅。
    “不过这与夜宿有什么关系吗?”节并是昆仑的优秀弟子自然具有昆仑弟子大度的光荣品质,完全不在意汤圆的话,继续一问到底道。
    “他就是雷池边上那条被女娲封印的龙啊。”鸢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弟子今日怎么这般蠢笨?
    “大师兄不知道也很正常,小鸢七对我们家宿宿芳心暗许,了解的自然是要比你多一些的。”稷苏与重华相视一笑,出面替节并解围道。
    “苏苏,你又拿我打趣!”
    “哪里,等找到他,我就替你们做主。”稷苏此时俨然一位慈祥的老母亲买了儿子讨好未来儿媳妇儿的模样,轻拍鸢七搁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道,“只是不知道我们该去哪里找他,唉!”
    “要不我们就试试看那怪人说的,去橘园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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