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佳先上前看看她精神还行,心中重担放下大半,心疼地说:“上回我就该知道这寒毒不简单,下次再有这些事必定要先跟姐姐说,我刚让人熬了燕窝粥,还用热水温着……”
    见沈佳佳先下手为强,叶祺萧直接端上一碗温度刚好的清汤,是沈瑶瑶爱喝的瑶柱玉米排骨汤,塞到她面前道:“公主醒来刚好,我亲手熬的,才熬好没多久。”
    沈佳佳皱皱眉头,接过侍女递上的燕窝粥放在沈瑶瑶面前道:“吃点粥才有力气。”
    “公主爱喝汤。”
    “吃粥对身体好。”沈佳佳瞪了他一眼。
    沈瑶瑶觉得这画风不对,点点头一手接过粥一手接过汤,叹道:“一起喝,一起吃,两位别争了。”
    叶祺萧皱皱眉头,把汤碗拿回去了:“一起喝对胃不好,先吃粥吧。”说着他把汤碗递给侍女,自己拿过粥碗和汤勺,一口一口喂她吃,沈佳佳更是觉得生气,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闹腾半天,沈佳佳看妹妹没事了,看叶祺萧在这里,心中又堵得慌,只好打道回府。
    吃完粥后,沈瑶瑶有点力气想下床走走,外面又下着雪,只好靠在回廊上呼吸新鲜空气,又悠悠倒在他怀中睡着了,可没睡一盏茶时间便猛然惊醒,她还不知道解药是从梁国带来的,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你怎么把解药弄来的?”
    他脸色有点沉重:“可能我要回梁国一段时间了……”他把自己父皇送叶而诞来死的时候说起,可能知道沈瑶瑶中了寒毒,提早一步去调查她外祖的事,派人将解药从尚书府里偷出来,就等着叶祺萧回去求他,现在要是不回去,恐怕没什么好事。
    沈瑶瑶心中暗道时间线都是哪归哪了,怎么又扯上梁国了,而Yuki姑奶奶的事还没解决呢。
    但沈瑶瑶经过这次事情之后大概想明白了,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理由活着。这个世界上绝对和她写的不一样,哪怕只是几个名字能对得上,也绝对和她写的不是同一个世界观。
    他千叮万嘱等他走后千万不要表现得依依不舍,沈瑶瑶搂着他脖子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便又睡过去,叶祺萧抱着她有点依依不舍,这种好日子过完了,回去得跟老狐狸周旋好久。
    这次回去顺道把叶而基带回去,希尔带着他玩了半天,连希尔都差不多虚脱了,就那上能单挑数十勇士,下能扛牛看病的希尔,也被叶而基这个小屁孩玩死了。
    他的归国之旅比想象中难多了,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老狐狸的还是一致般坑,他的人把刚去睡觉的叶而基架上马车之后,十几个人提着刀去“请”叶祺萧,他早就准备好,换回那身银白云纹的衣衫,翘着腿在正殿等着。
    “我又不是不肯回去,用不着这样,吓着花花草草多不好。”
    解药就是一个警告,老狐狸的手伸这么长,尚国不出声,他这个尚国的七驸马能不安静坐着吗?即使这次不回去,尚国也会有不满,他们朝臣内斗是自己关起门来的事,梁国把手伸来干嘛呢?
    叶而基第二日在马车上颠簸醒了,只见自己被塞进马车之中,大哥正目无表情坐在马车里,他还想多玩几天呢,怎么就走了?撒娇道:“大哥我还想多玩几天,停车好嘛……”
    “唉……”叶祺萧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傻弟弟解释现在不是玩,是被父皇抓回去,对他叹了口气,本想不说话,但怕死了他巴喳巴喳模式,只好继续解释道,“送你回去呢,不好好把你送回去,你父皇不会放过我。”
    “我还没和大嫂打过招呼呢……”
    见叶祺萧没理他,叶而基继续抱怨着:“我才和那位希尔王子认识,他可好玩了。”
    “多多搬来尚京,很久都见不着他,我还没跟多多道别呢。”
    “也不知道我大嫂是不是和你所说那般温婉善良。”
    “好想再吃一下尚京的红豆泥糕,糯糯甜甜的。”
    “不知道大嫂还有没有妹妹,等回去之后我也来和亲,就能经常找大哥玩了……”妹妹没有,凶神恶煞的姐姐倒是有一个。
    叶祺萧摇摇头敷衍道是是是,甚至连他说的话也没耐心听,倒是叶而基说的越发高兴起来简直进入忘我状态。
    这几天他从未那么想尽快回国,甚至接送的侍卫都惊呆了,这位四殿下真的一口水都不用喝就能说上一个时辰不停歇,弟弟嘛,也就只能宠着,乖巧可爱,除了话比较多之外什么都好。
    这边算是解决了。
    沈瑶瑶那边也并不是多好,早上不知道是谁端了一碗药来,侍女看床边放着药就喂她喝了,喝完之后没多久就肚子疼,出了好多血,仿佛来月事一般,大夫们看了看药碗中残留的药汁,一致道,这是碗打胎药。
    什么?和Yuki睡过也要喝打胎药?
