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侯尚说出郭浮、郭表二人名字,韩遂故作惊讶之状。
    “此二人名不见经传,不知丞相为何竟会如此关心此二人所在?”韩遂问道。
    对于韩遂一而再再而三的顾左右而言他,夏侯尚开始有些不耐烦。
    “丞相为何要此二人,岂是你我所能揣度!韩将军不必再推三阻四,快快将此二人交给在下,丞相可是催的紧呐!”
    夏侯尚特意将曹操搬出来,韩遂自知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余地,看来曹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不过从此番夏侯尚来“求人”,而不是直接带兵抢人,可以看出曹操暂时没有因为此事而对自己有所动作的意思。
    如此看来,这一路夏侯尚的举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韩遂想明白了曹操的意图之后,心中稍稍安定,当即对夏侯尚道:“此二人确在韩某军中,既是丞相所命,将军亲自来取,韩遂岂有不拱手而献之理?将军尽请放心!”
    “张横!”韩遂立即出声命令道:“速去城外南营将郭浮、郭表二人‘召’来!”
    “南营?”夏侯尚不禁问道。
    从曹操的态度之中,夏侯尚知道此二人很重要,显然肯定对韩遂也很重要,如此重要的二人竟然没有放在城中自己眼皮子底下,却放在了城外军营,这让夏侯尚不禁起了警觉之心。不过韩遂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人要求,夏侯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韩遂对张横使了一个眼色,张横立即会意,当即领命而去。
    其实郭浮、郭表就在安邑城中,韩遂故意让张横去城外取二人前来目的就是将夏侯尚拖延在安邑一日,以便趁机交结夏侯尚。
    夏侯尚虽然也算是颇有心思,但在韩遂这个老油条面前,还是稍逊一筹!
    等了一会儿,夏侯尚忍不住问道:“这张横为何还未将二人送来?”
    韩遂陪着笑脸回话道:“将军稍安,韩某南营距城五里,恐怕是还需等待片刻!”
    “距城五里?如何这么远?”夏侯尚又问道。
    韩遂拱手说道:“丞相赐韩某安身之地,韩某不忍军士扰民,所以将营寨安在远处!”
    韩遂的话说的极其漂亮,好像因为河东是曹操送给他的,就不肯有丝毫乱来,话里话外都极力的向夏侯尚展示着自己对曹操的谦卑恭敬。
    夏侯尚心中冷笑,这韩遂倒还算是识时务!若真如他所说,倒是自己一向错看他韩遂!
    被韩遂这么一说,夏侯尚点了点头道:“韩将军此举倒是颇为得体!在下一定禀明丞相。”
    韩遂等的就是这种话,只要是夏侯尚能够在曹操面前稍微说那么一点儿自己的好话,将来的日子也肯定会好过许多!这就是韩遂费尽心思想要让夏侯尚在安邑多待一会儿的原因。
    眼看着夕阳西斜,黄昏将近,张横还没有回来。韩遂佯叹一声,对夏侯尚道:“天色将晚,将军今日怕是不得成行,不如今晚便由韩某设宴,明日一早将军再启程复命如何?”
    终于拖到了傍晚,夏侯尚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若只是手下五百健骑,夏侯尚能够一夜纵横驰奔数百里,不过要再加上郭浮、郭表两个人,尤其是曹操还严令不得让二人有丝毫损伤,如此一来,夏侯尚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了!
    “哎!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夜宴就不必了!韩将军尽快将人送来便是!”夏侯尚不愿与韩遂过多纠缠。
    韩遂岂会如此轻易的罢休?于是便又开始施展老油条的本事!
    “将军携丞相之命驾临安邑,韩遂怎能怠慢将军!若是让丞相知晓韩遂对将军如此不恭,那韩遂可就真是投诉无门了!”
    夏侯尚懂得搬曹操来压韩遂,韩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言一出,竟让夏侯尚无以拒绝。毕竟现在夏侯尚是带着曹操的命令而来,等同于曹操亲临。韩遂如此恭敬倒也是在情理之中,若是再三推辞,似乎也不太合适。
    夏侯尚只好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韩将军了!”
    “来人!将夏侯将军请至别院稍作歇息!”
    回过头来,韩遂又对夏侯尚恭敬道:“将军旅途劳顿,不如暂歇片刻,也容韩某准备一二!将军尽请放心,夜宴之前,张横一定将二人带到!”
    被韩遂这么一说,夏侯尚倒是稍有些困意了,于是便随着仆人的引导,带着几员亲信去了别院。
    方才走出几步,夏侯尚刚一回头,韩遂立刻便抢先开口道:“将军随从韩某定会好生招待!”
    韩遂将夏侯尚要说的话抢先说了,就好像是夏侯尚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人老奸马老滑,在韩遂这里显露无遗!夏侯尚轻笑了一声,心中暗道韩遂果然是块老辣姜!察言观色竟如此厉害!也罢!客随主便,既然韩遂这么周到,那便依着他!
    夏侯尚走后,韩遂立刻便交代梁兴如此这般……
    且说夏侯尚跟着仆从来至别院,但见院落空空荡荡,显得十分萧疏,与朝廷公卿官员的宅邸相比,简直可以用“凋敝”二字来形容!就算是与自己在绛邑的住处来比,那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咄!莫非韩遂故意怠慢我家将军不成!你这狗奴才!我且问你,此处是不是韩遂府上最差的院落!”夏侯尚的左右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怒斥韩府家仆道!
    那家仆虽然不知道夏侯尚身份地位到底又多高,但此前韩遂对夏侯尚的毕恭毕敬却也是看在眼里。
    夏侯尚左右一发话,那家仆立刻便跪伏在地,连忙求饶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韩将军绝非是怠慢将军!不瞒将军的话,除了会客大堂之外,此处已经是府中最好的了!”
    这么一说,夏侯尚倒是想起来了,韩遂府的大门便已经很破旧,至于会客大堂似乎也很简陋,没有丝毫富丽的地方,看来这韩遂果真是捉襟见肘啊!好歹堂堂朝廷正名的卫将军!依汉制,卫将军仅仅次于三公,也就是说按照官制,韩遂仅仅只比曹操低一级!但韩遂这将军府,却连一般的高门大户都比不上!
    “胡说!堂堂朝廷卫将军,怎会如此寒酸?”左右不依不饶,继续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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