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余莫卿在现世也遇过这种事情,有几次她的任务就是替买主刺杀他们的亲人。虽然她向来对这些事无感,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倒有些心寒。
    她又稍稍瞥了几眼余休亦,他正在认真地听祖母吩咐事情,眼里一片感激和惊喜,丝毫没有买凶杀人的模样。余莫卿又想,难道他在伪装自己?
    又或者,余成墨是帮凶?此时的余成墨放下一门顾虑,自然是舒适的表情。他向来把尊卑摆在面上,说他是被逼的也不为过,那么余休亦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这顿饭吃得余莫卿只能强压心里的烦躁,故作镇定。
    终于老夫人说时候不早,要就寝了,大家才各自回屋。
    一回屋,二姐便说:“卿卿,你可是在想什么?看你一顿饭心不在焉的?”
    余莫卿回神:“啊?”
    二姐安慰道:“你难道是关心祠堂去留?以爹爹的性子,也是轮不到我们的。再说,我们又不缺那块地。你可别多想。”原来二姐吃饭时候一直顾着余莫卿,却发现她一脸失神的模样有些担心。
    余莫卿说:“不是…我并没有想这些,只是在想今个看的话本。”说着余莫卿笑了一下。她心里倒想,自己现在说起谎话草稿都不用打,也不知道二姐信不信。
    果真二姐一脸不信的模样,听了叹道:“卿卿啊,总觉得你落水后性子有些变,总是闷在一处也不同别人说话。你若有什么心事,大可以和二姐说,二姐会帮你的。”
    余莫卿回道:“二姐,你就成天盼我病了?我没什么事,不过是想不起来的事儿我多想想,在外人看来就想失神了般。你莫要担心我了。”这次她回了个真诚的笑,让二姐安心。
    她又想起下午的惊险,有点担心此事会不会牵扯到二姐?原本她大可以不顾一切,可是现在她逐渐感受到这家人的温暖,不想他们有谁受到伤害。
    假若余休亦有自知之明,那接下来他应该就不会有行动了。看来还是得坐观其变了。
    第二天早上,余莫卿是在梦中惊醒的。她反复做着来时的梦,醒来时满头大汗。她深呼几口气,收拾好自己后随众人朝厅堂走去。
    这天上午的祭祖格外顺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甚至还有几只鸟儿站在枝头发出悦耳的叫声,仿佛在庆祝祭祖之事和老夫人传位之喜。
    恍惚间余莫卿便跟着余老爷他们坐上了回去的车,一直到过了护城河都相安无事。
    “你盯着帘外看了许久,是舍不得这郊外景色?”二姐边喝着茶边打趣到。
    “二姐,正厅里摆的贡品是什么?”余莫卿并没有回过头。
    “就是些水果和糕点呀,还能有什么?”二姐笑道。
    “那为何爹爹听到大哥私自动了贡品有些紧张?”余莫卿继续问。
    二姐停顿了一会儿,说:“呜…爹爹大概是怕大哥扰了祖宗的清闲吧,毕竟他顾着这些……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你看,娘亲说回去尚早,带我们去放花灯呢,嘻嘻。”
    余莫卿眼里最后一点通往城外的路消失后,她才放下车帘。她转过身时,马车也停了下来。
    待她下了车,才发现爹爹和姐夫提前回去了,娘亲和大姐正站在街头处等着她和二姐。
    余夫人柔声道:“府里有些事,老爷和凌柯便先回去了。我们顺着街道走去城内河边的水栈,再买些花灯放放。”
    大姐和二姐纷纷附和。
    长长的内河的水栈上摆了很多卖花灯的摊子,余夫人和姐姐们开始挑着自己心仪的花灯。
    余莫卿随意看了几眼,跟着挑了一朵莲花灯。虽还是白日里,灯芯燃着明晃晃的火苗,她仿佛从中看到一股烈焰,灼灼着她的心。她没有许愿,只是顺水推走了花灯,便立马起身随娘亲回去了。
    可是就在她走后不久,一股激烈的水流迅速冲走了那花灯,火焰被水扑灭了。
    余莫卿回府后,水禾立马上前接过了小姐的东西,脸色挂着笑:“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姑爷今日进门时,奴婢还以为您回来了呢。特意在门前迎着你。”
    余莫卿见到水禾,心情倒变好了些,笑道:“你可算想我。这一趟去祠堂憋屈得很,害得我也想你的很。”
    水禾回道:“那您快回房写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用晚饭。”
    余莫卿应了声,回了房间。
    余莫卿洗完澡来到前厅已是申时,爹爹和姐夫也坐上了饭桌,桌上的饭菜未动,爹爹一副有事要说的模样。
    果然听到余老爷说道:“今天和凌柯先回了府,是宫里传来了消息,下月初七便开始秋狩,这段时日便要开始准备了。圣上向来许着我们带着家眷,以往襄襄和卿卿都留在家中,不得见识。这次我打算着,咱们一家都去,带上自己丫鬟好照顾着。东西尽量少带,那边自有地方接应。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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