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越发被仙修压制,心中恨意滔天。
    终于,一个魔道再也无法忍受这般压制,他大吼一声,身上的魔力鼓动不休,竟使得阵法的压制都松了松。
    仙修见此,脸色大变,不好,他要自爆!
    一个接近大乘期实力的魔道自爆,便是他们有防备,距离太近被波及也会受伤,何况在那魔道不远处,便似是他们所在阵法的阵眼处,一旦真的自爆了,这阵法也必然会受到冲击。
    到时候,剩下的那些魔道便有可能趁机逃走。
    想办法硬抗下这魔道的自爆,尽量维持住阵法,还是暂且撤退?
    在仙修们犹豫之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忽然挣脱了他们先前的封锁,向那准备自爆的修真者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太困了_(:з))_,明天补昨天和今天的
    第五百三十九章
    此人竟然是先前那个大乘期的魔道,他身上还残留着被沈鹤之等仙修攻击过后的杂乱灵力,浑身鼓动着血黑色的魔力,张开双臂像一只大鹏鸟一般将那个打算自爆的魔道裹住。
    不仅是仙修,便是魔道的人也没能反应过来,他们完全没想到他们的同伴竟然会这样做。
    事情发展得很快,仙道与魔道都没能反应过来,那个自爆的魔道也没能反应过来,即使隐约意识到问题所在,他想要停止自爆,此刻也停不下来了。
    所有的能量凝聚于元婴,而后集中爆发,一个接近大乘期实力的魔道自爆的威力,足够将这个阵法撼动,然而事实上,却仅有零散的能量溢出,不过些许微风拂过,那自爆之人便化作飞灰消失在阵法之中。
    仙修和魔道看着那自爆过后的烟尘,心情一时复杂不已。
    大乘期魔道在那魔道自爆之时,竟鼓动浑身力量将那自爆的能量包裹其中,使那自爆之力无法溢出。
    当然,接近大乘期实力的魔道自爆,如此近距离承受的大乘期魔道也不好受,那直面冲击的大乘期魔道也身受重伤,身子都被炸毁了大半,丹田已然破灭,显然是命不久矣了。
    惨烈是真的,魔道和仙修也都不明白这大乘期魔道为何这么做,难道这人还是仙修安插在魔道中的奸细不成?眼看那魔道自爆之后这些魔道有可能逃走,甚至宁愿牺牲自己来阻止?
    可,这说不通
    不仅仙修和魔道疑惑,便是那大乘期魔道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刚才他并没有想去阻止那个魔道的自爆,他只是,他只是
    他只是突然陷入了幻觉,对,他想起来了,他明明是陷入了幻觉,他所看到的,和真正发生的完全不同,他的本意明明不是阻止同伴的自爆,可为何
    他是别人操纵了,那个人不可能是魔道,只可能是与他交手的这些仙修,而那个人,不知为何,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最开始对他动手的沈鹤之,即使他自己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沈鹤之动的手,但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那大乘期魔道的眼睛转过来,直愣愣的盯着沈鹤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惜他如今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而沈鹤之更是不会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就在那魔道即将说话之际,沈鹤之不过一抬手,便是一指凝风洞穿了那大乘期魔道的额头,打散了他的神识。没有力量庇护,再强大的肉身也抵挡不住沈鹤之的攻击,那剩下的一部□□躯也被风灵力搅碎成灰。
    世上再无此人。
    沈鹤之那一指,打破了仙修与魔道之间的寂静,也让处于短暂震惊之中的两方人回过了神。
    不论那魔道是发了什么疯,如今那自爆之人没有成功,魔道这边还又折损了两个强有力的同伴,魔道的实力又被削弱了。
    此消彼长之下,仙修对魔道的压制也更大了。
    如此情势之下,魔道覆灭只是早晚的问题,就算有人再度自爆,谁知道会不会又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人,牺牲自己来挡住自爆的冲击?
    不得不说,经过那个大乘期魔道的自杀式投敌,魔道的心中也有心里阴影了。
    他们隐约猜到那大乘期魔道的不对劲,或许是有外力介入,也极有可能就是某个仙修做了手脚。若是如此,那么能做第一次手脚,就能做第二次手脚,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只能无尽的空耗,自己人打自己人,没完没了了。
    看得出来,对方的控制应当只有很短暂的一瞬,尽管连大乘期魔道都能控制实在是骇人听闻,但好歹并非没有弱点,只要他们不再自爆,那人应该也不会再出手。
    只是,若不采取自爆的方式,他们也很难摆脱这阵法的压制,最终陷入死循环
    现下的形势,无疑对魔道极其不利,甚至可以说,除非有人支援,否则魔道几乎是毫无胜算了。
    难道他们就要这样子等死?
    找不到脱身的好办法,魔道也只能使用拖字诀,想办法拖延时间以谋求对策脱身。
    仙道们自然是猜到了这些魔道的想法,但仅剩的这些大乘期左右的魔道,即使被阵法压制了力量,他们要打败这些魔道容易,却也不能轻易将其杀死,魔道要和他们慢慢磨,他们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在阵法之外,就在那两个魔道身死道消之后,六安抬手一捞,不知将什么东西捞了过来。
    他的动作被邱树明看在眼里,邱树明对六安捕捉传讯消息的手段记忆深刻,忍不住问,你做了什么?又是谁发了消息?
