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征王师即将到来的局面,汉阳太守韦康召来众谋士商议军情,经过一番分析之后,杨阜抛出了一个令韦康难以抉择的问题。
    现在摆在韦康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服从曹操,然后凉州继续保持目前的局面,这样的话其父亲韦端还是许都朝堂的太仆。
    而另外一条路,则是选择汉王,助汉王一臂之力,尽快的结束凉州混乱的局面,使得凉州百姓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但是这样一来,毫无疑问,其远在许都的父亲必然会受到牵连,这无疑也是韦康不想看到的。
    本来是韦康问策于众人,但是听了杨阜的话之后,韦康自己却陷入了犹豫之中。
    “容我再想想!”韦康对杨阜说道。
    杨阜当然明白这个抉择对于韦康来说有多难,于是便识趣的和赵昂、阎温退了下去。
    过了两日,果然韩遂遣人要从汉阳调兵,韦康尚在犹豫之中,于是也便没有拒绝。
    汉阳是凉州核心所在,也是陇右核心所在,本来有常驻兵马两万,如今被韩遂调走六千,整个郡的防务便大打了折扣。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是韩遂?这会儿韩遂认定汉王是准备从故道散关进袭关中,因此也顾不得其他地方了!
    韩遂进军槐里之后,被马超所阻挡,当时便折了李堪、程银二将,于是韩遂便令张横、梁兴二人驻军槐里,令马超不得动弹。而韩遂则带着自己部下和侯选一部兵马绕道往左冯翊而去。
    马腾这边令马玩辅佐马休领三千兵马留守长安之后,自己带着三子马铁渡河往迎夏侯渊兵马而去!
    马腾骑兵神速,很快便到了临晋。
    所谓临晋者,邻于晋地也!河东为晋地,而临晋正是与河东隔河相望之地。
    马腾虽然行军很快,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
    夏侯渊自邺城领着曹操分给的兵马一路奔往河东,当到达河东蒲坂津后,夏侯渊立即便就地收拢舟船木筏,搭设浮桥。
    至第二日近晚时分,总算是备齐了渡河用具,于是夏侯渊便准备下令第二日渡河。
    副将张郃正在检验浮桥是否牢固,听到小校传主将夏侯渊之命,当即便驱马来到中军帐中。
    “将军!听说你准备让大军明日渡河?”张郃抱拳问道。
    张郃本是袁绍部下,自官渡之战时才降于曹操,而夏侯渊是跟随曹操起家之将,因此对于张郃这些降将,夏侯渊并不是很看得起。
    不过这张郃却是是个人才,夏侯渊不识得,但是曹操识得!
    在曹操看来,夏侯渊堪称天下骁勇,倒是在临机设谋方面却还有待长进。而张郃则心思缜密,用兵巧变,作为夏侯渊的副手,很是恰当,因此曹操才安排了张郃为夏侯渊副将。
    见张郃来问军令,观其意似乎是有不同意见,夏侯渊于是傲然道:“张将军莫非有不同意见?”
    这一路来,夏侯渊对张郃都是不冷不热,张郃自然也感觉的道,不过既然身为副将,自然也是要尽职尽责。
    张郃不卑不亢的对夏侯渊抱拳道:“将军!末将以为,渡河之事宜早不宜迟!关西兵强,犹善骑事,若马腾据河西而守,则我军恐难便渡。如今浮桥已成,马腾未到,正应趁夜渡河安营!”
    夏侯渊听了张郃的话,不以为意的说道:“张将军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战在我,非在贼也!关西兵虽强,于我却也不过区区耳!且夜渡与明日渡,须臾之间事,安可未战而令士卒疲弊?”
    正当夏侯渊否决张郃建议之时,随行参军娄圭也走进军帐中来。
    娄圭对夏侯渊拱手道:“将军是否下令明日渡河?”
    娄圭字子伯,荆州南阳人。当初关东联兵共讨董卓之时,娄圭便聚众在南阳,暂时依附刘表。
    后来曹操据得兖州,娄圭便投靠了曹操,因此也算是曹营元老。
    夏侯渊对待娄圭的态度显然与对待张郃的态度有差别。
    见娄圭进来询问,夏侯渊言语还是比较恭敬,对娄圭回答道:“子伯先生来的正好,某正要寻你,这大军将渡,渡河之后该当如何,某正想听听你的意见。”
    娄圭年长于夏侯渊,甚至比曹操年纪还要大一点,因此夏侯渊对于娄圭一直都是敬称。
    “如今浮桥已成,将军为何要等待明日渡河?行军求速,何不夜渡?以免马腾据河而守。”
    娄圭的话与张郃的话如出一辙。
    夏侯渊听了娄圭的话,不禁一拍手笑道:“子伯先生莫不是与张将军早就商议好了?”
    娄圭不明就里,看着一旁伫立的张郃,回过头来一脸不解的问夏侯渊道:“将军此言何意?”
    夏侯渊哈哈笑道:“方才张将军也建议今日夜渡,原来是跟子伯先生想到了一块儿去了!”
    娄圭虽然对于张郃能够想到这些稍有些惊讶,但是现在重要的是知道夏侯渊到底怎么想的。
    “将军意下如何?”娄圭询问夏侯渊对也夜渡的看法。
    夏侯渊嗤笑一声道:“我军日夜兼程,十日之内便赶到了此处!马腾岂能这么快便来相据?且士卒劳顿,再行夜渡,万一马腾赶到,岂不是自找麻烦?二位不必再说,今夜与明日,不过区区几个时辰而已,不足碍事!我意已定,大军今日好好休整,明日一齐渡河!”
    娄圭见夏侯渊主意已定,只好不再多言。
    二人走出帐来,张郃问娄圭道:“夏侯将军对参军颇为敬重,参军为何不力谏之?”
    娄圭看着张郃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妙才任勇而不知怯,今其决意已定,多说无益,但愿渡河之事无有变故吧!”
    娄圭太了解夏侯渊了!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便自顾而去。
    张郃见娄圭如此,当下心中也只能是期望不会有什么变故。
    然而往往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要发生。
    第二日一大早,前期渡河探查的哨骑便来回报,马腾昨夜已经进据了临晋王城!
    这个消息顿时便令夏侯渊军中骚动起来。
    夏侯渊怒目问道:“你莫不是看错了!那马腾昨日尚且悄无声息,为何一夜之间便进据河西?”
    哨骑哪里知道,但是确确实实是看到了王城树立起了马腾军旗,这如何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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