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宠溺。
    众人见两人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天知道那天在园子里,他们有多担惊受怕,生怕娘娘惹得龙颜大怒,现在看来,便是娘娘直接去摸逆鳞,皇上也没二话。
    甄软在宫里荣宠无二,自然连带甄家也门庭若市,送礼的人时有往来。甄尚书觉得树大招风,此时风光未必就见得长久,因此每日闭门谢客,除了老老实实上朝,基本不管官场事。
    甄玉一面嫉妒,一面却觉得这是自己扬名的好机会,贵女圈中的聚会,从来都是积极参与,若不是甄尚书有言在先,也要学人办什么赏花吟诗宴。
    宫中也将近甄软生辰,夏侯竺力主大操大办,还嫌自己宠得不够过分似的,要把这位宠妃明示人前,受人拜贺。
    甄软不爱那些繁复的衣衫,开宴前还在闹小脾气,撅着嘴怎么也不肯给夏侯竺笑脸。
    “乖啊,只此一次,往后便不叫他们碍眼了,我们自己过。”夏侯竺逮着她小手,一路哄着。
    其实夏侯竺打的主意,无非是叫众人亲眼看看,他对甄软的重视,好叫众人闭上嘴安静啃瓜,别再肖想些有的没的。再有,朝中未婚配的臣子甚多,借宴席之便,成其好事,也省的以后还要往宫里送。
    甄软本就不爱与那些命妇贵女打交道,这会愁得跟上断头台似的,拧着两个眉毛团团捶他:“外面不知多少人恨我呢,暗地里给我使绊子你就高兴了!”
    夏侯竺忍不住笑:“谁敢给你使绊子,有我在,旁人想近身也难。”
    “哼!”都到这份上了,甄软也不会下了他面子,气呼呼地往前走去了。
    “慢些,小心踩到裙子!”夏侯竺急忙跟着叮嘱。这丫头一贯活泼,看她穿着曳地的霓裳,他都忍不住担心。
    夏侯竺话音刚落,甄软就一个趔趄,回过头来时,粉颊晕着怒气,控诉道:“夏哥哥你真是乌鸦嘴!”
    众宫人将头低着,全当自己聋子,没听到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夏侯竺上前把她踩在脚底的裙摆拉出来,全赖自己身上,“是是是,我的错,看着路别跑!小心一会在满殿的人面前摔个跟头。”
    “你还说!”
    甄软作势要去封他的嘴,常公公小跑过来小心催促:“皇上,娘娘,时辰差不多了!”
    “走吧。”夏侯竺牵起甄软,挂着满脸的笑,光明正大地登场。
    贵女们看见两人十指相扣走进来的时候,心里酸得直冒泡,一个空有皮囊的草包美人,也不知皇上喜欢她哪点!
    甄软瞧见一些人脸上的表情,忽然就觉得好笑,明眸一转,便靠在了夏侯竺胳膊上。夏侯竺会意,还把胳膊往她怀里塞了塞,一唱一和直叫众人看得牙疼。
    甄玉随刘氏坐在下面,眼见甄软金簪玉钿,通身华贵,心里直呕血。若当初没有拒绝入宫,如今坐在那上面的,便是她了。
    女人坐在一起,永远少不了挑事,众人敬过酒,有好事的就起了话头。
    “珍妃娘娘与甄二小姐是双生姊妹,如今这么一瞧,着实分辨不出,甄夫人好福气,有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
    甄软和甄玉势同水火这件事,大概除了甄府和夏侯竺,再没人知晓了。这位夫人还道一夸夸了俩,殊不知两个皆一肚子不情愿。
    夏侯竺忙着给甄软剥橘子,闻言笑道:“珍妃妍丽无双,乃朕之大幸。”
    明明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偏说什么“无双”,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除了珍妃,其余人在朕眼里都是根草!
    命妇贵女由不得窃窃私语,这甄二小姐怎么冲撞了圣驾,给这么下脸子。
    甄玉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强忍着才没掀桌而走,早前费尽心思准备的什么歌啊舞啊的,这会全没了想望。
    甄软也没想到夏侯竺会这么说,悄悄道:“我这妹妹可还满心想来服侍皇上呢,皇上这般不客气,可要惹人伤心了。”
    夏侯竺亦凑过去,嗅着她云鬓间香气,“佳人在侧,哪管旁的歪瓜裂枣。”
    甄软眸光宛转,睨他道:“歪瓜裂枣?那我岂不是也一样?”
    “哪有。”夏侯竺抚着小手占便宜,“什么真玉假玉,与你哪有半分像。”
    甄软忍不住笑了,“这话说的,难道世人都是睁眼瞎?”
    “自然,只有我慧眼识珠。”
    甄软噗嗤一笑,指着他笑骂了一声“昏君”,旁边常公公由不得抖了抖两腿,见夏侯竺颇为受用的样子,暗暗摇头。
    三杯两盏淡酒,甄软亦面色微醺,殿里人又多,穿着繁复的宫装,未免闷热。甄软坐不住,附耳跟夏侯竺说了一声,在宫女的陪同下去换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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