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大厅内,本热闹的寿宴被匆匆撤走,宾客们也全部遣散,只有寥寥数人还坐在大厅内。
    其一是徐州刺史王定,其余是治中从事吴显,主簿黄丛,功曹邓云等四人。加上别驾从事曹豹,便是刺史部的所有高级官员了。
    当然,此刻曹豹已经是一具尸体,自然是来不了了。在场不仅是王定脸色十分的难看,便是这些高级官员们也十分难看。
    毕竟地位在他们之上,为一州大吏的别驾从事曹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击杀,这让他们觉得无比的危险。
    治中从事吴显今年足足有六十三岁,年纪很大,威望很高,又性格脾气急躁。便率先对王定行了一礼道:“大人,那王金居然买通亡命,刺杀一州别驾从事,实在是跋扈凶悍,先拘捕问罪,再上奏天子,处斩!”
    王定一听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道:“吴先生可知道这王金是何人门下?”
    “这个老夫不清楚。”吴显被问住了不由摇摇头,心中的急躁也渐渐平复下来了,毕竟是官场老油条,从王定的一席话便知道这个刺客的身份不简单。
    见吴显不吭声了,王定叹了一口气道:“那王金是中常侍张让门下商人,为张让敛财的人。而张让最贪财了。老先生说能不能动?再说了,那刺客自称是王金主使的这一次刺杀,但是证据呢?我们的证据呢?他大可以说是别人嫁祸他的。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地方。”
    “怎么办,怎么办啊。”王定揪了揪自己的胡子,揪下了几根胡须,疼的嘶哑咧嘴,却还是没想到办法。
    这让他看看歌舞,听听雅乐那是在行的不行,但是办这种事情。但这件事情不办也不行,毕竟是死了个别驾从事,刺史之下第一人。
    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得上报朝廷,然后就是他的事情了,拘捕罪犯。拘捕不到怎么办?失职,没用。
    可能还会罢官。
    如果捉拿王金呢?张让会把他活剥了。
    王定一想想就觉得脑门儿疼。忽然王定一声大叫,“啊”整个人便栽倒在了案几上,然后没了声息。
    “大人,大人!”众官员们顿时大惊失色,上前扶王金,又是掐人中,又是推背,就是弄不醒王定。
    “这该如何是好?”功曹邓云望着人事不醒的王定,露出了为难之色,眸光却是看向了吴显。
    现在刺史人事不知,官最大的就是你了。
    “不如先上报朝廷,请朝廷定夺?”主簿黄丛略有些迟疑道。
    “联名。”老大人吴显干脆道。
    几个人如此淡定的商量这件事情不是没原因的,因为他们在推背的过程中,看到王定眼睛颤了颤,众人便知道这刺史大人在装死。
    刺史可以装死,他们装不了,也没那个脸皮装死,便只能自己决定了。反正捉拿王金不是,不捉拿也不是,干脆上表朝廷,让朝廷定夺吧。
    于是几个人找来王定的家奴,抬王定下去,然后几个人来到了书房,写了一张表文,署上自己的姓名,将曹豹一案件的情况,以及刺史王定生病不能理事的情况写好。
    快马加鞭,送去了洛阳。
    然后整个彭城便实行了戒严,城门被关闭,城内众人不能出城,城外百姓不能入城。
    这一日注定是整个彭城都是人心惶惶,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与此同时王金这个名字迅速的在彭城内传开,所有不知道王金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并且知道王金是做肥皂生意的。
    而且是垄断。
    之所以刺杀曹豹,便是因为曹豹破坏了规矩。无数人少不得在背后说一声跋扈,骂几句十常侍的狗。
    这些事情王金是管不着了,也无所谓。人还能讨好所有人不成?被骂几句又不会掉几根毛。
    王金唯一知道的事情他出名了,越出名越好,最好是让整个天下的人都畏惧他,不敢插手肥皂生意,让他把这几年给过好,积蓄力量,等董卓入洛阳天下大乱之后,可以立足洛阳,建立基业。
    这一日是十一月初八。
    王金摆平了肥皂门事件。
    二十天后,彭城。这一天的彭城也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王金杀曹豹的事情,已经了解了。
    听说是洛阳的张让,何进为此斗了一场法,结果是张让完胜,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结案是曹豹跋扈徐州,使得民怨沸腾,导致有人杀了曹豹。曹豹不仅自己人死了,连名声都毁了。
    徐州刺史王定则得了一个昏庸的评价,然后罢免了王定,让王定滚回老家扬州去养老。另外安排了丹阳郡陶谦为徐州刺史,在陶谦没有到任之前,由治中从事吴显代为署理刺史府内外事务。
    此刻彭城内的戒严已经消除,百姓恢复了生产。而在整个天下却还是没有平息下来,因为这件事情,少不得有人对张让的权势再次刷新了概念,亮瞎了他们的眼睛。
    门下商人刺杀州大吏,居然完好无损,活蹦乱跳的。连大将军何进都完败了。这让天下人都知道了王金,知道了肥皂的不可染指。
    也知道了张让的权势,因为这个最近朝堂上倒向张让的人多了起来,天下人想要投奔张让的人更多了起来。
    大汉朝十常侍的权势,声望被推向了顶峰。
    彭城糜家别院内,王金有些懒洋洋的躺在榻上,在院子内晒太阳,手里边拿着张让的书信。
    武备坐在一边,好奇的瞅着王金手上的书信。
    这玩意儿不是什么秘密,王金便对武备说道:“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张公权势大增,张公写信给我夸了我一顿,虽然是无心插柳,但也不错,增加了我在张公心中的分量。”
    顿了顿,王金懒洋洋道:“张公还交代说,这样的事情可以多做做,反正谁敢染指肥皂,就杀。”
    “张公权势,绝对。”武备竖起了大拇指,发出了这样一声感叹。
    洛阳的事情只能算余波,徐州这边事情却还有的王金忙的。王金问道:“臧霸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是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去河南。”武备回答道。
    自从那一天刺杀之后,臧霸就开始动手了,依照与王金约定的办,搬迁一切势力先到河南,然后等王金安排。
    “分十个护卫去帮忙搬迁,也带着我的书信去洛阳,让上阳侯吴贵安置臧霸等人,待遇一定要好,消费了多少跟我报销就是了。”
    王金吩咐道。
    “喏。”武备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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