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掌柜赶紧起身拱手道:“汤某一定不辱使命,替大人赚回钱来!”
    “既然都同意,就赶紧拟定契约吧。老夫是个粗人,杨大人,还是劳烦你动笔了。”统制大人笑道。
    “乐意效劳。”此事一成,杨丛义心里也逐渐放松。
    明参军随即找来笔墨纸砚,众人又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商量讨论,所有问题都确定下来之后,杨丛义略一思索,挥手动笔,片刻之间,一份经营和分红契约写就。
    众人细细看过,均无异议,也没有更多的补充,随即再复写两份。
    统制大人、杨丛义、汤掌柜分别在三份契约上签名,又按上指印,契约就算签定完毕。
    三人一人一份,小心收起,而之前的两份契约则当众焚毁。
    至此,神骑军药材生意一事也算告一段落,而卷入此事的杨丛义也平白得了一成利益。
    汤掌柜拿着新的契约十分高兴,因为统制大人承诺,从此以后,仁和药铺和他们的生意在南剑州的商道安全由神骑军维护,由此助力,他们在南剑州的生意很快就会无人能及,用不了几年,占据南剑州药材生意七八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离开神骑军统制衙门前,汤掌柜再次邀请杨丛义一定要去汤府坐坐,杨丛义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其实杨丛义留在神骑军也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只是军中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少,该稳的人心还是要稳,他出来代表的是殿前司衙门,跟一众将校一起喝顿酒,提振士气,十分必要。
    晚上的宴会就安排在统制衙门,统制大人、明参军、两个正将、两个部将、三个副将,再加上杨丛义,一共十人,满满一桌。
    这一顿酒前前后后喝了整整两个时辰,方才罢休。
    席间杨丛义代表殿前司对诸位将校进行了一番宽慰,对神骑军发生之事也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便略过不提,此后便不再讲那些烦心事。
    而统制大人更是承诺,只要大家安安心心跟着他,官职不保证能升多高,但钱绝对少不了,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肯定赚够。
    一众将校在席间也是大表忠心,对统制大人的提拔更是感恩戴德。当然对杨丛义也少不了恭维之辞,好话说尽,以期望他们的名字能印在殿前司兵案官员的心里,以后有什么换官升迁的机会能记起他们。
    十人喝了不知道有多少酒,个个喝的人事不省,方才罢休。
    第二天上午,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杨丛义准时醒来,体内的酒精早已随汗水蒸发干净。
    好好洗簌一番之后,他带上行李去跟统制大人告别。
    然而,昨晚一场大醉,统制大人尚未清醒,还在呼呼大睡。
    幸好还有明参军送行,不然不知杨丛义要尴尬成什么样子。
    统制衙门外,汤掌柜派来接杨丛义的仆人已等候多时。
    “杨大人,多余的话末将也不多说了,代全体神骑军再谢大人援手之情!祝大人,一路顺风,前程似锦!”明参军抱拳躬身。
    “不必多礼。杨某还是那句话,天下虽无战事,可禁军还得有禁军的样子,谁会知道前十年无战事,后十年也无战事?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你还能提刀纵马、沙场驰骋吗?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杨丛义正声提醒。
    说完这番话,稍一抱拳,便随汤家的仆人大步离去,登上马车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明参军站在原地,望着马车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眼神中隐约生出了很多年前曾经有过的东西。
    马车走的很稳,不紧不慢,几乎感觉不到颠簸,显然车夫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马车外面很普通,但车内装饰却有些过于奢侈华丽,少说也要花上三五千贯,也许这就是富人的生活,杨丛义看看自己一身普通的衣裳,顿时觉得坐在车中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他追求的从来都不是物质享受,所以很快他就从那种局促不安的状态中跳了出来,难道汤鷽的父亲会因为他一身半旧不新、普通的衣着看低他半分吗?
    其实都无所谓,他们怎么看他,他根本不在意,因为他们的经历和人生目标大不同,对人的看法又怎么会一样?
