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开得胜,首战大捷,但是杨嗣昌他却是高兴不起来。
    就连他手下的士兵们,都高兴不起来。
    沧州就是北直隶连接山东的一个重镇,就是华夏军深入北直隶的一个魔爪,有之作为前沿阵地,华夏军就可以随时窥窃京城。
    但是攻下了这一座重镇以后,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多的斩获,说好的这里是富裕之地,金山银山的呢?他们只是打下了一座被烧毁,烧成一片白地的城池。
    四面城墙尚好,但是里面大多数的建筑物都烧了,只剩下几千名嗷嗷待哺的民众,还想从这里身上勒索一些钱粮,这些民众还主动的向官军哀求,让官军接济他们一些口粮,让他们活下去。
    这令他那些士兵们有一种想法,那便是他们仔细谋划,准备搞一单大买卖,谁知道抢到了一个乞丐,身无分文,还白费了口粮。
    而且他们的战报都不好写,他们确实是攻下了沧州城,但是却没有多少战利品,也都没有砍下多少敌人的脑袋,区区二百多个脑袋,但是难以交差。
    报到兵部那里,那些言官们只怕会说,不是你们攻下来的,是敌人威慑于朝廷的威名,主动撤退的,这功劳就算是白给了。
    如此的局面,令杨嗣昌和他的手下人都愁眉苦脸。
    杨嗣昌手下的一员大将可是放话了:“这可是跟朝廷许诺的可是不像啊?朝廷让兄弟们去拼命打仗?连开拔费都不给,允许就地筹粮,但这地方没有粮,我们该如何是好?”
    杨嗣昌愤然道:“朝廷可曾亏欠你的军响,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这位大将悻悻然道:“到目前,朝廷倒是没有欠军响,可是大家都知道,朝廷的规矩,战时双倍军饷,还有开拔费、安家费等等,这些钱都没有着落,兄弟们心里没底呀。”
    杨嗣昌说道:“圣旨中说的明白,这些东西全部都在山东筹措。”
    这将领们这可不爱听了,他说道:“万一山东也都像是这般呢?”
    杨嗣昌道:“那我等就继续追击,追到山东去,追到济南去,追到南京去,看他刘贼能往哪里逃?等打完了仗以后,朝廷论功行赏,把这些田地、豪宅、美女全部都分给你们?岂不快哉?”
    这军官他也算是当了十几年兵的老油子了,什么大饼没见过,别人空口说几句白话就想忽悠他?现在朝廷就是空画一个大饼,就让他轻易的拼命?
    如果他们不是有了想借机发财之心,根本都不会受骗,现在眼见了华夏军不好打,搞不好这山东捞钱之行,未必就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挣。
    此时杨嗣昌身边的一名幕僚也指出了他的担忧,这就是他们的斩获人头过于少,只有区区两百多个人头,根本都不好意思报军功,出动了三十万大军,猛攻一座城市,居然只斩获了两百多人头,这军报不好写,上面会说,对方的人是逃的吧?这战报真不好写。
    杨嗣昌反问:“李兄,你认为该如何是好?”
    这一位姓李的幕僚他说道:“这城中这里,还不是有几千人吗?如果把这些脑袋都砍了下来,这数字就很好看了,朝中的官员挑不出半点毛病。”
    杨嗣昌脸色一变,他说道:“这些可是大明的百姓。”
    幕僚李从云说道:“他们都是从贼的反民,谁又知道有没有华夏军埋伏的奸细、暗桩在期间,窥探我军军情,趁机散布谣言,乱我军心,这可是华夏贼的拿手好戏
    李从云这般一说,杨嗣昌沉默不语了。
    杨嗣昌沉默不语,他的手下们顿时会意,李从云向领兵的将领们做了一个手势,他们就点了点头,马上去办。
    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更不可能有正式的命令,你落下了话柄,落入了政敌之手,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可怜这些百姓,本着故土难离,人离乡贱的情结,无论华夏军如何威逼利诱,他们都不愿意跟着华夏军走,只愿留在家乡守着这一片土地和祖坟,他们在想,我等又不是在华夏当官,又不曾吃过华夏军的粮,又都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百姓,钱更没有,当官的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当官的能把他们怎么样,他们是没有钱了,但是在当官的眼里,只要是人,总会有办法变出钱来。
    杨嗣昌手下的大将,既然已默许,这就下令把这些从贼的全部都砍掉,如果人群中有女的,年轻貌美的,就一律分给了有功之士,算是得到一点点的战利品。