    六安看了他一眼,将手心里那看不见的东西一捏,邱树明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几声尖锐而凄厉的惨叫。
    六安那只修长又好看的手掌松开,而后像是抖落什么灰尘一般拍了拍手掌,不过是魔道施展的一些雕虫小技,想借自爆混淆他人视线,而后金蝉脱壳罢了。可惜他遇上了我,对这些歪门邪道,我多少有些了解
    既然要自爆,那当然是要自爆得彻底一些不是吗?
    邱树明似乎听懂了,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魔道的歪门邪道多,他自然是知道的,一些魔道甚至会想尽办法为自己多准备几个肉身,以便自己肉身有损之时能够随时更换新的。
    那个自爆的魔道,或许正是拥有多个肉身的魔道,他应该有什么秘法,能够保证自己在自爆之时不伤及灵魂,甚至能够保留一部分实力,好让自己有机会脱身,大不了寻找新的肉身重新修起。
    这并不让人意外,甚至是在意料之中,毕竟魔道多自私,哪个魔道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若不是为了别的目的,他又怎么可能第一个站出来自爆?
    真正让邱树明觉得可怕的是,这自爆脱身的方法已然是那魔道走上绝路的最后手段,再有什么秘法,自爆之后对自身也有极大的伤害,有再多的备用肉身,魔道也不可能轻易使用,而就是这样一个堪称压箱底的保命手段,竟然也被六安轻易识破甚至拦下。
    一个魔道散仙夺舍,重修之后也是接近大乘期实力的魔道的手段,还抵不过这狐妖轻飘飘的一抓,这狐妖的实力是不是过于可怕了?
    这三人的事迹,他不是没有听闻,还未见过这三人之时,他只觉得这三人的运气好得离谱,似乎他们只需要出去转上一转,有关魔道的各种情报都能自己送到他们面前。
    后来见到这三人,尤其感受到了六安和沈鹤之二人的实力、天赋以及那令人向往的自信与掌控力后,就难免让他心生嫉妒了。
    他因他的父亲,与魔道有所来往,自然知道魔道之中对这三人忌惮者多,也恨不得这三人立刻消失在这世界上。因而此次与魔道里应外合,他便想到了利用此事来陷害三人。
    这一想法也与魔道一拍即合,才有了挑唆盛越霖攀咬这三人之事。
    他知道那些仙修不是傻子,要想真正陷害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不指望一次成功,只想让这些仙修心里有些许怀疑,点滴积累之下,以后总归会爆发开来,到时候就是作收成果之时。
    他也心知这三人气运非凡,若一个不小心,他还有可能被抓住,因而还处心积虑给自己找了不少替死鬼,特意让一些人引起了仙修的注意,打算随时将祸水往替死鬼头上引。
    邱树明对盛越霖所用的摄魂之术也用得极其小心,谁知即使如此,他依旧被抓住了,甚至连他一开始做好的那些准备也不曾用上,就被这么直接的抓了出来。
    还有那盛越霖,六安三人甚至不曾对他做过什么,那摄魂之术竟然就莫名失去了作用,让他清醒过来,还让他直接怀疑到了自己的身上。
    被抓住之时,邱树明心中还只是慌乱与不服,后来因张承宗的一些话而对父亲产生了怀疑,心中也只是愤懑与恨意居多。
    如今稍稍冷静了下来,再仔细想想,邱树明也终于想起了这三人连魔道魔主都为之忌惮的气运。现在,再见到这些魔道的凄惨下场,邱树明心中甚至隐隐觉得恐惧。
    有这几个人横亘在前,魔道是不是一切无成?是不是终将毁灭?
    那个被换天魔主寄予厚望的,也拥有特殊气运的杨宇丞,是否能与这几人抗衡?
    邱树明在心中摇了摇头,现下,不是已经有结论了?若那杨宇丞真的气运真这么厉害,魔道如今又怎么会屡次在这三人手底下吃瘪?
    魔道费尽心思拉拢杨宇丞,岂不是打错了算盘
    邱树明被飞瑶仙山的二掌门培养,自小虽在仙修之中成长,却也不免与魔道打交道,现下虽对父亲产生了怀疑,却也习惯站在魔道的角度思考。
    他在想,那沈鹤之曾经也身具魔族的血脉,魔道要拉拢,为何不早早拉拢了沈鹤之?六安乃是沈鹤之的道侣,而那只魔狐本身就是修魔的,只要拉拢了沈鹤之,这三人何尝不是站在了魔道这边?