    马车平稳前行,帘子遮盖的严实,杨丛义坐在车中,平心静气。
    汤鷽的家该是什么模样?他仍然会不由自主的想象。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
    仆人在车外喊道:“杨大人,到了。”
    杨丛义应了一声,伸手拉开帘子,还没下车,抬眼便看到一座不小的宅子坐落在眼前,青砖砌墙,青瓦覆顶。
    只见门前干干净净,没有石狮子,没有拴马桩,只有铺着青石板的地面,几步青石台阶上便是大门,两扇大门向内打开,而门头匾额上有两个漆金大字“汤府”。
    门前以及大门的朴素,顿时烘托出了“汤府”二字的与众不同与非同一般的格调。
    杨丛义谢绝仆人取矮凳垫脚的动作,一步跨下马车。
    随后便被仆人请进门内。
    一进大门不远,便是一面影壁,杨丛义跟着仆人从一边绕过,过了影壁便见宅院内景。
    院内两边都是房屋建筑,房间不少,房门或开或闭,人来人往,较为喧嚣,不像是生活住宿之地。
    直往前走,又是一道门,穿过那道门后,马上就感觉安静了很多。
    目之所及,两旁依然是房屋建筑,不过建筑之间已经有了过道,可直通那些建筑物的后面,而仆人带着他还是继续往前走。
    穿过院子,前边又是一道门,如此看来汤鷽家的宅子至少也是三重院落,还真是家大业大。
    等穿过这道门,里面的景象又有不同,这个院子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两棵大树生在院中,繁茂的枝叶遮住了一边的房顶,树下放有两张石桌、几个石凳,另有各类绿植小树摆在院中,而两旁的房屋建筑较前院更整洁几分,同样有几条小道通到建筑背后。
    可这个院子还不是全部,跟着仆人的脚步一直走,杨丛义又来到一道门前,正要穿过这道门,耳中忽然传来了一个较为熟悉的声音。
    “杨大人可算来了。”
    杨丛义抬眼一看,正是快步而来的汤鷽父亲,于是连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口中道:“小侄晚来一步,伯父万勿怪罪!”
    汤父上前扶起杨丛义手臂,哈哈笑道:“大人公务繁忙,还能抽出时间赶来,已经是汤府上下的荣幸了,岂敢有怪罪之意!”
    杨丛义忙道:“此地不是府衙,伯父万不可再以大人相称,可要折煞小侄了!”
    汤父笑道:“好好好,那伯父就占个便宜,以贤侄相称了!”
    杨丛义笑道:“如此正好。”
    而后十分歉意的说道:“小侄不知伯父是在剑蒲,这几天杂事缠身,今天又来的匆忙,初次登门,两手空空,有失礼数,小侄实在汗颜!”说完马上再施一礼。
    汤父急忙拦住,口中道:“伯父知道贤侄公务繁忙,这几天忙得顾不上休息,昨晚恐怕也是一夜未眠,今天一早就赶来寒舍,这份心比什么礼都重!”
    说完拉住
    杨丛义的手,笑道:“贤侄远来辛苦,也别在外边站着了。走,进屋坐!”
    汤父的热情让杨丛义稍稍有些意外,他心下不由的一暖,笑着回道:“坐车来的,也没什么辛苦。”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好,精力充沛。伯父老了,坐会儿车就会腰酸背疼,受不得颠簸。”汤父笑道。
    杨丛义回道:“伯父面色红润,走路虎虎生风,正当壮年,如何言老啊?”
    汤父摇头,连连笑道:“不及你们了,不及你们了。”
    片刻之间,杨丛义跟着汤父走进内院,穿过两旁的房屋建筑进了一个小院子。
    院中陈设较为简单,最中间是一个青石铺地、方圆三丈左右的演武场,旁边还摆有兵器架,而五间房屋门窗上却都是精致的雕花,明漆鲜亮如新,整个院内简洁干净,不染烟尘。
    “贤侄,这个院子以前是四郎住的地方,你是四郎的好友,伯父也不把你当客人看,就住在这院内吧,如何?”汤父笑道。
    杨丛义笑道:“伯父怎么安排,小侄听着就是了。”
    “好,那就住在四郎隔壁吧。”汤父拉着杨丛义便推开一间房门。
    房内陈设与院中风格不大相同,一套红木桌椅摆在一扇七彩花鸟鱼虫屏风之前,而那屏风又将房间隔为两半,墙上挂的是山水画,地上铺的是明亮的桐油漆刷过的木板,一副白瓷茶居整整齐齐放在桌上。
    杨丛义一进房间就感觉十分温馨,这种干净、安静的环境才是真正的宜居。
    “贤侄觉得如何?”汤父笑问。
    “小侄觉得很好,常年在外奔波,不管是驿站还是客栈,都不能跟这儿相比,小侄很满意。”杨丛义略微一看,当即回道。
    “好,那贤侄先在这儿稍作休息,过些时候伯父再来。有事儿吩咐下人。”随后伸手一指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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