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本以为傅子文打消了怀疑的念头她便能安静躲在薄纱,听听他们到底聊些什么。
    奈何这妖孽偏偏不依,将茶杯扔出去后立马抽出一条蒙面给她带上,小声道:“以他的内力,怎会听不出有两人站在这儿?你若执意躲在这儿那才是自找麻烦。你且带上蒙面,剩下的交给我……”说着便将她拉了出来。
    结果便听到永夜面色不改的说出这番话,余莫卿心里翻着起白眼,腹诽这妖孽也是说惯了谎话,连说着一串假话都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
    而且是说什么不好,偏要把我和他扯上这么亲密的关系。
    但碍于傅子文犀利明眸一直盯在她身上,她也不好多动,只是任由着永夜拉着她的手,自个儿低垂着眼眸,安静站在永夜身旁。
    她自然不傻子,更看得出来,虽然这傅子文对永夜笑脸相迎,但却是用一种清冷的眼光打量着她。这反倒让她担心,傅子文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毕竟她在他手里吃过亏,可不能再被他将一军。
    忽然永夜偏过头来,笑着介绍起:“娘子,这是为夫多年的好友,傅子文,傅将军,也是这次来接应咱们的。”
    余莫卿撇撇嘴,这妖孽叫得倒是顺口,谁是你娘子了……
    转念想到他说的和傅子文竟是多年好友?她疑惑,听闻傅子文向来待在朝廷里,竟也和江湖牵扯?难道是为了太子更好收集情报?
    但戏要做足才能打消傅子文的怀疑,余莫卿立马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
    才抬眸对上傅子文清冷的眸子,又怕傅子文盯她太久发现端倪,便收了视线,又装出怯懦的模样,清了清嗓子,语气娇柔:“见过傅将军。”
    “见过夫人,夫人身份为长,无需称在下将军。”傅子文竟也回了一礼,很是恭敬,“子文粗人,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夫人原宥。”
    这傅子文竟也有这么尊敬人的时候?余莫卿挑眉,回礼道:“傅公子气了,奴家毕竟是乡野之人,不懂这些规矩呢。”不过心里还是腹诽,这年长是什么鬼?这傅子文难道不是比她年长?
    “夫人说笑了,阿夜为长,子文该叫夫人一声嫂子的,就怕将夫人叫老了。”傅子文气起来。“还不知夫人芳名,可否告知?”
    “内子是孤女,未有姓氏,我一直唤她卿儿。”余莫卿倒还没想好怎么回,永夜竟抢先替她回了过去。
    “青儿?”傅子文自然不知是什么字,只是跟着念了一下,也没过多在意,倒又开起玩笑,“如果不是阿夜介绍,在下当真不知夫人竟已和阿夜成婚。夫人娇小伊人,我还当是阿夜是拐了哪家的女子呢?”
    余莫卿听了这话,瞬间冷了脸,她觉得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叫老了?傅子文的礼貌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一种不合时宜的嘲讽。还嫂子?我给你一盘饺子呢……
    还有,谁说她娇小了,前世她何等霸气,若不是原主尚在长身体的阶段,自然要比这些健壮的男人要矮。但也至少比同龄人要高出很多呀,这傅子文是哪只眼睛看出她娇小的……她又翻了个白眼,也难怪,这傅子文都是冷着脸开玩笑的,一脸严肃,当然连开出的玩笑也冷了,真是她的冤家。
    还阿夜?余莫卿扯了扯嘴角,叫的还真是亲热,他俩才叫有奸情吧?没准这个凭空出现的朝代就是民风开放,说不准这两人都有断袖之癖好吧。
    刚才一瞬间觉得傅子文还有些礼貌的心思早已烟消云散,这家伙是天生给她找茬的……
    永夜又将余莫卿搂紧了怀里,辩道:“子文,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内子不过是生得娇小,怎么能叫我拐了哪家女子?我何曾做过此等不义之事?”
    余莫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便和这妖孽贴在了一起,还贴得如此近,着实让她有些别扭。她立马挣扎了一下,但永夜的手却越搂越紧,都快将她的头埋到自己怀里了。
    余莫卿瞥了眼傅子文正看着永夜,自己便动起手来,提了点气在永夜背后准备袭击他的手,却不料永夜倒分着心,一手便拦下了她的招式。
    余莫卿眼神一冷,这个妖孽竟如此不留情面,她干脆赌了气,把全身的重量靠在了永夜身上。
    永夜瞄了眼在怀里赌气的小猫儿,嘴角一抹浅笑,没有多说什么。
    明眼人怎么看不出永夜对怀中人的心思,更何况是成年许久的傅子文,他调侃:“是是是,毕竟公子永夜从不沾花惹草,甚至对女人避之不谈。如今只见,原来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啊……”
    余莫卿的手被永夜擒着,她还想往回抽,听到傅子文这么一说倒顿住了,心想永夜看上去就妖孽,竟不沾花惹草?
