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整个人已凝固在了马上,那眼神,那表情,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自己四万早有准备的雄兵,竟然被魏军那怪异的盾骑兵,就这样轻易击溃!
    四万中军一败,魏军铁骑趁势辗压而来,直奔他洪秀全所在的中军而来,他除了逃跑之外,别无选择,否则就要被铁骑思为粉碎。
    可若他这天王一逃,那前边正进攻魏营的十几万主力大军,岂不军心土崩瓦解,全军都要覆没在这里。
    “杨秀清!”惊怒之下,洪秀全声音沙哑的怒瞪向了身边的东王。
    虽然没有质问,没有怒斥,但那一句饱含愤怒的“杨秀清”,已足以表明洪秀全现在的失望和愤怒。
    杨秀清那极度自负的表情,此刻也已瓦解,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恐茫然,眼中流转着匪夷所思之色。
    显然,这位太平天国最杰出的统帅,此时此刻也想不通,魏军中怎么会存在这样不可思议的骑兵,又用那等不可思议,闻所未闻的战术,击败了他的四万雄兵。
    震愕中的杨秀清,被洪秀全猛然间喝醒,身形剧烈一震,眼神中顿时闪现出了慌乱愧疚之色。
    只是,那愧疚之色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杨秀清旋即也悲愤道:“忠王好大的胆子,竟敢临阵退缩,坏了臣的全盘布局,天王,臣是真没想到,李秀成竟然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啊!”
    杨秀清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失策,果然的把责任推在了李秀成身上。
    没办法,谁让李秀成确实是主动败退了呢,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秀成就算不退,最终也会全军覆没,整场战役依旧是难逃失败的命运。
    只是,李秀成到底是擅自撤退,杨秀清非要把黑锅安在他的头上,谁也无话可说。
    洪秀全一腔的怒火,被杨秀清机敏的辨解开憋了回去,竟无法再责难杨秀清,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发泄在了李秀成的身上。
    他望着向着这边败逃而来的李秀成败军,口中咬牙切齿,恨恨骂道:“李秀成,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你竟敢违背朕的号令,擅自败逃,你怎配得起你的‘忠’字封号!”
    就在洪秀全愤恨到要吐血之时,大股败兵已逃将过来,魏国滚滚的铁骑辗压在身,眼看着就要冲涌而至。
    这时,那韦昌辉就急了,急是叫道:“天王,大势已去,请天王速速撤离此地,以圣躯为重啊。”
    洪秀全却咬牙切齿道:“朕乃黄天大神下凡,岂能被魏国妖兵吓走,朕不退,朕宁死不退!”
    洪秀全是要面子,硬着头皮不肯撤退,却把韦昌辉等众将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秀清却眼珠子微微一转,拱手正色道:“天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自然是不会败的,今日这小小的失利,只是因为那李秀成的不战而逃罢了。就算我们今天败了,只要有天王在,在天王的圣明统帅之下,何愁我们不能卷土重来,以报今日之仇,还请天王以圣躯为重,以天国圣业为重啊。”
    杨秀清一番话,等于是给洪秀全铺了台阶,让他总算是面子上好过了许多。
    眼见魏骑将要冲至,洪秀全眼中也闪过了慌意,当即冷哼一声,傲然道:“东王言之有理,若无那忠王,今日朕必胜无疑,就让那陶妖且得意几日,他日朕必会叫他十倍偿还今日兵败之耻!”
