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直想说,你别叫他,叫来了我也不会跟他走的。当人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稷苏怂了,保持在其身后两步的距离,跟着回了无忧殿,临分开前,不约而同道。
    “我...”
    “你...”
    声音戛然而止,谁也不愿多看谁一眼似的,僵持着,许久之后,稷苏扶腰道,“女士优先,那我先说。——和花抵消,我原谅你了!”
    “流星阁东南角流月阁,乃昆仑女弟子休息之处。”
    稷苏还站在门口等下文,重华却已交代完毕,飘然回房,听到们嘎吱关上的声音,才满头雾水的回屋躺下,随意将未听懂的话抛诸脑后。
    一连好多天,稷苏都卧床不起,饭菜都是请鸢七送到房里,也不知是身上太痛,还是为了暂避风头。好在她本不是能沉的下性子的人,在身体彻底躺散架之前,到底还是出了门,不过却没去流星阁找小伙伴,而是挑了上次采花的山坡附近的一颗大树,坐着晒太阳。
    “稷苏,你没事了么。上次白梨自作主张请了重华师尊,后来一想,实在不妥,不该插手姑娘决定,无忧殿等弟子轻易不得进出,道歉之事便一拖再拖了,还希望姑娘不要怪罪。”这个声音稷苏记得,正是当日勉勤殿内半梦半醒时听到的那个声音,遂从树上跳下,仔细大量这个缓缓靠近的身影。
    女子面若桃花,肤若凝脂,颧骨处纹一朵盛开的丹色梨花,脚步不急不缓,耳坠衣带丝毫未动,礼仪风采俱佳,比上千年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好看。
    “听丹朱说你他们都唤你稷苏,我便跟着叫了。”白梨见稷苏只盯着自己看并不搭话,又施一礼。
    “梨花一枝春带雨。”稷苏不知自己在哪里听过这样一句,觉得跟眼前女子甚为贴切,没头没脑的念叨出来。
    “稷苏果真有趣,如凡间书生,难怪丹朱平日里赞不绝口。”白梨闻言眼底一阵慌乱,两团诽云爬上脸颊。
    “书生么。”稷苏原想说书生又男子,想到当年在书院门口的小茶馆喝茶,又好看的女子经过时,书生门确实也会这样故弄风月,于是笑笑道,“书生见着美人确实如此。”
    “好看的皮囊,世间何其多,像稷苏这样美而有趣的却是罕见,白梨羡慕不已。”
    这样互相吹捧下去,恐怕是没有头了,眼前的女子,气质如兰,又对自己有过帮助,骤然提出离开,怕是会多想,停在原地,一时无话,正好瞥见她手上的碧色及衣袖上的泥土,黛眉微皱,很快归于平静。
    “白梨体弱,为何不找人帮忙呢?”白梨周身上下也没几斤骨肉,爬那么高采花纵使有灵力护身,也不见得好。
    “你刚上昆仑可能不知,此花名为碧海云天,乃是爱情之花,是断不可假他人之手的。”白梨的将花儿碰到眼前,宝贝非常。
    “爱情之花?”稷苏喃喃道。几朵花又不是香囊手绢扇子,竟还有这些寓意,也是清奇。
    “嗯,代表跨越界限的爱恋,常用来表白或者定情。”
    到此时,稷苏才算对重华之前的拒绝豁然开朗,眼里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心里又泛起了嘀咕,宁肯伤人也不把问题明说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流月阁是昆仑女弟子的休憩之所,若你不嫌弃,改日得空,可以来找我玩。”临分别前,白梨真诚而客套相邀。
    “就现在吧。”稷苏听到流月阁瞬间来了兴致,立马答应道,见相邀的人反而没了反应,才一本正经询问道,“我说不用改天,现在就去,方便吗?”
    “方便。”白梨察觉到自己失态,快速调整,挽起稷苏的胳膊,语气与方才别无二致。
    流月阁与流星阁仅一坡之隔,房屋建筑相同,院子种着不少珍稀树木花草,各色牡丹花开正艳,让整个殿宇看起来热闹而清幽。
    “女孩子住的地方果然比男人住的地方有看头。”稷苏从前都是与男弟子共用一屋,早已适应了男生宿舍不带点“味儿”就不正常魔咒,这一上昆仑,先见识了流星阁的整洁,又见识了流月阁寂静幽香,心里一阵感叹,不愧是仙山之首,弟子都自律得多。
    “我闲来无事就喜打理些花花草草,可入药也可做蔻丹胭脂,最不济也能装点装点院子。”白梨拿起花架的锄头,挑了块空地,熟练的松土刨坑,再将刚刚挖回来“碧海云天”连根放进去,埋上。“这花独特,非得开了花才能移栽,还得要在特定的固定高度和温度下才能存活,我第一次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必须得活,不活不就辜负美人了么。”稷苏见白梨柔弱的身影,穿梭在花草中认真干着粗重活计,仍旧如一道靓丽的风景,赏心悦目,调侃道,“你们这的弟子这个时辰就在打坐了么,半个人影不见。”
    “哪能啊,她们呀,都躲在自己房间里赶制寿辰礼物。”白梨在旁边的池子里洗着手,向稷苏解释道。
    “哦,这么多美人同时赶制礼物,看来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众情人过寿了。”稷苏扯了两片金凤仙的叶子塞到嘴里,慢慢嚼着。“那你怎么还这么悠闲,不准备礼物?”
