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再换上这一套衣服,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套流安服饰。包袱里还些许流安女子佩戴的几样饰品和一条腰带。饰品倒也简单,不过是一副耳坠和几根发绳,而这腰带倒有些独特。待她仔细打量起来,才发现腰带上的图腾怎么这般熟悉惹眼?
    她一边将腰带缠上腰间,一边尽力回想,一定在哪里见过的?
    好似是突蒙的大帐里和他身上带着的东西也有过这样的图腾?
    好似是营区经过的地方和侍卫的身上也有这样的图腾?
    不对,好似更早。
    好似记忆里已经存留过这图腾的模样。
    在哪里?
    是谁?
    余莫卿向着这大帐内唯一的一块可以反光的铜瓶看去,眼前的女子俨然一副流安人士的打扮,可是一身的朴实,唯有腰带上那貌似含有特殊意味的图腾有些突兀。
    她眉头一皱,电光火石间隐约想起,那不正是在冬郎身上也出现过的图腾吗?他的腰带和袖口隐隐露出来的图腾,不正和她眼前所见重合起来吗?
    为何?
    为何他也会有这种图腾?
    以前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图腾,如今看来,这图腾好似骄阳,也好似一簇火焰,像字又不是字。
    余莫卿无解,看来冬郎的身份并不简单。即便她没有打探,但她猜测,他与流安恐怕不无联系,甚至联系并不止一点。
    不过一会儿,帐帘已被掀开,刚才那侍卫又走了进来,轻声道,“姑娘,将军到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了吗?”余莫卿回身看去,那侍卫正垂着头行礼,一副恭敬模样。
    那侍卫抬头看来,只见眼前女子面容不俗,一时竟有些发愣,忘了回答她的问题,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连忙递上了一块方巾,“姑娘的模样倒不似流安之人,还是将脸挡一下,以免惹了疑心。待到了地方再随意。”
    余莫卿才想到,毕竟自己刚才顺带抹了把脸,如今这流安的服饰穿上倒也不似前几日那么狼狈,但在这营区一群男人窝里总归还是太过突兀,点了点头,便道了声谢,将方巾接了过来。
    待余莫卿用方巾蒙上脸,侍卫才道,“将军备了车行,姑娘随属下从隐蔽点的地方走去。”
    “行,有劳你了。”余莫卿点头。
    侍卫转身,微微抬起了点帐帘,打量了下大帐外的景象,才轻声道,“这边……”
    余莫卿立马朝着他示意的方向走出了大帐,随即他也跟着出来,朝大帐门口正在守门的侍卫吩咐了几句话,这才示意余莫卿跟着他往右边走去。
    如今天色近晚,夜幕被余晖扑洒,好似一条番红的绸缎,连接着南漠荒芜的土地和星河天际。余莫卿稍微抬眼,便想起那句熟悉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可若不是如今身处的是营区,是流安世子的麾下,她大抵还有些心情来欣赏这样的美景。
    什么夜幕星河,什么苍穹辽阔,待余莫卿看一眼营区烧得正旺的火苗,便知道自己根本没空去领略大自然的波澜壮阔了,还是好好跟着眼前的侍卫往那车行之处走去。
    这侍卫倒也谨慎,带着余莫卿绕过几个显眼的大帐,便顺着营区的围栏向一处走去,倒也避开了来来回回的几个巡逻队。
    不一会儿,余莫卿终于看见有一辆马车停在那一块沙坡上,旁边还有一个人影,正骑在马上。
    此刻,整个南漠愈渐披上晚霞,她放眼望去,只觉那马背上的人影犹如苍松,身姿欣长挺拔,若不是眼中那抹寒光正提醒着她此人并非儒雅,她定以为是国都哪个名门望族的子弟,如此出类拔萃吧。
    可惜一切幻想总得有个边境,比如下一秒她就听到冷酷的声音响起,“你到底在磨磨蹭蹭什么?以为我有多空闲?”
    余莫卿才想夸风烈一句容姿翩翩,听了这话,眼中陡然冒火,“喂,又不是我知道这里的路?谁让你不早说要走?还给我这么个衣服,我换不用时间吗?”
    正是知晓风烈选的这处沙坡与营区已有些距离,余莫卿也没有顾及什么,故意提了些声调表示自己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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