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诠心塞了,一个个怎么回事,用得着这么埋汰他?
    吹胡子瞪眼睛的,萧诠有意跟人理论理论,萧宁道:“公布就能成?”
    直接把萧诠堵了,这么个道理不是大家都不懂,都在做垂死挣扎。
    “陛下不仅要定下皇后人选,怕是要借此机会亲政。”皇帝大婚就可以亲政了,到时候那些一直想从皇帝手里夺权的,心里会有多少不安和不甘。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就不会早早准备?
    卢氏道:“韩氏贪污一事,必要严惩。”
    诸事本来就不是能单独分开的,韩氏现在闹出来的事,在朝堂上吵了好几天,一直没有定论,自应该有所准备。
    事情不能由人一直拖下去,拖久了会生变。
    “我们本来就跟韩家有怨,对付韩家不是让人意外的事。五娘此时得诏入宫,未免会有人觉得我们有意让五娘进宫,原本理所当然的事,会变得另有所图。”萧钤绝对是拎得清的人,更能捉住重点。
    一群人也为难了,萧宁小声地道:“让人告诉他们,萧家无此心不就好了。”
    萧诠这回回得更快,“说了就有人信?”
    萧宁理所当然地道:“看谁说。”
    萧家的人出面说,别管再怎么情真意切,总是让人心中生疑,并不相信。
    “谁说的话能让人信服?他又愿意帮我们萧家开口。”萧诠翻了个白眼,跳脱的人,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谁惹的事,想让我们帮忙,就别想让我们家成为众矢之的。”萧宁眼神有些飘,萧诠随口道:“陛下闹出来的事,能让陛下听我们的才怪。”
    场面沉寂,半天没有声音。
    萧诠反知知觉地问:“真要这么做?”
    “你有更好的办法?”问的人是卢氏。余光扫过萧宁,透着审视。
    小小年纪有此心计见识,究竟是好事或是坏事?
    卢氏有些拿不准。
    萧钤道:“罢了,既然避不掉,五娘准备准备,这就进宫吧。”
    上回当着韩太后的面,萧宁都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这回,额,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想是那么的想,萧钤望向卢氏,“夫人身边得力的人,遣一个陪五娘进宫?”
    “正有此意。”卢氏也是这个意思。
    萧宁一看最终不管乐不乐意,她进宫的事避无可避。
    至于如何让小皇帝和身边的人通气,不会让萧家成为众矢之的,萧钤不说,自有他的办法,萧宁,未必没有。
    “进了宫,少说多听多看。”哪怕萧宁进了一回宫了,总是让人不放心,谁让情况不同呢。
    萧宁乖巧的点头。
    传说中的清河公主,和萧宁的年纪相差无几,可惜虽为公主,生母只是一介宫人。
    加之先帝驾崩,这当父亲的不在了,她虽有公主之名,一直都叫宫人养着,纵是她的生母,不过也是比宫人好一点,有了先帝名份的妃嫔罢了。
    但既无人宠,又只生了一个女儿,将来也不可能借一个女儿翻身。
    宫中都是踩高捧低的人,自是把人往死里欺负。
    谁也没想到,从来不过问这个透明妹妹的小皇帝,突然把人安排在不错的宫殿,更是亲自下令,宫人们都要好好地伺候清河公主,谁敢不敬,必以重罚。
    宫人们纵然心中莫名,如何也想不明白怎生这般的变故,亦是无奈。
    从前欺负过清河公主母女的人,只想该怎么让她们消气,千万别要他们的小命。
    而清河公主,对于突然的宠爱亦是莫名,好在她的生母在身边,稳住她,只叮嘱了一句话,无论小皇帝有何吩咐,她只要照做,做好就成。
    居于宫中的人,多少懂些规矩,知道这人啊,突然得了器重,必有原由。
    有价值是好事,人最怕的就是没有价值。
    被告诫的清河公主,面对改变她命运的人,既是好奇,也是担心。
    既不能确定萧宁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也害怕一个不慎惹怒了萧宁。
    这样的情况下,萧宁第一次见到清河公主,第一印象便是懦弱,随后便感受到她的目光带着希冀。
    萧宁从未想到过,有一天她会成为别人的希望。
    “清河公主。”萧宁见礼,清河公主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将萧宁扶起,“萧娘子。”
    怯怯的声音听起来带着鼻音,打量的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清河公主究竟在想什么。大概只有自己最清楚。
    “萧娘子能来我真高兴。”清河公主拉过萧宁的手,请她入内。带着讨好的连忙让萧宁坐下,“这是宫里的点心,小娘子尝尝合不合胃口。”
    话说着朝萧宁扬起了笑容,带着小心翼翼。
    大家年纪看起来相差无二,萧宁是个伪儿童,她的行为并不能作为同龄人的参考。清河公主,那是真正的孩子。
    身为公主,虽然在世族的眼里公主和家中的女儿并无二样,君亦不敢轻辱于臣,并不代表公主会对世族贵女低声下气。
    清河公主被养在深闺之中,从前的日子究竟如何,萧宁不予评价。
    清河公主面对萧宁的时候更多是讨好,一个公主讨好她一个臣女,可见清河公主之不易。
    “公主不必客气。”萧宁心里为这位公主的日子而惋惜,亦知非她能管。
    小皇帝能想到这么一个妹子,拉出来当挡箭牌,接下来如何安置这位公主,未必全无打算。
    “小娘子甚厉害,我在宫中都听到小娘子的大名。你是怎么想出那样的办法,让韩家的人......”清河公主似是瞧不见萧宁的客套,一味的亲近,恨不得粘到萧宁身上去了。
    萧宁不动声色地保持距离,纵然都是孩子,不代表萧宁愿意别人的亲近。
    清河公主一下子发现萧宁的动作,不发一言地保持距离,没有再靠近。
    “我只是喜欢小娘子的爽朗,天不怕地不怕,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小娘子一般,难免心生羡慕。”清河公主低下头,难掩低落。
    “公主说笑了,公主的一生才刚开始,未来的路长着。”再可怜,这可是皇家的人,萧宁要是真能出言安慰,落在别人耳朵里,那不等于她这心里认同了公主不如她这个萧家女。
    哪怕这是事实,那是能说出口的?
