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回来时,他就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而这个怪,在刚才沈老夫人那里,沈瑜才找到答案。
    以往沈琢出门,戚如翡都是要拉着他,后来戚如翡有了身孕之后,又变成沈琢扶着戚如翡了,两人平日里去哪儿都像是连体人。
    但今天,他们却是规规矩矩的,各站各的。
    沈瑜这么一问,祁明月立刻不说了,她也看向祁明月。
    这件事,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
    所以戚如翡也没瞒他们,如实道:“我跟沈琢分开了。”
    分开?!
    沈瑜和祁明月齐齐愣了愣,沈瑜没明白:“什么叫分开了?”
    这两人不是一起回来的么?!
    戚如翡顾忌沈琢的面子,没说休夫,而是道:“我和沈琢已经和离了。”
    这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炸的沈瑜夫妇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发问。
    祁明月:“好端端的,你们为什么和离啊?!是因为上次闹别扭那事吗?究竟是什么事,怎么严重到要和离的地步啊!”
    沈瑜:“就是啊,和离这事可不能随便说啊,沈琢他同意了吗?!”
    沈瑜不相信,沈琢会同戚如翡和离。
    却不想,戚如翡点头:“我们已经签过和离书了。”
    说完,恰好绿袖也过来接她了,戚如翡便跟绿袖走了,留下又懵又惊的沈瑜夫妇。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谁都有可能会和离,但唯独戚如翡和沈琢不会。
    但这两人,突然闹别扭消失了小一个月,回来之后,竟然跟他们说,他们已经和离了,连和离书都签过了!
    震惊过后,沈瑜和祁明月当即分头行动了。
    沈瑜去找沈琢打听消息,祁明月则去找祁明月,但却都吃了闭门羹。
    祁明月过去时,却被绿袖拦下了。
    绿袖道:“二夫人,我们夫人一路舟车劳顿,梳洗过后已经睡下了。”
    其实祁明月过去时,戚如翡确实已经躺下了,但却并没有睡着。
    她听到祁明月的声音了,但却没有见她。
    祁明月的来意,戚如翡已经大致猜到了。
    不是问她跟沈琢分开的原因,就是想来劝和的,但无论那一个,戚如翡都不想听,因为若说起他们和离的原因,自然绕不开沈琢的隐私。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避开了,反正祁明月没在她这里问到答案,肯定会让沈瑜去找沈琢打听的。
    诚如戚如翡所料,沈瑜确实去找沈琢打听了,但他去了之后,却扑了个空。
    因为沈琢被罚去跪祠堂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沈瑜只有一个想法:完犊子了,祖母肯定也知道了,而且他们俩和离,十有八/九是沈琢的错,不然祖母怎么可能会罚沈琢去跪祠堂!
    这样一整,搞的沈瑜更好奇了,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和离的?!
    而戚如翡知道此事时,已是晚上了。
    下午她原本只是打算小睡一会儿的,但绿袖想着她一路颠簸,便燃了安神香,导致她一觉睡醒时,屋内已是一片漆黑。
    绿袖在外间听到戚如翡的声音,这才进来点灯笼。
    戚如翡穿了外裳,坐到桌边喝水,随口问:“沈琢呢?!”
    “公子还没回来。”
    戚如翡握着茶盅的手一顿。
    绿袖觑了戚如翡一眼,小声道:“听说老夫人罚公子去跪祠堂了。”
    沈老夫人一向疼沈琢,若是她开口罚沈琢跪祠堂,想必是沈琢已经说了,他们和离一事。
    戚如翡搁下茶盅,道:“带我去祠堂。”
    去的路上,戚如翡突然觉得,她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鉴于沈琢有前科,戚如翡本以为,沈琢会想个办法,先瞒着沈老夫人,所以她今天才同沈瑜夫妇说了这事。
    却不想,沈琢竟然也告诉了沈老夫人。
    戚如翡刚走到祠堂门口,就听到沈瑜的吵嚷声:“你们到底为什么和离啊?你要不说,我就去找戚如翡问,你那么喜欢她,她要天上的星星,你都恨不得摘给她,怎么突然就和离了呢?!”
