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啧啧称奇,“不如何。只是觉得,纵然萍水相逢,见他人被打,也该出手相救才是。你与柳家小郎君交好,冷眼旁观我揍得他们鼻青脸肿却不出面。如此交好,真真是让人心惊胆颤。”
    在萧宁走过去的时候,一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结果听到萧宁的话,多少人心中大喊卧槽!
    “不过是儿童打闹,你都不肯出手相救,将来......”萧宁话说到这儿,一个比她年长那么一两岁的少女冲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捂住她的嘴。
    不仅如此,少女一边捂住萧宁的嘴,一边连连赔不是,“五娘自小在雍州长大,过于耿直,藏不住话,望请勿怪。”
    要说萧宁突然被捂了嘴,心下不满,瞪大眼睛盯着前方的人,听完这话,心里早乐坏了!
    哎哟,哎哟。神补刀啊神补刀,堂姐给力啊!
    “告辞,告辞。”萧宁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亲亲堂姐萧四娘早把人拉走了。
    只是,宴散了,各家都在门口等着马车。
    萧宁寻上韩家的郎君吧,其实最是引人注目。
    该郑重地介绍一下,这位韩家小郎君韩潜是萧宁同母异父的弟弟!
    两人相差一岁,纵然从来素未谋面,一见啊,如同水火,纵然各自不动手,都明白彼此不能相容。
    瞧瞧韩潜一见萧宁便盯着萧宁的作派,便可知。
    可是,萧宁说的话能不落在人的心间?
    诚如萧宁所言,韩潜是跟柳家的小郎君交好的人,结果看到人挨了打,完全没有要动手帮忙的意思。
    小打小闹都不敢动手,将来到了生死关头,能指望他吗?
    韩潜已然明白萧宁的用心,可是这时候的萧宁已经被人拉走,人家更是为了预防萧宁说更多直白的话。实际,却是让韩潜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
    反正,韩潜这见死不救的名头,必是挣不掉了!
    萧宁被拖上了牛车,是的,牛车。
    这可是身份的象征,大兴朝有多少人家坐得起牛车的。
    姐妹二人一上车,对于在车上的卢氏,两人都闷头先笑了。
    卢氏盯着她们半响,看得姐妹两人寒毛耸立,慢慢的止住笑。正正经经地端坐着。
    牛车在行驶,哪怕两人都不笑了,卢氏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萧宁这位堂姐啊,在萧家排行四,就大了萧宁两岁,九岁的年纪,亲事都定好了。怪不得卢氏急急忙忙的让萧谌把萧宁送回来,赶紧定亲。
    萧四娘的胆子不如萧宁,卢氏不作声,她不由地缩成了一团,再不敢作声。
    思前想后,对于方才的事,她都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做错了。安安静静呆着,就怕一个不慎再惹怒卢氏。
    萧宁就淡定了,她并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有什么问题。
    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韩家,哼,同母异父,他们明明是仇人好吧。
    萧宁当他们不存在,不跟他们计较,他们敢找上门,真当萧宁是吃素的?
    “夫人,到了。”萧宁脑子飞转,考虑接下来那些人都会怎么动,车停下了。萧四娘扯了萧宁一把,这才把萧宁扯回神。
    萧四娘先下的车,萧宁在后不忘扶卢氏一把,卢氏盯着她的手,目光凌厉,萧宁浑然不觉一般,冲卢氏甜甜地笑了。
    卢氏想吓唬人,对别的人有用,对萧宁完全没有。
    想想可不是吗?在李丞相的面前,萧宁都能从容不迫的应对,能叫卢氏一个眼神吓着?
    萧宁最后下车,一眼扫过门口站着的人。
    好家伙,大大小小的十几号人啊,这人都没齐,可见萧家人丁兴旺。
    当然,这会儿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萧宁的身上,萧宁......
    接受着目光的洗礼,萧宁照样神色如常的走下来,心理素质杠杠的。
    “到我书房来。”萧钤这个大家长啊,总不能不出头。
    萧宁今天打了人,怼得人哑口无言,不肯认输的人要是无所作为,不如早干脆赔不是?
    “五娘跟上。”萧钤一声令下,男人们立刻都跟上,萧宁慢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孔柔面前,打算跟孔柔一起回内宅的,结果卢氏一张口。
    好嘛,萧宁再次接受众人的洗礼。
    “是!”可惜萧宁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至少这时候没有一丁点的不适,踵武前贤。
    萧家的人丁兴旺,却也是分家而住。
    萧钤兄弟二人,弟弟萧钦,官拜大司农。
    萧钤这一支,萧钤膝下共有四子,长子萧大郎萧讯,次子萧三郎萧诠,三子萧六郎萧诀,四子萧七郎萧谌。
    萧钦有三子,长子萧二郎萧论,次子萧四郎萧证,三子萧五郎萧评。
    孙子辈,额,暂时没有机会出现在书房内,萧宁作为始作俑者,成为同辈中第一个进入萧钤书房的人。
    是以萧宁进了书房,乖坐在一旁,淡定接受一众人打量。
    卢氏倒是稳得住,由着一群大男人盯着小孙女瞧,这都惊奇着呢。
    “七郎是怎么教的孩子,口若悬河,谈辞如云。大郎大她一轮,都不及她这般有条不紊。”开口的是萧六郎萧诀。
    同萧谌年纪相仿的亲兄弟,看看自家的孩子,再瞧瞧萧宁,不得不让人感叹。
    萧宁眼神有些飘,要说萧宁能这样,不全是萧谌的成果吧。
    “阿爹从我周岁开始便为我读史,律法。”不过,萧谌的启蒙,多少是有些成果的。
    一群人听着静默了,嘴角止不住的跳动,以史书和律法给小娘子启蒙的,有几个?