    说罢,洪秀全便下令,全军南撤,自己则拨马抢先而走。
    杨秀清和韦昌辉也暗松了一口气,不等前军石达开萧朝贵那十几万大军撤下来,就抢先跟着洪秀全拨马先走。
    铛铛铛——
    金声响起,撤兵的号令,终于发出。
    几百步外,魏营营墙一线。
    太平军已付出了近三万余人的死伤,尸体在营墙之外,叠起了有近丈许之高,几乎就要与魏军营栅齐平。
    成千上万的太平军圣兵们,在石达开和萧朝贵的催督之下,爬上那厚厚的尸山,居高临下向着魏军发动攻势。
    放眼望去,绵延数里的魏军营墙,已是摇摇欲坠,崩毁也只是眼前之事。
    望着即将破营的形势,石达开年轻的脸上,终于又浮现出了自信欣慰的笑容,口中喃喃道:“再坚持片刻,就能攻破营墙了吧,我石达开终于能用一场大胜,来洗刷上一次的兵败,重树我在天国的威望了……”
    念及于此,石达开精神更加振作,手中战刀高高举起,就想激励将士们再加一把劲。
    话未出口之时,石达开却蓦然听到,惊慌的叫声,从身后方向传来。
    他身形一震,急是回首看去,瞬间惊到目瞪口呆。
    石达开那圆睁的双目中,就惊愕的看到,原本正在阻击魏军骑兵的李秀成军团,竟已轰然瓦解,被魏军铁骑驱赶的败溃而逃。
    “忠王所部早就做好了防备骑兵的准备,怎么可能还会被击败!?”石达开神色大变,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更令他精神遭受重创的是,天王的圣旗所在,很快就向南仓皇逃去,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了退兵的金声。
    中军败溃,天王先逃,这意味着他的十几万攻营大军,后路尽数暴露在了魏军铁骑之下,无管撤退与否,都将马上遭遇到一场大败。
    “该死,我们的计划如此周密,竟然依旧难知魏军,那陶商的用兵手段,竟然这么……”
    一脸震惊的石达开,蓦然回首,向着魏营之中,那面猎猎飞舞的“魏”字皇旗看去。
    他仿佛能看到,在那面大旗之下,大魏之皇陶商是如何巍然而立,从容的布局指挥,用如神的用兵手段,完成了这场奇迹般的大胜。
    突然间,石达开打了一个深深的冷战,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意,袭遍了全身,让他陷入了对陶商深深的恐惧之中。
    就在他失神的片刻间,太平军上下已看到了中军败溃,天王撤走的画面,也听到了那急促响起的撤兵金声。
    原本斗志高昂,狂热如兽的太平军圣兵们,脑子里狂热的迷药,仿佛一瞬间药性消灭,那畏惧害怕的本能,又回到了他们的心中。
    然后,他们就斗志崩溃。
    再然后,他们就从尸山上跳了下来,你推我挤,不顾一切的向着南面狂逃而去。
    十几万的太平军主力,就此崩溃。
    回头望着败溃的己军,石达开眼中流转着悲愤之色,长叹一声,无奈的苦叹道:“今日一战,关乎到天国气运,这么关键一战,天王和东王却没有胆色死战,看来我天国气运,当真是要尽了……”
    叹息过后,石达开纵然有万般不甘,也知道无力回天,也只得拨马逃去。
    石达开败走,萧朝贵也跟着败走,十余万太平军土崩瓦解,望风而退。
    魏营中,苦苦支撑的魏军将士们,眼见敌军突然撤走,远远望去时,借着晨光才发现,己军的铁骑之师,竟已奇迹般的杀到了敌军背后。
    血战余生的大魏将士们,立时意识到,这场攻防战胜利的天平,已彻底的倾斜到了这边。
    一时间,三军将士士气大振,欢呼雀跃之声,响彻云宵。
    “原来,马将军的骑兵军团,竟然是用龟甲盾阵,用矛枪击败了敌军,这等骑兵军团,臣简直是闻所未闻,怪不得陛下有必胜的把握啊!”常遇春惊喜万分的望向陶商,赞叹之意已尽写在了脸上。
    陶商微微笑着,远望着横扫千军的马超铁骑军团,欣慰的感慨道:“马家的枪盾骑兵,竟在了南方之地显出了威力,真是不容易,马孟起,你这个朕的小舅子,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陛下,敌军败溃了,咱们要不要趁势追击!”常遇春已握紧了手中虎头枪,眼中喷涌着凛凛杀机之火。
    陶商一腔的战火,也如火山般喷燃而生,深吸一口气,手中战刀向着败溃的敌军一指,傲然喝道:“敌军已败,反攻的时刻到了,大魏的将士们,给朕全线出击,杀尽叛贼!”
    “杀尽叛贼——”
    “杀尽叛贼——”
    十万将士齐声大吼,杀声震碎天地,令风云变色。
    进攻的战鼓声,震天而响,一道道营门轰然大开,绵延数里的战线上,十万魏军将士全线出击,翻越那堵在营外的尸山,如决堤的洪流般,挟着反攻的怒火,向着败溃的敌军辗去。
    项羽,尉迟恭,穆桂英,秦琼,常遇春,一员员大将身先士卒,纵马而上,不世的武道挥展出来,将一切追至的敌卒,统统都斩为粉碎。
    漫漫如潮的大魏雄师,袭卷过后,将无数的敌军尸体留在身后,将无数的敌军战旗踩碎,一往无前,肆意的收割着太平叛军的人头。
    整个旷野皆为血染,变成了修罗杀场,数以万计的男女敌卒,被无情斩翻在地。
    乱军之中,陶商也在策马狂奔,身后那金色的披风,如烈焰般飞舞。
    刀锋扫过之处,数不清的太平军人头,被他斩上半空,飞溅的鲜血将金色的征袍染红。
    前方处,马超的骑兵军团已分出了一部分,自西向东的横截而来,封住了敌军逃跑的路线,为主力步军的追击,争取到了时间。
    陶商是一往无前,杀入乱军之中,如死神般肆意的收割敌卒的人头。
    血雾中,他那双血丝密布的鹰目,陡然间搜寻到了石达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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