    沧州一战,重镇沧州,算是差点成为了白地,杨嗣昌拿下了沧州,没有获得想要的东西,只好命令部队继续进发。
    杨嗣昌也都明白,什么叫做兵贵神速,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了,他不可能就放弃这大好的机会,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不能把握机会,让华夏军反攻,他们就烦了。
    更重要一点,他们也打探出来,华夏军现在根本就没有部署好兵力,趁着对方没有部署好兵力,给对方以致命一击,说不定可以在敌人大军抵达之前,拿下了济南。
    攻下了沧州,铲除了刘贼深入北直隶之地的魔爪,他们开始下令,派兵进攻德州,只要攻下德州,就可以顺着官道,直接扑向了青州府,进攻东三府了。
    在朝廷分配给杨嗣昌的任务之中,他也是负责进攻东三府的,他们的计划就是杨嗣昌率部进攻东昌府的德州,而洪承畴则率领他的大军,猛攻西边的聊城、临清一线,他们由东昌府攻入了山东,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直扑东三府,直捣刘贼老剿,一路则直扑济南府,如果得手以后,双方会将会在济南会师,然后顺着官道,大举南下,铲平了山东之敌以后,直接的进兵江淮,饮马长江,希望能够一举铲平北方的敌人。
    他们手上有百万大军,当然是底气十足,只是他们有百万大军,也不敢说打过长江去,平定天下,因为他们也都知道,长江就是天险,他们没有足够的水师和船只,轻言渡江,很容易就让华沙军给团灭了。
    而不巧的就是,华夏军最为强大的,是他们的水师,现在大明朝廷的官员,还在弹冠相庆,华夏军这些傻屌,投入了这么巨大的资源和实力,用于水师的投资。
    朝中的官员可是知道,水师可是非常的耗费钱粮,一艘主力舰艇,可以养活很多的人,朝廷就是因为水师贪污,他们实在贪得厉害,要钱要的太厉害了,所以才逐步削减他们的开支,制压他们的发展,令他们没有机会要钱,没有机会贪污。
    反正即使你是最牛逼的倭寇海贼,也都打不到陆地上去,现在这不,朝廷出动了几十万大军,大举南下,进攻华夏军的龙兴之地,进攻他们的心腹之地。
    朝廷兵多将广,从几个方向攻入了山东,首先出动的就是杨嗣昌部,听闻杨嗣昌部出动了以后,洪承畴也都没有犹豫,派出了他的大军,围攻河间府。
    而朱燮元则是更猛,亲自由河南的归德府猛攻山东的兖州府,又派大将率领十万大军南下徐州,分两方向进击,一时之间,山东大地,战火四起。
    皇帝在御书房的进行兵棋推演的时候,见朝廷数十万大军出动,闹出了这么大的场面,当真铺天盖地,所向无敌,他也都眉飞色舞。
    而且整个朝廷的官员,他们还在暗笑华夏军这些傻屌,他们投入了这么多的资金和资源,来建设他们的水师,在南方和在海边,他们确实是牛逼,耀武扬威,朝廷的官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现在在陆地上打,他们傻眼了吧?他们坐拥庞大的水师,却不能上岸,只能在海边干着急,干瞪眼。
    朝廷在这一次大决战中,也在考量敌人水师的威胁,一方面他们收买漕帮,瘫痪了运河,令对方的水师无法出动,无法沿着运河,运送物资,投送兵力,为军队提供火力,令他们的强大水师,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成为了看戏的角色。
    可以说漕帮的造反,相当于斩断了刘家军的一条手臂,令他们在山东战场,空有强大的水师,却是不能应用,令朝廷众多官员们好生得意。
    朝廷的官员,也算是知道华夏军水师的厉害,他们的水师主力炮艇,就相当于一座移动的小城,也就像相当于移动的炮台群,所到之处,可以把一座城市轰平,但是咱们不去海里面跟你打,你还能奈我何?他们在大战的第一个阶段,不夺取和攻占海边的城市,在你大炮射程之外,你还能神气什么?
    在朝廷的总体思维里面,他们可是想的很明白,刘军水师暂时是没有办法面对,所以他们是首先平定陆地,然后再把这些人赶往大海,他们要么就是成为海上的疍民,终身的飘荡,要么就是投靠了朝廷,这也是当年太祖皇帝,对付方国珍等人的手段。
    到了此时,朝廷的官员们也大为得意,幸亏没有投入这么多资金,建什么水师,白白让这些当官的和海商们挣了钱。
    现在发生了改变天下的大战,而这些水师却不能够提供任何的助力,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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