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大厅,江昀乘就急忙朝她走过来,目光落在了她嫣红的唇上,心有犹疑,开口问她:“阿嫄,没事吧?你刚去哪儿了?我刚刚到处都找不到你人,脚还痛吗?”
    孟景嫄此刻失去了陪他演戏的耐心,“人我见得差不多了,面也露够了,我先走了。”
    “那我送你。”江昀乘赶紧拉住她的手,目光里颇有些哀求的意味。
    孟景嫄抽出自己的手,毫不留情,“不用,王叔在外面等着。”
    江昀乘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觉告诉他孟景嫄有点不对劲。
    李董夫人从洗手间回来,看到站在面前的江昀乘,却没见孟景嫄,关切的问道:“怎么没看到江夫人呢?她刚刚不是从洗手间出来了吗?我还跟她说你到处找他呢!”
    江昀乘礼貌回答:“阿嫄身体不太舒服,让她先回家了。”
    “怪不得刚刚在洗手间脸红红的,莫不是香槟喝得有点多了?那待会江总也早点回去照顾她吧。”
    李董夫人好意的劝告让江昀乘心中怀疑的种子生了根发了芽。
    江昀乘转身刚好和从洗手间出来的言恪不期而遇,目光不小心落在了言恪的西装外套上,胸前的领口有些许褶皱。
    他心思一动,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不动神色的问言恪:“言总这里怎么皱成这样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言恪看着他,眼神挑衅,轻描淡写的回答:“没什么,抓到一个胆小的骗子,她揪出来的。江总没事的话,我先失陪了。”
    江昀乘鼻尖飘过乌木沉香的香气,电光火石之间,让他疑虑的这些画面碎片闪过脑海:līáòγμχs.còм(liaoyuxs.com)
    孟景嫄离开时嫣红的唇……
    李董夫人说她在洗手间红红的脸……
    言恪胸口的褶皱……
    胆小的骗子揪的……
    孟景嫄身上沾染的那股和言恪身上相似的气味……
    “叮”,江昀乘脑海中的画面瞬间连成了一条线,指向了一个他自己不可置信的猜测。
    他快步走到休息区,颤抖着手拨通了孟景嫄的电话。
    “什么事?”孟景嫄冷冰冰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
    江昀乘调整了一下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候,“阿嫄,你脚还痛吗?”
    孟景嫄却连应付的耐心都没有,“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刚刚晚宴上遇到了小言总,他让我跟你问好,你们很熟吗?”
    江昀乘攥紧了手机等孟景嫄的回答。
    “不认识,不需要。”孟景嫄干脆利落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昀乘攥着手机的手慢慢松开。
    应该只是巧合,估计是我想岔了,阿嫄怎么可能认识这个刚回国不久的贵公子呢?
    江乘昀甩开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走进了觥筹交错的宴会中。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路上平稳的穿行,孟景嫄挂断江昀乘的电话,望着车内的星空顶愣神。
    孟景嫄不理解,明明自己已经决定了那天的感觉就停留在那天,可是今天那股让她全身都战栗的悸动又卷土重来了。
    她还发现一个更要命的问题,她今天没喝酒也依旧没有推开他……
    并且,孟景嫄不理解什么叫只有她一个客人,为了她当了一次头牌。
    她更加费解的是,这头牌怎么会知道她离婚的事情。
    各种疑问在孟景嫄心里绞成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她索性放弃思考,闭上了眼睛。
    一回到涂家,涂真真不满的冲孟景嫄抱怨:“怎么去了这么久?不说一会儿就回来吗?”
    孟景嫄抱住涂真真,有些疲累的解释道:“今天去的人挺多的,打招呼费了些时间。”
    “江昀乘那个混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涂真真关心的问她。
    江昀乘没做,但是有个人做了。
    孟景嫄没敢说出事实真相,用一句话哄得涂真真眉开眼笑。
    “有真真超人保护我,他哪儿敢呀?”
    她的问题在嘴边滚了几圈,还是开口问了涂真真,“真真,你会带Samurai里面的男人去参加酒会吗?”
    “不会,那地方的人就是逢场作戏,玩一玩图个乐的。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了?”涂真真迅速反应过来,反问孟景嫄,“跟那个阿恪有关?”
    孟景嫄被涂真真敏锐的直觉折服,点了点头,一五一十的跟涂真真交代。
    “今天在生日宴上遇到他了,我以为是他的金主带他来的,但是他否认了。还说”
    孟景嫄的脸又飞上了一片红霞,略过了他带颜色的荤话和他们在洗手间激吻的画面。
    “他还说我是他唯一的客人,那天是为了我才当了一次头牌。而且,他不知道从哪里已经得知了我离婚的事情……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涂真真听完孟景嫄的话,脑海中掠过一些之前被她忽视的细节。
    Armani的丝绸衬衫,TomFord的高定西装,私人定制的领扣,Patek Philippe的鹦鹉螺
    他锐利的眼神以及钟叔对他无意识的熟稔和服从,这都不是一个新来的小头牌可以拥有的。
    刚好那天罗小强也去了Samurai他去干什么呢?而且回来路上他听到“阿恪”这个名字说耳熟?该死的罗小强肯定知道什么!