    虽然沈老夫人罚了沈琢跪祠堂。
    但沈瑜觉得,沈琢是妻奴,他们俩和离肯定是因为戚如翡,但沈琢替戚如翡背了黑锅。
    “沈瑜!”沈琢叫住他,脸上全是疲惫,他耐着性子道:“我只说这一次,我跟阿翡和离一事,错在我,是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沈瑜不信。
    他道:“你吃喝嫖赌样样不沾,你能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骗了她一些事。”沈琢抬手捏了捏眉心,并没细说,只盯着沈瑜继续道:“我们分开是真的,错在我,你们不准再因为此事而去骚扰阿翡了。”
    沈瑜瞧沈琢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这才意识到,他说的真的。
    “那你骗……”
    “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沈琢打断沈瑜的话,又说了戚如翡之所以回华京,是因为要办一些事,办完事之后,她还是会走。
    “她还要走?!”沈瑜有些抓狂:“不是啊,我就搞不明白了,做错事你承认错误并且改成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闹到和离这一步呢?你们明明都有孩子了。”
    沈琢苦笑一声,并没回到沈瑜的问题。
    祠堂外,戚如翡瞧见沈瑜也在这里,当即便退了出去,留了他们两兄弟说话。
    过了一刻钟左右,他们兄弟俩才出来。
    不知道沈琢跟他说了什么,沈瑜瞧见戚如翡时,明明脸上写满了‘我有很多话想问你’,但最终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戚如翡和沈琢往院子里走。
    如今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不可能再住在一起了,所以走到房门后,沈琢便止住了。
    他道:“阿翡,我们分开一事,我已同祖母说过了,日后你就安心在府里住下,当年那些事就交给我来查,若有线索,我会及时告诉你的。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说完,将灯笼递给绿袖,转身便要走。
    “沈琢!”戚如翡叫住他。
    可沈琢停下来之后,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片刻,才道:“多谢,记得上药。”
    沈琢笑着点头,目送着戚如翡进了屋内,才去了书房。
    奔波了小半个月,回府之后,他们两人各自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戚如翡和沈琢正在吃饭时,孟辛匆促进来,道:“公子,十殿下来了。”
    第93章 诊脉  你们的意思是说,他先前一直在装……
    戚如翡瞬间摔下手中的筷子。
    她道:“我跟你一起去。”
    “阿翡, 你……”
    沈琢劝慰的话还没说完,绿袖带着宋妈妈从外面进来。
    宋妈妈冲着他们行了个福礼,而后道:“老夫人让老奴请少夫人过去一趟, 说是想同少夫人说说话。”
    戚如翡下意识看向沈琢。
    说实话,她现在不大想去见沈老夫人。
    沈琢知道戚如翡在担心什么。
    他走到她身侧,轻声道:“如今我们虽已分开, 但阿翡还怀着祖母期待的重孙。”
    听沈琢这么说,戚如翡才略微安心了些:“可傅岚清那里……”
    沈琢笑笑:“阿翡放心,我应付得来。”
    戚如翡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她收拾收拾, 跟着宋妈妈往沈老夫人的院子去了,而沈琢也去前厅见了傅岚清。
    前厅内,傅岚清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圈椅里, 同上茶的侍女说话。
    沈琢掀帘进来时, 就见侍女羞红了脸, 仓促唤了声‘大公子’,便抱着托盘跑出去了。
    傅岚清依旧歪在圈椅上, 嬉笑道:“你们这小夫妻俩,一天天的怎么这么能闹腾, 还玩她跑你追这种套路?来,跟我说说, 这次你又做了什么, 惹戚如翡这么生气了?!”
    虽然沈勉之对外称,他是因遇刺受伤养病不见客。
    但若有人真有心打听,自然是能打听出来的。
    沈琢在傅岚清下首落座,不咸不淡道:“殿下今日是为此事而来?!”
    “自然不是了。”傅岚清这才坐起来, 连带着神色也端正了几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个月内,华京都要变天了!”
    傅岚清故意说的夸张,想勾起沈琢的好奇心。
    谁曾想,沈琢完全不为所动,反倒显得他像个跳梁小丑。傅岚清讪讪摸了摸鼻尖,觉得没意思,便也没再买关子,将事情如实说了。
    原来五日前,乃是圣上的千秋节。
    千秋节之前,六皇子便上书奏请,说当天想为圣上祝寿。昭和帝将他的奏折压了数日,最终终是念在他康健儿子不多的份上,允了六皇子的奏请。
    说到这里,傅岚清看了沈琢一眼。
    而后,才道:“可谁都没想到,六皇兄会借着进宫为父皇祝寿的名义,而在宴席上杀了三皇兄。”
    原本波澜不惊的沈琢,这才掀开眼皮,看向傅岚清。
    傅岚清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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