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他们暗地里交换着眼神,这三样是何物,乍看一下都能分辨,可是却觉得似曾相似,又完全不一样的物品。
    “诸位见多识广,可知道这三样的来历与有何妙处,若有人能够接近猜对的话,咱们公冶少主可是很想见那位一面。”合上扇子,他环顾场中一周。
    什么?!众人吃惊,公冶少主果然来了!可献宝一事末成局却变成猜宝,也是他们始料末及的。
    听着场中哗声大作,皓月院长瞥了一眼那男子,叹息一声,这三样他曾见过一直闲置在少主房中,记得当初连八歧坞的大师都猜不准确它们的来历用处,可见稀罕,想当然场中又有几人能慧眼识得?
    莫流莹却懂了,只怕是眼前的紫袍男子看不上他们献的宝,打算以鉴宝为由让众人知难而退。
    可既然她来了,就决不会入得宝山空手而回,公冶少主她是见定了。
    收起志在必得的神情,莫流莹柔柔弱弱的眸光看向身边的男子,男子看着她一脸小心翼翼的求救,冰雪般的双瞳融了几分闪过一丝无奈与纵容,微不可见地颔首。
    莫流莹双眸当即一亮,当即翩然起身道:“能让小女试试吗?”
    咦~?莫仙子难道看出来了,众人紧紧地盯着她,一头雾水准备看她有何高见。
    “请。”皓月院长温和地颔首。
    紫袍男子看到流莫莹,眸光一闪,还闪出几分玩味。
    玩味你妹呀!靳长恭忍住将那紫袍男子暴揍一顿的冲动,切了切齿只当磨牙。
    好个不守夫道的男淫,竟然敢跟八歧坞有染了!莫巫白感到她身上散发的煞气,抱着双臂小生怕怕地离她远远的,这个人莫名其妙地发什么疯,莫非是被表姐给刺激到了?
    除了莫流莹首发的“情不自禁”上台,接二连山上台的多如败类!
    靳长恭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睨着他们并末动作,而莫巫白见她正常后则推了推她,小声:“我们怎么办,上不上啊?”
    “你给我上?”靳长恭的声音透着异样的轻柔,听得莫巫白一阵鸡皮疙瘩,什么叫你给我上,她才不会给他“上”呢,果然还没有恢复正常。
    莫流莹将三物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睇了一眼坐在底下面具男子,见他张了张嘴,这才提起心神上前道:“此矿少女曾见过,曾与铁矿一道被挖出,具体尚末探出有何用处。常言鉴玉有质地温润,里外一致,声音清扬,质体坚硬,断口不锋五个方面,而此玉虽软质,但亦质底细腻,确是难得一见之物。至于这木材,散发香气木质坚硬,乃是檀木。”
    皓月院长拍了拍手,为她的见识赞同,的确此三物她的讲解与八歧坞的大师所言相似。
    众人都惊叹眼冒红心地看着她,而莫流莹却宠而不骄,仅是淡淡一笑,回报众人的掌声。
    而内力高深的靳长恭则直接鄙视她,丫的倒是作假高手,分明是那男子秘音言传于她口述,但她却并没有打断阻挠,她也想探探那男子的水平。
    其它人听完莫流莹的一番评述也补充不了什么,纷纷甘拜下风离场。
    而莫巫白目光灼灼地瞧那矿物也觉得稀罕,随便问了一句:“你知道那矿是干嘛的?”
    “铅石是最软的重金属,也是比重大的金属之一,具蓝灰色,展性良好,易与其他金属制成合金。”
    莫巫白僵硬地转过头来,盯着她,结结巴巴:“你、你真知道,还是拿我开玩笑的呀?”
    靳长恭的声音并不小,场上或多或少的人都听到,愕然地看向她。
    靳长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在数百道视线下,半点没有影响地走上台,拿起玉:“此玉名为「羊脂白玉」,则为软玉中之珍品,白玉之最。质地细致而颜色洁白,色白呈凝脂般含蓄光泽。”
    放下羊脂白玉,她又拿起木,漫不经心道:“此木确是檀木,木其质地紧密坚硬、色彩绚丽多变、在阳光下呈黄褐色,在光线暗淡处变成绿色,湿度和温度升高变幻成深蓝色,紫色。且香气芬芳永恒,恐怕乃是千年紫檀木。据闻佩带此木具有百毒不侵,又能避邪治病,可保平安吉祥。若用来制成器材可万年不腐。”
    靳长恭的一番解释,让众人如雷炸耳,惊呆了。她的一番评价竟比莫仙子的要详细清煁许多。
    莫流莹的脸色微滞,凝视看着靳长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底下芙蓉纹底色的公子亦观注着靳长恭,冰眸亦透着几分惊奇,此少年好深的见识。
    “这位公子,你想献何宝?”皓月院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荡漾的激动,温声寻问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他已无从辩证,可是他知道这少年绝非等闲之辈。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地看向皓月院长,这、这是已经选好献宝的人了吗?