    涂真真有些懊恼自己太大意了。
    “宝贝,这个阿恪肯定不是Samurai的头牌,之前是我疏忽了好多细节。罗小强他肯定知道他是谁!等着,我给他打电话问问!”
    涂真真马上拨通了罗仕允的电话。
    罗仕允刚接通,涂真真跟个小鞭炮似的噼里啪啦朝着罗仕允炸过去。
    “你是不是知道Samurai那个头牌阿恪是谁?你为什么那天不跟我们说?!”。
    罗仕允没有理会涂真真的轰炸,反问她:“出什么事情了,问他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盯上咱们家嫄嫄宝贝了!你还不老实交代!我们家的嫄嫄宝贝都要被他拐走了!!你那天去Samurai干吗了!他到底什么人!”涂真真继续轰炸罗仕允。
    听完涂真真的轰炸,罗仕允又想起涂老大的想法,头隐隐作痛,耐心安抚涂真真,“你别着急,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我现在回家来跟你们说。”
    挂掉电话,罗仕允跟对面面容姣好的女人说:“甄小姐,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事,我今天要先失约了,实在抱歉。”
    留下一脸遗憾的美人,罗仕允转身走出了餐厅。
    罗仕允刚刚踏进涂家的玄关,就看到涂真真黑着脸坐在沙发上,孟景嫄好声好气的哄着她:“仕允哥肯定不是故意隐瞒的,等他回来就知道什么怎么回事了,你别生气了。每次看到仕允哥你就像个斗鸡,我都觉得好笑,好啦!别生气啦!”
    罗仕允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进客厅,坐在两个女孩对面。
    孟景嫄扬起笑脸,跟他打招呼,“仕允哥你回来啦!”
    然后朝他使了个眼色, 让他注意涂真真的脸色。
    罗仕允看了看臭脸的涂真真,缓缓开口:“那天晚上我去Samurai是涂爷叫我去的。”
    第一句话刚落音就被涂真真顶了回来,“涂老头叫你去干嘛?难不成还让你去做做兼职?!”
    罗仕允捏了捏跳动的眉心,直奔主题:“你们口中的头牌阿恪全名叫言恪,是老言总的继承人,之前一直在国外待着。涂爷听说言家的小少爷回来接老言总的班,让我去抛个橄榄枝。”
    罗仕允顿了顿,看了眼涂真真,沉了口气才继续开口:“主要涂爷有跟言家联姻的意向,那天去他们言家旗下的Samurai找他是涂爷的吩咐。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变成头牌,还跟嫄嫄”
    罗仕允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涂真真再次打断了。
    “涂老头想让我跟言家那个结婚,让你去抛橄榄枝你就去了?罗仕允,你可真是好样的。”
    涂真真看着对面一声不吭就忙着把自己嫁出去的男人,心里像是被扎满了碎玻璃,刺得鲜血淋漓。
    罗仕允低着头沉默着没说话。
    而孟景嫄的脑容量快被这些信息撑爆了,她还没缓过来,正在一件一件接收梳理。
    但是越梳理反而越迷糊……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言恪不直接说明身份,反而顺着她不着边际的头牌猜想演了起来。
    涂老大联姻的想法又让孟景嫄一下子觉得自己掉进了某种抢闺蜜联姻对象的狗血剧情中。
    同时,她想起江昀乘今天还专门给她打电话提到什么小言总,她怀疑江昀乘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客厅里的三个人又像那天在车里一样,各怀心事的坐在沙发上。
    直到涂老大回家才打破了沉默,顺带撒了一把猛料。
    涂老大进门看到罗仕允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惊讶的开口:“阿允你怎么在这儿坐着?!你不是跟甄家那个女娃娃相亲去了吗?”
    “相亲?!”沙发上的两个女孩同时开口。
    涂老大继续加料,“是啊!老甄家那个女娃娃可喜欢阿允了,还专门让甄老头来跟我说这事儿呢!”
    “可喜欢你了?我说呢。”涂真真朝罗仕允冷笑一声,然后转头冲涂老大吼道:“涂老头你别再琢磨着把我嫁给言家那个小少爷了!人家喜欢的是你的干女儿!你脑子放清醒点,别一天瞎点鸳鸯谱!!”
    涂老大傻眼了。
    “那小子不是刚回来没多久吗?他什么时候看上嫄嫄了?这什么情况?”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的疑惑,涂真真已经拉着孟景嫄摔门而出了。
    涂老大盯着唯一一个还在沙发上坐着的人,继续提问,“阿允你知道这事儿吗?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嫄嫄搬来涂家的那天晚上她们两个出去玩,偶然跟小言总相遇,然后言家那位就开始追求嫄嫄了,大概是这样的吧。”罗仕允有气无力的回应涂老大。
    “要是那小子人不错的话,嫄嫄嫁给他也不是不行”涂老大自顾自的念叨着,眼睛瞄到罗仕允,又想起他今天的相亲,开始关心起他来,“阿允你今天跟甄家那个女娃娃怎么样啊?要不要再重新约个时间?”
    罗仕允沉沉的吐了口气,“不用了,我跟甄小姐不是很合适,就不耽误人家了。那涂爷,我就先走了。”
    罗仕允留下涂老大一个人在客厅感慨:“这小娃娃们,一个二个都怎么回事?我们家是有什么单身诅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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