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明显比旁的鸡大一圈儿,身披五彩,望去神骏非常,正是群鸡之首。等大灰把它撵到鸡圈里的时候,其余几百只鸡也自然会排队跟着回鸡圈。
    二白拍净身上沾的灰,这才推开洞府石门,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石顶有异色钟ru石垂下,形态如龙吐珠;堆蓝叠翠、水火不浸的鲛纱作帘帐,大块的羊脂白玉劈成案几座椅。
    地板以玛瑙为砖,其上浮雕着栩栩如生的海棠花,洁净无尘。
    几案旁垫着的波斯羊毛毯上,散乱丢着几颗卵大的夜明珠,莹莹在暗处放着光,正是棠璃平常拿来逗弄十八郎的玩物。
    一名穿着素裙,鬓边簪朵小白花的侍女,娉娉婷婷端着装有四只砂锅的大盘子,从棠璃的卧房里走出来,长长叹了口气。
    “阿狸,千岁爷爷怎么样了?”二白凑过去悄声问。
    阿狸是只母狸花猫成精,在洞中充作棠璃的侍女,平时管做饭和洞内清洁打扫,声音细细,容貌秀美,走路行动轻巧无声,只是脸蛋儿上还长着猫须,说起话来一颤一颤:“自打十八郎去世,千岁爷爷的胃口就不好,晚饭端进去四只鸡,一只红焖一只葱烧一只清蒸一只香烤,居然还剩下了半只清蒸的。”
    “要知道,千岁爷爷往常可是最爱吃鸡的,绝对不会剩下。”
    说完,阿狸唉声叹气端着砂锅往厨房去了,一边走一边掀开其中一只砂锅盖子,撕出条清蒸鸡腿放进嘴里,嘀嘀咕咕:“可不好浪费了……”
    二白走向千岁狐王的卧房,在门外面静静站了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把如醇酒醉人,如鸣琴动听的声音——
    “二白吗?进来吧。”
    做为棠璃身边最聪明伶俐的僮仆,二白是经常听到这把声音的,却也忍不住遍体酥软了一瞬。
    进得卧房,只见四墙玲珑剔透,以巴掌大小的金发晶作壁贴,悬有琴、剑、箫、琵琶等物,角落里有铜兽吞吐焚香。左侧一架书,右侧一架放满金银古董的多宝格,前面是一扇紫檀的雕花隔离,隔离上镶着一面等身水银镜。
    二白站在雕花隔离处,微微躬腰,恭敬小心的开口:“千岁爷爷,明儿就是十八郎的七七,您看……”
    按照丧事习俗,从死人那天算起,需要隔七天一祭,分为头七,二七,三七,四七……直至七七四十九天除服,这才结束。
    “既然这样,明儿最后再祭一次十八郎,大家就除服吧。”雕花隔离的后面,那把令二白遍体发酥的声音发出叹息,又顿了一顿,“二白,近前说话,我有事要问问你。”
    二白答应一声,走到那面等身水银镜跟前,转动机括,然后将它推开。
    原来这雕花隔离上的镜子,却是一扇隐匿的暗门,将卧房一分为二,推开了里面才是狐王棠璃真正的卧榻之处。
    千岁狐王棠璃倚在纱笼珠垂、堆锦叠绣的床榻上,长而直的乌发散于肩头,泛着丝缎般的光泽。
    他身披宽大的麻制孝衣,额头系白带,也是守孝的衣着装扮。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男人要把白衣穿得好看很不容易,特别是这种无型无款、质地粗糙的宽大白色麻衣,棠璃却是个例外。
    他生了副艳杀众生的相貌,大约是因为这些时伤心过度,眼尾处微微泛红,纵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波流转间也自带媚气风流,当真是醺若海棠色,无情亦动人。
    一般男人若是显得媚气,往往流于扭怩、刻意做作。棠璃的媚却是自血脉中带来的,纯出一段天然。
    二白站在床前,不敢多看棠璃的脸,略微低了头,盯着榻边上的雕花瞧。
    动物界,兔子是在狐狸食谱上的。虽然大家都成了精之后,不再存在这种问题,但二白从骨子里还是有些畏惧棠璃。
    “十八郎这一走,又过了七七除服,寨主们怕是要开始闹。”棠璃有些苦恼的以手扶额,“二白你赶紧想想,有什么办法对付过去?”
    大荒山一宫六寨,这宫指的自然是千岁狐王的“千秋万岁宫”,六寨则分别指的是玉龙窟、黑罴洞、彩凤巢、仙衣道、青狼xué,以及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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