    永夜打断了傅子文的调侃,指了指座位:“行了,我们还是聊正事吧。”
    傅子文点头,又坐了回去,恢复了正色:“不过,今日谈的……尊夫人可需……”说着又瞟了余莫卿几眼。
    余莫卿才从永夜怀里抬起头,自然注意到傅子文的不信任,毕竟永夜只是嘴上说着她是自己娘子,但不代表傅子文能安心让她听到,这眼神自然是示意永夜请她出去了。
    永夜眼里一丝坚定,轻笑道:“不碍,卿儿不是外人,用不着回避,尽管说。”说着好不容易松了手,让余莫卿坐下。
    余莫卿便大方坐了下来,只不过并不抬头,尽管低着头摆弄眼前的茶杯,装作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向来惯着,本就无心这些琐事……你且说吧,如今乾城是什么情况。”永夜又给傅子文打了一剂预防针,顺便将余莫卿摆弄茶杯的手拉到了自己腿上放着,根本不给余莫卿反抗的机会。
    余莫卿眼神瞪了过来,却听到一个声音略带戏谑:“不这样,他如何相信我们夫妻之实?他可是一直怀疑着你呢……再说,这杯子当真是糟蹋不得,你若将它摔了,我便将你死死绑在我身边,让你赔一辈子,嗯?”
    余莫卿才知道原来是这妖孽用内力传声,只能让她一人听到。
    真是个妖孽……她强压住微愠的双眼,又低回了头,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傅子文虽对这女子有所疑虑,但永夜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和永夜快速进入了话题。
    余莫卿低垂眼眸,耳朵确是高高竖起,敏锐捕捉着这二人的对话。
    只见傅子文从怀里拿出一卷纸,缓缓摊平。
    余莫卿偏头瞄过去,却见那纸上空无一物。她微眯双眼,这是什么?
    傅子文又将纸平举起来,放在火烛上熏了一会儿,只见白纸上顿时显现出几缕色彩和弯弯曲曲的黑白线条。
    “前面的我就不多说了,庄内的探子想必早就禀报过了。”傅子文解释道,又摇头,“这是金矿目前的构造,是从乾城知府那里挖过来的。这知府也是个精明人,一个小图也给我兜圈子……”
    “那宋幕不是向来自诩‘清白’,从不与人‘同流合污’?”永夜随性端起一杯茶到嘴边,嘴角分明挂着嘲讽。
    “此人虽摇摆不定,可是却财迷心窍,多给了点银子就轻易交了出来。”傅子文也是冷笑,“不过我猜测,他给的这构图应该只有一半,有些地方是有所缺失的。我去过一次金矿那边,这张图上连一些隧道和通道都没有标注,可想宋幕之深还有待挖掘。”
    “原本第一庄只是涉入五人,却能牵连出九十九口的大家族,呵,这宋幕也是够给我面子了……”永夜眼里一丝寒光,语气倒是轻松。
    余莫卿凝神,这妖孽只是告诉她第一庄有所涉及,险些丧命,竟是牵扯这么多人?可妖孽语气很是轻松,想必这人是没事,不过那个宋幕肯定从中大赚一笔了,可能还是第一庄的银子,当真是财迷心窍之人。
    “谁让你总不出面呢?朝廷江湖谁不给你半分面子,这宋幕早就该被判进去了。”傅子文又指了指桌上的那构造图,“但这图也是有它的作用,至少能带我找到这个金矿所在。上面那个主实在是藏的够深,硬是没有将其上报回去,如果不是通过线索找到这宋幕,还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永夜轻抿一口杯中茶水,又问:“除了金矿,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傅子文顿了一会儿,颇有为难之色,回道:“当初国都传来消息,大意是兹事严重,有意派我前来调查。不过……”
    见傅子文脸色有变,永夜放下了茶杯:“查不到?”
    “他们太过狡猾了,前面派来三十个探子,没有一个生还……”傅子文摇头,“毕竟我的身份过于惹眼,所以我动用了一切乾城部署的人,却还是挖不到他们的行踪。甚至连一丁点消息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他们是使了什么阵法。所以我才立刻派人传了消息给你。”
    余莫卿有一丝怀疑,这傅子文不是太子的人吗?她以为傅子文是为了太子金矿之事来和永夜交涉赔偿什么的,却不想听着竟像是要帮永夜似的。
    她又想起永夜曾说的她看到的未必是真,那是什么意思,是暗示傅子文并非太子战线上的人?
    不可能,傅子文三番两次阻止她惩治楚世昌,甚至不惜与二皇子翻脸,不顾她郡主身份,也从未给她求过情,这不明摆着他是太子心腹吗?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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