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个孩子……
    听了景行的话燕之下意识地用两只手护在了腹部,仿佛那里已经有了一个生命似的。
    她才与景行成亲,若不是他今日提起此事,燕之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想着将来会有一个她与他创造出来的婴儿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燕之不由得微笑起来,一颗心都柔柔的。
    “我会生孩子的。”燕之抬头看着他,轻声道:“但是我不会吃药。”
    “不管那方子是你七姐夫开出来的还是什么楼神医开的,我都不会吃。”燕之的眼神坚决,语气却很柔和:“我的身体很好,我们的孩子会在他该来的时候来的。”
    景行深深的凝视着她,怀中的小女人在这一刻特别的让他心安。
    “是爷心急了。”片刻之后,他用力的抱起燕之让她的双脚离了地:“爷恨不得立时就把儿子给你种到肚子里去……”
    “女儿也成……”燕之双臂揽住了他的脖子让自己挂在了他的身上:“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儿子女儿都好。”
    “那就都装上!”景行抱着燕之在原地转了个圈盯着燕之不怀好意地笑道:“说得爷现在就想了……”
    “赶紧放下……锅里还熬着鱼汤呐……”燕之手忙脚乱地一阵挣扎,终于挣开了景行的双手,一头扎进了厨房。
    没过多一会儿,燕之便在厨房里喊景行过来吃饭。
    景行负着手踱进屋子先抽鼻子闻了闻才说道:“为何不到正屋里去用饭?”
    他是大惠的贤王爷,行住坐卧都有规矩。吃饭这样的事情自然也马虎不得。
    在厨房用膳终是不成体统。
    “对着那副画你吃得下去?”燕之拿起桌上的碗盛了碗鱼汤放在了景行面前,又拿了一牙饼递到他手里:“吃吧。”
    碗里的鱼汤雪白浓稠,上面撒着几颗翠绿的小葱花,手里的烙饼外面金黄酥脆内里塇腾多层,景行咬了一口,发出‘咔’地一声轻响,他对着燕之一扬眉,笑得很是满足:“夫人好手艺!”
    燕之眼巴巴地看着他,似是就等着他这一声夸赞呢。
    眼瞅着景行斯斯文文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燕之才拿起一牙饼来用手撕成了小块泡在了鱼汤里,然后用汤匙连汤带水地送进口中:“渔汤泡饼,好久没吃了……”
    景行伸勺子子燕之的碗里成了一勺尝过之后也把自己手里的饼撕成小块扔进了鱼汤里:“这样吃也很美味。”
    “鱼头泡饼,羊肉泡馍,这样的吃法在北方很常见。”燕之把桌上的一盘花椒油拌的莴笋丝推到景行面前:“尝尝这个。”
    莴笋丝切得均匀纤细,焯的火候恰到好处,翠绿的一盘很是养眼。
    景行夹了一筷子吃了才说道:“羊肉好办,过几日去了乌兰城夫人可以自己去挑。东夷人大多养这些。”
    “难不成这里的人还能与东夷人做生意?”燕之有些意外地说道:“两国不是在打仗么?”
    “打仗归打仗,做生意归做生意,这是两码事。”景行看着燕之说道:“百姓们得过日子。”
    “我以为……”燕之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口,总觉得在饭桌子说些杀人放火的事儿不太好。
    “你以为爷在这儿轮着大刀和东夷人打打杀杀?”景行笑道:“那样的打法爷可不会。”
    燕之抬眼看了看他袖口露出的两节小细胳膊,再想想他那两条又长又直的细腿,她暗自叹了口气:“幸亏不用你轮着大刀亲自上阵杀敌去。”
    “诸将易得耳,至如信者,国士无双。”景行垂了眼眸轻声道:“要不,他为何敢用爷做这个督军。”
    见他自诩为国士,燕之抿嘴儿笑道:“先吃饭,吃饱了再吹牛皮。”
    景行横她一眼,心中暗道:夏虫不可以语冰,一只手却已经抬起伸向燕之:“再给爷来块饼!”
    ……
    晌午时分,赢绯依约前来,又与景行往正屋里一扎门一关,外人谁也猜不透这俩人在干什么。
    景行派了侍卫在小院周围严加把手,连壶茶水都得亲卫送进屋里去。
    他关起门来不见人,燕之也暂时得了自由。将屋里屋外收拾干净利落之后,她把阿文叫了进来,俩人又和在南菜园村住着的时候一个样,阿文抄书练字,燕之则自顾自地写着什么。
    两天之后的一个清晨,燕之独自醒来,发现景行竟一夜没有回屋。
    穿衣下地,好歹将自己收拾利落了,燕之打开房门出了屋侧头往边上看去,见原本门神一样戳在正房门口的侍卫们已然被撤了出去。
    燕之缓步走了过去,正房的两扇大门四敞大开着,桌上放了两只烛台,烛台上蜡烛燃着,下面积满了滑下的蜡油。
    “又熬了夜。”燕之一只手扶着门框轻声说道。
    景行停下笔抬头望向她,面色苍白憔悴:“无碍的,赶出这份奏折,为夫可以在马车上补觉。”
    “你还要出去?”燕之一阵心疼,声音也高了些。
    “我们一起走。”景行对着燕之疲惫的一笑:“回乌兰城。”
    “那我去收拾收拾。”燕之不在多说,转身要走,景行却叫住了她:“胭脂。”
    “嗯?”燕之回望着他。
    “房里那只木箱里为夫给你备了一套新衣,还有那顶花冠,你去穿戴上吧。”景行轻声说道。
    “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么?”燕之一皱眉。
    想着要带上那顶烛光宝气的九翟冠就觉得脖子疼,那东西实在是重的可以。
    “非也。”景行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是爷的夫人,是贤王妃,会有很多人盯着你的。”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面子上的事儿,自古便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燕之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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