    别以为皇家的人就不要面子。
    恰恰相反,无论皇家的人做出多少上不了台面的事,却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小皇帝从前未把清河这个妹妹当回事,要用上人了,把人拉出来;以后用完了人,未必会把人记在心上;那都是彼此在心里有所明了的事,说出来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蠢货。
    清河公主抬起头,瞄着萧宁,神色有些复杂。
    萧宁朝她一笑,不失礼貌,清河公主莫可奈何,萧宁年纪虽小,并不好忽悠。
    “陛下。”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叫唤声。显然真正要把萧宁叫进宫的小皇帝坐不住了,这不就过来了。
    清河公主第一个站起来,萧宁慢了一拍,不紧不慢。
    远远瞧见小皇帝穿着一身白色的曲裾常服进来,腰间系玉,单手交前,缓缓行来,瞧着如那画里走出来的仙童。
    萧宁得说,皇家的基因不错,瞧小皇帝或是清河公主长得都不赖。
    “陛下。”小皇帝行来,萧宁再感叹,同清河公主一道见礼。
    小皇帝挥手道:“清河想同萧娘子交朋友,朕过来瞧瞧你们相处得如何?”
    啧啧啧,果然是好借口。完全是一副担心妹妹和朋友相处不佳,兄长亲自前来查看的样儿,堵下悠悠众口。清河公主甚是配合,“萧小娘子甚好玩,清河与她十分投缘。”
    萧宁无声地抬了眼皮,也是服了这兄妹,话不过才说了两句,张口就能说投缘,厉害!
    场面话,萧宁除了不失礼貌的微笑,算是配合,难道要捅破这层虚伪的面具?那她是真傻。
    “既是如此,日后时常让萧小娘子进宫。小娘子,清河久居深宫,胆子不大,朕盼着小娘子多教教她,好让她学得小娘子一半的本事,不叫人轻易欺负了即可。”小皇帝立刻顺竿爬,中心思想依然是让萧宁常进宫。
    萧宁有意捉住另一个重点,“陛下谦虚了。宫中人才倍出,公主的教导,如何论得上小女指点。”
    她要是敢顺皇帝的客套话接下,道出让清河公主胆子变大的话,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各家教女自有各家的办法,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尤其她一个稚子,哪来的胆子敢接这话?
    小皇帝审视的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小娘子猜到朕的用意了?”
    说来也奇怪,小皇帝总有一种他的打算瞒不过萧宁的念头。
    心有疑惑,试试便知。
    第16章 反套路皇帝
    够直接的询问啊!萧宁听着感叹。
    可惜他想得到答案,并不代表萧宁愿意配合。
    这会儿的萧宁,仰起头,45度角的望着小皇帝,纯真中带着不解,完全符合她这个年纪!
    小皇帝为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亦觉得荒唐,一个小娘子,再聪慧,如何能完全明白他作为皇帝的用心。
    “朕失言了。来,坐下。”小皇帝不必萧宁回答,人先入座,示意萧宁坐下。
    萧宁行礼,清河公主亦不敢失了礼数,这方坐下。
    自有人给小皇帝上了碗蜜水,小皇帝道:“最近小娘子极少出门?”
    没有听到萧宁的动静,只能是人安居家中。那,并不是小皇帝愿意看到的。
    “萧韩两家的恩怨,朕早有耳闻,小娘子可怨你的母亲?”小皇帝完全没有一丁点以大欺小的不好意思,这个问题,他既要得到答案,同样也是让暗中打听消息的人听个清楚。
    萧宁心头暗跳,心知小皇帝想利用她刺激人,一招不成,再接再厉。
    “小女自记事以来,阿娘待我极好,谈何怨之。”然而萧宁并不愿意顺了小皇帝的心。
    母亲,她有啊,孔柔便是她名正言顺的母亲,小皇帝要是敢点出莫忧的名字来,可得想清楚后果了。
    小皇帝一怔,倒是忘记萧谌已然另娶,母亲这个称呼,并非直指生身之母。
    观察萧宁的神色,萧宁脸上洋溢着笑容,小皇帝一笑,倒是问错了问题。
    “你与韩家你来我往,叫韩家的郎君颜面尽失,可觉欢喜?”小皇帝再问。
    果真是打定主意要萧宁在韩家人眼里更必须要除之而后快?
    萧宁低下头,显得羞涩地道:“陛下,小女两次与韩家交锋,非小女挑衅,而是韩家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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