    想不到半路杀出一只黑马,场中人被淘汰的人则看着热闹,而眼看胜利在望的莫流莹则眸光深沉,第一次出师不利。
    靳长恭抚了抚嘴,笑得如沐春风道:“方才我的一番解释难道不算献了宝吗?若不识,宝亦是废。”
    皓月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便道:“公子,那便请您与少主入内一聚。”
    “我并不想见他呢,怎么办?”靳长恭却在众人跌落眼珠子的情况下为难一笑,然后突然道:“在下只想与少主换点血燕,见与不见并不重要。”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个简直太狂妄了,莫巫白看到众人不善的目光,跳到她身边扯了扯道:“喂,你说什么呢,你想被人口水沫吐死啊,你不想见我想见啊。”
    “就算我不见他,迟早他也会来见我的,你信不信?”靳长恭被这死孩子扯烦了,侧在他耳畔密语道。
    莫巫白脸红了红,耳朵有些痒。却莫名地相信了她,可是——她眼巴巴地望着靳长恭,她想现在见少主啊,谁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呵呵,还真有趣~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是放弃了什么?”华容凉凉地睨了她一眼。
    这时,场中闹翻了,众人冲上台。
    “血燕我有啊,公子我跟你换,换我进去见少主?”
    “我也有,公子我跟你换。”
    “别挤,我用十斤血燕跟你换!”
    莫流莹本来也是这样打算,可众目睽睽之下,于这帮似狼饿虎的人一起闹哄的话,实在是太丢价了,于是她开始举棋不定。
    靳长恭算是看见现在的局识了,前了缠人小白不依不挠,后有一群秉着得不到公冶少主的赏识也要拿下被赏识人的败类,她额头青筋一跳,自我安慰,想拿乔也不在一时,反正迟早也是要见的。
    于是,她表情一换,露出推稍员一般笑露八颗牙齿的模样道:“我没有宝物,全身上下也只有这身子最价钱,不知道献上,公冶少主可看得上?”
    皓月一听愣了半晌,底下场上所有人都跟着愣住,整个仙台静得吓人。
    这时,从馢鸢院有一侍从来到皓月院长身边低语几声,得到指示回复的皓月院长顿时面露古怪,轻咳一声,他笑得僵硬道:“少主说,他要!”众人明白这次梨花会宣布正式结束了,却万万没有预料到,这次被公冶少主瞧上的“宝物”竟然是一个人,还是自产自销的身份与样貌皆不详的少年。
    止兰在前,莫巫白随着靳长恭踏入馢鸢苑,她紧张地心直跳,手心都出汗了。而靳长恭却淡然处之。
    华容落在止兰身后几步,经过一回廊过道时,侧眸瞧了她一眼,冷声道:“那金雕之事可是你设计?”
    一离开,他就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回去一探究竟,一问主人家才知道她去而复返捷足先登了,他不相信真有人会花大价钱买一只死雕!
    “当然,谁这么傻会放弃?”靳长恭一步越过他,反驳得理所当然。
    华容一怔,没想到她一点不觉得心虚,顿时气得牙痒痒,他卷睫微眯暗中怀疑她的身份,蓦地探手欲摘下她的面具一探究竟。
    但,靳长恭早有察觉,一个蔓藤缠枝卷上他的手臂先一步摘他的面具。
    面具下一张艳绝天下,貌似牡丹雍容华贵的脸暴露无遗。
    靳长恭扬了扬面具,啧啧道:“这张脸,真是让人意外啊?”话中隐隐包含着一种意味不明的音调。
    华容冰凉的指尖拂上脸,眸中杀意一闪而过,只是一则忌惮她的身手,另一则奇怪她的话,对于自己的容貌他自然清楚,可是此人说着意外,却分明透着了然,并且神色末变,眼中也没有丝毫对他的惊艳痴迷。
    “公子,这边请。”止兰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动,温润的声音远远传来。
    ☆、第二卷第四十六章 公冶少主(纠正章节 )
    漫漫馢香,梨花深处。
    不知不觉,几人越走越深,穿越层层梨花林,步出世外桃源,竟一步天地开阔,武夷山林子里凤凰花都已经开了,火锦赤缎般一直铺开很远。一片天然澄清湖泊,阳光折射于湖面波光粼粼,四面绿树环绕,奇花缤纷。
    轻风吹拂,湖面泛起叠叠涟漪,而湖面之上上善若水立着一名男子,他身着一袭纯底的灰袍长衫,无一丝赘饰,整个人朴素得一尘不染,明明一种黯淡无辉的色彩,偏偏他穿着就有一种无光自华的感觉。
    此时,他撑着一柄青骨伞半掩素颜,若一尊玉雕立于湖中央的水面,这一幕很诡异却也很美。
    靳长恭凝视着他,心中清楚此人便是公冶少主,因为至今还没有人能一眼便让她震撼。至今她都没有见过谁的武功能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若浮叶不动立于水面,他武功该是如何的匪夷所思。
    深吸一口气,她眨了眨瞪得酸涩的眼睛,心中又有些疑惑。
    可是……这不阴不阳的天气,他撑把伞做什么?