    药不是什么重方子,稍微调养一下便可以了,只是刚刚寒毒才好,身体太虚才会出血。沈瑶瑶莫名飞来横祸又得在床上躺半个月,她也就和Yuki睡过,怎么就莫名其妙喝了一碗打胎药呢?再说Yuki没这功能啊。
    这药不能白喝,沈瑶瑶直接让人传了一个小产的消息出去,消息传得半真半假,公主府也没正面回应过,旁人又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等沈瑶瑶终于能出门走动的时候,雪已经下得很大,公主府的池子之中都结上厚重的冰,只有叶祺萧院子的温泉还流淌着,她注视院子中的惊鹿许久,猛然发现原来他走了大半个月了。
    也不知道他在梁国怎么了?心中空荡荡的,想起他从前的温柔,又担心他不回来,温瑾瑟每日会过来看沈瑶瑶一眼,只要安然无恙就好,有时候招呼都不打,看一眼便走,今天见她有力气走动,呆坐在院子之中便多口说句:“想叶叶了?”
    “……”她扭头一看,见是温瑾瑟,微笑回道,“才没有,我在考虑要不要引一道温泉到我院里呢。”
    “引过去嘛,”温瑾瑟合上白玉折扇打趣道,“水容易凉,还不如直接来这边泡。”
    沈瑶瑶笑笑,伸手摸摸惊鹿池中的温泉水,他们的院子隔得远,引过去怕是结冰了也没把水引到:“多多,以前的我是怎样的?”
    “和现在一般。”温瑾瑟叹了口气,“我实在记不清了,那时候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着。”
    其实自己也没多好,为什么叶祺萧就死盯着自己不放呢?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那估计是叶祺萧才知道。沈瑶瑶伏在他的钢琴上睡着了,可能以前真的很爱他才会教他弹和田光司的Butter fly,那是一首沈瑶瑶写在自己葬礼BGM列表上第一首歌。
    冷静这些日子下来,沈瑶瑶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可能已经爱上叶祺萧却不自知,等人离开了才知道。
    叶而基几天之后带着随从策马而来,带了一个箱子送进温府,送完之后又依依不舍连忙离开,那个箱子里便是江家祖传的天女羽衣,还有一本同羽衣一个年代的书。
    天女羽衣太老了太久了,虽然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变化,但时间的流逝却不能改变丝毫,它并不像沉淀在墓穴之中的陪葬衣物那般古老陈旧,却一点都不鲜活,没有多少灵气。
    这件天女羽衣就是时间的陪葬品,上面记录着原来主人的法术,却早已失传解读的方法,羽衣便守着原主人所有秘密被时间埋葬着,可伶和温瑾瑟都不敢想象这件羽衣是否失效,弄死仙女的罪名足够天界派人下来,他们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
    埋葬不需要被藏在泥土里,只要时间足够长,什么都可以被埋葬,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可伶看了一下和羽衣一道来的书,合上书后,她很想把书烧了,但叶祺萧能让叶而基亲自送来,想必他也看过,烧了没用。
    思来想去,可伶把书收起来,亲自带着羽衣去找Yuki,但愿羽衣能带她回天界,那是最好也是最完美的解决方式。
    Yuki知道可伶送羽衣过来,心里并不是非常高兴,她和可伶一样不知道羽衣是否认主,简称现在是薛定谔的时间。
    “神和仙是不一样的。”
    “我们都知道。”Yuki幽怨看着这件羽衣,她不敢伸手触碰,害怕着羽衣认主或是早已失效。
    Yuki的手不停颤抖着,她深呼吸一下,闭着眼睛又把箱子关起来,脸色非常沉重说:“人间和天界的时间算法不一样,它太年轻了,当仙女还能带羽衣下凡的年代,换算成人间的时间已经数千年,上一个名正言顺带着羽衣下凡的仙女身上背着一个任务——”
    可伶已经知道Yuki想说什么,她才刚刚在那本书上看到的事实。
    “追捕战神。”
    这件垂垂老矣的羽衣换算回天界的时间,还不够久远,在人间却是千年以前的物件,追溯起,也只能追溯到天界追捕战神的时候,有三千仙女下凡追捕,少了一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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