    “都读了什么书了?”史书和律法都启蒙了,当长辈的好奇地问起萧宁学了什么。一板一眼开口的是萧宁的大伯父萧讯。
    “诸子百家皆有涉及。”萧宁继续开口,想了想补试充道:“只是读了一点皮毛,并不精通。”
    这是实话,萧宁不是真孩子,萧谌这个当爹的,又当爹又当娘,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养的,参照他从小的学习方向,但凡萧宁乐意学的,他都教。
    要是碰上他不会的,萧谌也会请了名师回来,专门给萧宁讲课。
    当然,因萧宁是女儿身,没少被拒绝,但到最后,总会让这父女用各种各样的法子忽悠回家。
    这就不需要特意说了。
    萧宁眨了眨眼睛,“阿翁要上奏疏吗?”
    突然被点名的萧钤扫过萧宁一眼,“不上。”
    “请大伯代呈一封奏疏如何?”萧宁继续眨眼睛,满面笑容,甚是可爱。
    萧讯被这可爱的笑脸迷昏了头,“好!”
    终是萧讯没有料到,一石惊起千层浪,萧宁这奏疏,要命啊!
    第5章 朝堂上奏疏
    可怜的萧讯在父母兄弟的陪同下,亲眼见证萧宁写出一份奏疏,根本不给萧讯说话的机会,卢氏将奏疏塞到萧讯的手里,“明日早朝,当众读。”
    额,萧家的情况有些特殊,别看萧钤贵为廷尉,在家里,卢氏做主的事,萧钤都得听话。
    奏疏的内容,看着萧宁写的,岂会不知。
    “阿娘,这......”萧讯甚是为难。
    “怕甚?”卢氏十分不满萧讯畏畏缩缩的样儿,一眼横过。
    萧讯心里苦,他是怕吗?
    他根本不怕。
    他是觉得萧宁这奏疏杀伤力太大了!今天怎么说萧宁也算是揍人一顿,更让人当众丢脸,气都出完了吧,不好太赶尽杀绝。
    “伯父带上,若是吴柳两家不作声,伯父便不读这奏疏,如何?”萧宁笑得眉眼弯弯的安抚萧讯。
    萧讯......总觉得萧宁能看穿人心,这么小的孩子,有点可怕了啊!
    “好了,回房去吧。”卢氏发话,萧宁倍高兴地离开,最后听着萧讯颤着声音问:“阿爹阿娘,是不是让老七回来一趟?孩子这个样子,懂得太多了吧。”
    萧钤和卢氏怎么答的,萧宁压根不在意。反正,敢辱她爹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萧宁开心地回了院子,孔柔在院门前等着她,远远瞧见她,心中的大石放下了。
    “阿娘。”萧宁亦是欢喜地冲孔柔挥手。
    眼前的这个女人,温婉而坚强,在这些年一直照顾萧宁和萧谌。
    三年前,孔柔嫁给萧谌,正式成为萧宁的继母。
    出身不显的孔柔,嫁给世族公子萧谌,谁人都觉得孔柔高攀了。萧家的人,其实对这门亲事也是不满的,终究拗不过萧谌,最后同意了。
    “无事?”孔柔询问,自然而然地牵起萧宁的手,满心满眼都是关心。
    “那是自然。”萧宁骄傲地抬起头,掷地有声地回答。
    第二日的早朝,确实算是热闹。
    朝堂之上坐于龙椅的,不过才十二岁岁的小皇帝。
    大兴朝立朝两百年,高祖以平民之身起义建朝,多年来,蒙历代皇帝励精图治,大兴朝蒸蒸日上,百姓安居。
    可惜先帝不过而立之年驾崩,留下孤儿寡母。现今的小皇帝姬祜,四年前继位,改号建安,因年纪尚幼,朝堂由丞相同太尉、御史大夫共掌。
    本来也是相安无事的,毕竟是先帝重臣,对大兴忠心耿耿。自先帝去后,四年来三公恪守本职,将朝堂管得井井有条,并未出现乱子,三公都只待皇帝大婚,还政于帝。
    偏偏有人不安分,迫不及待在抢权,首当其冲的这个人是皇帝的生母,当朝的太后。
    以至于朝堂明争暗斗而起,太后卯足了劲想废三公。
    值得一提的是,太后出自韩家。
    吴御史是为御史,监察百官,昨日丞相府发生的事,他心里攒着一口气呢。
    一上朝,吴御史立刻拿出奏疏,参萧谌一个教女不善,跋扈自恣的罪名。
    柳少府紧随其后,指出丞相偏袒,有失公允。
    本来是孩子的事,偏偏一个两个扯上大人,连李丞相都攀扯上了。其中要说没有其他人的指使,谁信?
    李丞相刚要开口,萧讯莫可奈何地站了出来,“陛下,昨日诸事,臣的侄女有疏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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