    若这三人向着魔道,魔道又如何能不成功?如今那些魔道只怕是后悔死了吧
    邱树明心里是如何做想,六安不知道也不关心,他看了看阵法之中还在与魔道缠斗的那些魔道,突然伸出手重新捏起了手决,那座阵法也开始缓缓振动响应。
    不多时,用作那镇魔古阵之眼的血色大刀突然飞了起来,与此同时,因失去了镇魔大刀身上的镇魔之力,那被修复过的古阵对魔道的压制力松了一大截,魔道身上的压力一轻,被仙道压着打的局势也顺势一改,渐渐的能与仙道打成平手。
    魔道不知六安做了什么使得阵法对他们的压制力减轻了,但既然是好事,就不需要考虑这么多,此时不抓紧时机反击更待何时?
    然而,就在魔道为能够喘一口气,仙道对阵法的突然变化而疑惑之时,沈鹤之已然向后退了些许,身形渐渐退到了阵法的边缘。
    果然,就在沈鹤之躲开之后不久,那被六安从阵法之中脱离出来的镇魔大刀突然以凌然之势从天而降,压了下来,向正在交手的仙道与魔道压去。
    那镇魔大刀上携带的猛烈的正阳之力与血腥之气直刮得人浑身撕裂般的疼痛,便是连仙修也不能幸免,只觉得被这股威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仙修只是被这镇魔大刀上的血煞之力刺激得难受,那被镇魔之力所克制的魔道就更加不好受了。那镇魔大刀离得越是近,魔道便越是感觉有无数小刀子往身上割来,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越割越深,凌迟一般的痛苦。
    这把大刀当头压下,感觉到不适的仙道自然是第一时间撤退。
    魔道自然也想像仙道那般撤退,可那血色大刀仿佛锁定了他们,不论他们往何处闪躲,不论他们是否分散,那镇魔大刀好似有无数□□一般如影随形,总是悬在他们的头顶,并且保持着不变的速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下一刻就要落在他们的身上。
    这种感觉糟透了,这些昔日的魔道大能像丧家犬一般狼狈的逃窜。
    然而,不知为何,面对那把大刀,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好像对此物有着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他们甚至不敢停下对其施以还击。
    这些个魔道只觉得见鬼了,他们从未听说有这等厉害的法宝,竟然能让他们如此畏惧,若那只狐妖早将这大刀拿出来使用,他们还能撑这么久吗?
    不仅是魔道疑惑,躲到一边的仙道也是感慨不已。感情先前让他们与这些魔道交手,不过是让他们玩玩?真让六安直接出手,哪里还有他们的事?
    六安不管这些人怎么想,让那镇魔大刀不要磨蹭,赶快动手。
    六安并未与镇魔大刀建立契约,他与镇魔大刀不过是合作关系,这把刀可不受他随意指挥。
    因为极品灵脉的成型,六安苍弥戒里的这些法宝灵宝大多已经得到了滋养,先前因为帮助镇压魔王心脏而得了六安一笔报酬的镇魔大刀就是恢复得最快的。
    自身的力量被修复了,自然就想要松松筋骨,或许是在苍弥戒里憋得太久,难得有机会出来溜达,镇魔大刀终于有机会出来动手,且动手的对象还是他最喜欢的老对手魔道的时候,镇魔大刀还有些舍不得下手。
    它十分恶趣味的将这些魔道追得四下逃窜,欣赏他们狼狈的样子,时不时的刺激一下让他们的神经,让他们保持高度紧张,每每让他们觉得攻击即将落下之时,又稍稍松一些,让这些魔道白白警惕,心里七上八下。
    镇魔大刀就喜欢这些魔道在它刀底下仓皇的模样,六安与镇魔大刀打过交道,也知道它那点尿性,念在它确实憋得狠了,一开始也放任了它。
    只是,现下却也不是玩闹的时候,六安之所以动用镇魔大刀本就是为了速战速决,玩过头了就不好了,因而六安也难免对镇魔大刀有所催促。
    镇魔大刀倒也不是不知分寸,六安一催促,它也收起了玩乐的心思,那血色的刀身忽的往上一收,就在魔道觉得压力一轻想要松口气的时候,忽然感身上有一股力量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体也渐渐被这股抽离的力量所控制,他们被自己的力量裹住了,像吐丝的蚕,将自己一层一层的包裹住,直至再也不能动弹。
    在魔道想要反抗,或者心生慌乱之时,一股剧烈的能量袭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们便再不能知道了。
    魔道以为过了很久,其实不过一瞬罢了,在仙修的眼中,那镇魔大刀抬起的那一刻,魔道便好像中邪了似的,突然不能动弹,而后他们脚下的阵法忽然有了一些振动,那些个四散分开的魔道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改变了位置,聚拢在镇魔大刀之下。
    那抬起的镇魔大刀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狠狠向下劈来,而那些个魔修好像是自己迎上去的一般,生生挨了一刀。
    血花四溅,却未曾染红细白的沙滩,竟被那柄血色的大刀给吸收了进去。
    这还不止,吸收了那些魔道的血液还不够。
    仙修们还看到被大刀劈中的那些魔道丹田在第一时间便被刀气震碎,这些魔道在被大刀砍中之时已经身死道消,而他们的神识渐渐消散,神魂隐约从颅顶跳出之时,那大刀身上的刀气竟是一卷,将那些魔道的神魂卷了进去,像那些被吸收的鲜血一般吃得干干净净。
    仙修看得心里一紧,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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