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营这是在攻击马超手下都是匈奴兵,想要以此来羞辱马超。
    的确,王营的心思没有白费,马超确实被激怒了!
    不过好在有王平在身边,见马超中计,王平立即出马上前朗声回道:“王营匹夫!你有何脸面谈一个义字?那曹阿瞒受恩我主陛下!若无我主,曹阿瞒焉有今日!不义之主必有不义之臣!你既为曹氏鹰犬,乃狼狈为奸也!怎配谈义!”
    “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大单于晓大义,知荣辱,识天数!南面事君,匈奴之民即为大汉之民,匈奴之兵即为大汉之卒!征北将军率大汉王师讨伐尔等曹氏附逆,尔等负隅顽抗,竟是谁自取其辱,日后自有公断!你若识相,早早开城请降,我可在征北将军面前为你求免一死!如若不然,尔等与城俱焚!踏平曹氏之日,灭尔九族之时!”
    王平此人,自小未曾受学,并不识字,但王平却有一个习惯,每日必命其部下识字者为其诵读诗书。因此虽是草莽,却也能出口成章!
    马超原本还是一腔怒火,听到王平对王营这一番痛骂,顿时心中畅快!
    “王将军说得好!”马超由衷赞道。
    城上王营,被王平压下威风,一时无言以对,只好沉默不语,只叫手下严阵以待。
    王平勒马回阵,对马超道:“这城中守将王营,乃曹彰亲信,不可教化!然马城坚固,不宜强攻,末将以为,将军既然亲至于此,城中必然已经是惶恐。那王营匆匆退守,城中粮草无多,不可久守。将军可不必强攻,只消围困,日夜招降,数日之内,城中必有内乱!可不战而胜!”
    王平提出自己的建议,马超不允,“王将军此言差矣!我马超既然出手,焉有不战之理!你且退后,看我如何取城!”
    言罢,马超不顾王平建议,当即下令攻城!
    战斗一直持续到日暮,马超始终未能占得任何便宜,方才知道王平所言不虚!于是暂罢兵戈,换用王平计策,只将马城团团围住,日夜于城外招降利诱,并不动兵。
    两日过后,刘豹也带着剩下的匈奴大部人马赶到,围困之势愈盛,城中已经断粮。
    王营退守马城时十分匆忙,又只剩下四五千兵马,与王平连日交手,损兵也有数百,援军迟迟未到,马城已陷重围。
    原本在高柳城外就已经人心惶惶的王营部下,此刻更是惊恐!城上的守军瞧见到处都是遮云蔽日般的匈奴骑兵,哪个不怕?
    这世上的确有不怕死的人,但怕死的人终究还是占多数,加之王平率军在城外招降利诱,城中人心思变,很快便蠢蠢欲动。
    上古太守阎志,原本欲与王营互为掎角之势,然而在强大的马超面前,什么掎角之势也不管用。见王营被围,阎志根本不敢伸以援手,原本已经出城的兵马也被阎志给拉回了广宁。
    在王营被围之时,阎柔率军抵达广宁,与其弟阎志合兵一处,询问战况如何,方才得知马城情事。
    “贤弟做的对!马超势大,马城已不可守!救之无益,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巩固广宁。你我兄弟二人各引一军,贤弟驻城内,为兄驻于延水,若为兄不能抵挡马超,则与贤弟闭城据守,以待援军!”
    阎柔还是很有担当,阎志为上谷太守,熟悉民情,坐镇广宁更为合适。而阎柔自己则选择凭水据守,先试与马超交手!
    于延水即今洋河,出塞外柔玄,东汇于桑安河。马城失守之后,于延水将会是广宁最后一道防线,除此之外,广宁一无可守。
    然而摆在阎柔面前一个最大的问题是现在已经入秋,于延水干涸,并无宽阔水面,难以阻挡马超铁骑。不过阎柔也算有些志气,不是那种胆小如鼠之辈。即便是身处险地,阎柔也并没有直接放弃,还是选择试一试。
    以身犯险又有何难,怕只怕男儿无胆!
    困守马城的王营已经陷入了绝境,孤守城中迟迟不见援军到来。原本马城距广宁便不过一二百里,若是从广宁驰援马城,快则一日可达,慢也不出两日,而今王营已经困守城中数日。
    不只是王营,城中将士们心里都很清楚,不会有援军了!而且马城也失去了救援的最好时机!如今马超全部的兵马都已经集结在了马城周围,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援军送上门来!
    王平献计围马城,一则是要不战而胜,而则也是有围城打援之意。不过阎志无胆,阎柔不上当,王平之计只得其一。
    好在马城已经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马超倒是有些不耐烦了,“王将军!你说只要围住此城,便可不战而胜,如今过数日,为何城中还不见动静呀?”
    王平心性沉稳许多,抱拳回话道:“将军放心!再等两日,若城中无变,我王平便是拼却性命不要,也要为将军攻下马城!”
    这几乎就是军令状了,见王平都说出了这样的话,马超只好按下不言,静候其变。
    其实王平心里也越来越没底,甚至真的已经做好了硬拼的准备。
    然而就在当天夜里,马城城墙上突然射下一支箭来,箭上还附着一份降书,乃是曹军骁骑司马夏侯儒所写。信中俱言愿降之意,请求免其一死!
    王平得书大喜,急忙来见马超,马超阅后不禁露出疑色,“夏侯儒?此人与夏侯家是何关系?”
    王平回话道:“此人乃曹将夏侯尚从弟,受荫官拜骁骑司马。”
    闻听得夏侯儒乃夏侯尚从弟,马超脸上立刻便浮现出鄙夷神色,“此人既是夏侯尚从弟,那也就是夏侯渊从侄了?”
    马超可没有忘了当年夏侯渊是如何挑动关中内乱,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惨死!
    所谓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马超痛恨夏侯渊,于是对这夏侯儒也憎恶不已!尤其是这夏侯儒还如此没有骨气,王营都未曾请降,他夏侯儒倒是先求活命!如此懦夫行径,马超对此十分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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