    “按重华师尊这惊人的修炼速度,修成正仙,不过朝夕之事,我天资愚钝就不做这幻梦了吧。”
    “重华?”稷苏又揪了几片金凤仙的叶子塞到嘴里,可怜旁边的小苗秃了大半边。
    “稷苏不知道吗,下月初六便是重华师尊的寿辰了?”稷苏当日被罚,她虽碰巧通知了重华,但师尊身份金贵,理应是照顾起居的鸢七前去迎接,结果却是师尊本人前去,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可稷苏却连大家都知道的寿辰都不知道,一脸诧异的问自己,表情里看不出半分假装之色,白梨一时犯了懵,完全判断不出二人关系到底如何了。“不过,师尊往年寿辰的前几日就会闭关,不收礼,也不出殿,今年不不知如何了。”
    “架子倒是端的挺高。”
    既然在人家的地盘上,得了人家的照顾,现今又知道了人家的生辰,不表示不表示好像说不过去,表示吧,要送什么呢,花花草草肯定是不能再送了,再被退回太尴尬,其他的,稷苏全身上下摸了一遍,除了菱之外,全是人家给的,也没啥可送的。
    稷苏一路想着,晃回殿里,差点跟迎面出来的重华撞了个满怀,连忙心虚解释道,“流月阁,去了,不错。”
    “嗯。”重华难得的没跟她扯什么礼仪之风,应了一声,飘然离开。
    我心虚什么,真是!
    重华一进入三清殿,便有一戴帽子人迎了上来,焦急递上一张纸条,纸条上寥寥数字,对昆仑来说却是三家的难题:猫妖在葛陌村附近屠杀了数十名昆吾弟子。
    妖兽伤人向来由流波山出面处理,受害的是昆吾的弟子,则应由相互牵制的三山中与此事无关的昆仑出面调停,协助处理。可事发的葛陌村在昆仑的管辖范围之内,昆仑有管理不利的罪过,无法完全撇清。
    昆仑出面调停资质不满足,出面处理又越了流波山权,什么都不做又无法给昆吾交待,陷入几难境地。
    “百姓可有伤亡?”重华摊开手掌生出一道蓝色火焰,纸条瞬间化作一缕青烟,灰烬不剩。
    “没有,那猫妖对百姓带着个老婆子,对百姓很是客气,似是只针对昆吾弟子。”
    带帽子的人是昆仑所管辖各区域与山上的信使,由新入门弟子轮流做,一般的消息只要写好纸条用专门的信鸽送上山即可,只有特别棘手的问题才会专门派人送信上山,以便快速得到处理指示。
    “先将作案区域封起来,保护好百姓。”但凡有信使专门送信件上山,必定亲力亲为,马上下山处理是重华一贯的作风,今日与惯常有异,那信使伸长了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我会派节并、丹朱二人下山,从旁协助。”
    “是,师尊。”那信使心里有千万个好奇,最终都化作了一个恭敬的告辞之礼。
    重华回无忧殿时已经过了饭点,饭菜温在锅里,鸢七不知道野到哪里玩耍去,只有稷苏靠着厨房的墙角打着盹,手上还拿着半个没啃完的馒头。
    “你回来啦?”稷苏脑袋一晃,醒了,睁眼正好看到重华盯着自己的目光,心想八成是又要跟我讲什么礼了,索性啃了两口冷馒头赛满嘴,含混不清的甩了句,“我不会告诉别人重华师尊吃饭不守时的。”挑衅的挑了挑眉,扭着细腰回了自己房间。
    稷苏刚进屋,就听到隔壁“嘎吱”开关门的声音,又有些懊恼,“这家伙的脸皮怎么这么薄,人说两句还不吃饭了?”
    “管他呢,这么大个人,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白在厨房等了那么久,该问的没问,不该说的却说了,最终还是确认到这人收礼到有那些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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