    他似感到身后有人,缓缓偏过脸来,靳长恭一愣,他面若银盛雪盈,唯有一双新月般迷人的双眸,那纯黑色泽是唯一点缀的颜色。
    他静静站在那里,存在感分明很淡,但一眼便让人无法忽视。
    原来是他。公冶双睫微弯,一眼便认出靳长恭了,当时她耍雕的模样,莫名地这样就记在脑中了。
    “少主,献宝的公子带来了。”止兰恭声禀道,而华容却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并无说话,
    “公冶少主,久违了。”可不是久违了吗?她都好久没有派花公公前来催税了,回过神的靳长恭笑得有些无赖。
    公冶举着伞,一步一步地走近她,靳长恭再度讶异他高深的武功,却在不经意朝水面一看,差点没喷了一口老血,擦!下面竟然修了暗桩,怪不得他能立于水面。
    公冶少主从水中走到岸边,扬唇一笑:“嗯,久违了。公子为何一直戴着面具?”他的久违跟靳长恭的久违同句不同义。
    他这一笑,可谓是百花齐开,佛渡众生一般,充满了圣洁的光芒。靳长恭眼眸闪了一下。
    “我双手等一下会没有空,麻烦少主替我摘一下可以吗?”靳长恭走到他面前,暗中探知他的体内,发现他全无内力。
    而公冶微怔,继尔一笑。此时的他很纯良,像一只无害的笑佛。他依言替她摘下面具,一股佛手香隐隐散发出来。止兰却蹙眉暗中警惕着靳长恭。
    华容刚才失手,于是这次全神贯注地盯着,然而瞧到面具揭开露出一半脸的靳长恭时,蓦地瞳孔一缩,跃身而起欲逃。
    可惜,他快靳长恭手更快,她一手锢住他的手臂一扭,脚踩在他的背脊上,华容被迫跪在地面,而她另一只手刷地一下抽掉他的腰带,十分熟练地将他手脚束缚起来。
    公冶见此,方才掀面具的手微顿,最后却还是放了下来。
    而止兰跟莫巫白则没有反应过来,看得一愣一愣的。
    “华容是我的一个朋友,请公子手下留情。”公冶看华容脸面尽失,被捆在地面打滚。依旧微笑道。
    而靳长恭则拍了拍手,语调非常柔和道:“哦,他是你朋友啊,看来我跟他的关系比你稍微亲近些,我自然不会对他太狠的。”
    然而华容一听的脸此时血色尽失,看来吓得不轻,他颤眸盯靳长恭道:“您,您怎么在这里?”
    靳长恭负手睨了他一眼:“刚才的话,你再问一遍?”竟敢质问她,也不想想自己私自出宫可是犯了她的大忌讳。
    华容一惊,立即改口:“我——”
    公冶观察着这位少年,世上让华容如此胆颤心惊的人,他担保除了永乐帝便无其它,虽然知道她非简单人物,却也没有猜到他会是永乐帝,或许是……她给他的感觉不似传闻那般。
    止兰对华容并无好感,见少主并末吩咐,也末多言,此时他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瞧着靳长恭道:“公子,请问此物是你带来的吗?”
    靳长恭瞧了一眼,道:“的确。”
    公冶道:“此是何物?”
    “食物。”
    “公子称它为土豆,可是我却听闻十二区内曾人有吃过此物,但却纷纷中毒,这种食物公子确定可以吃?”
    靳长恭抿嘴一笑,笃定道“呵呵,你其实是想问我,这种毒要怎么才能避免吧,想必你也检验过,我送给你的土豆是没有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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