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乱戛然而止,像惊涛拍岸后的漫溯回流,情欲的浪潮被他生生抑制,花扬感觉到身上的男体豁然绷紧了几分。
    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只要她不要,他就停下来。不管彼时是如何的意乱情迷、不能自已。
    粗重的喘息响在她耳边,额间胀起的筋脉,都是他苦苦忍耐的艰辛。
    一滴温热的汗液随着他贲张的肌肉线条滚落,沾上她已然汗湿的小腹。顾荇之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呼吸,强行将自己从情潮汹涌之中拽回。
    半晌,他才平复下来,低低道了句,“对不起。”
    一开口,全是情欲的沙哑。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饶是当下难耐至极,顾荇之也放低了身子,在她汗湿的鬓边轻柔地落下一吻。
    “放松,没事的。”
    他的声音本就清朗,如今带上低沉和暗哑,甫一开口,热气就往她耳心里灌。身下紧咬着他棒身的小穴登时泛起一股酥麻,潺潺地吐出一口水来。
    顾荇之自然感受到了,低低地笑了一声,长指来到两人泥泞不堪的结合处,绕着她紧绷的穴口一圈又一圈地轻扫。
    她的小穴太紧了,他插入之后就被绷到几乎泛白,饶是现在这样摸着,也只能艰难地蠕动几下。方才他的失控,怕是真的让她不太吃得消。
    长指沾上淫液,来到那个硬如米粒小花蒂。顾荇之控制着力道,用指腹轻轻在一侧揉弄。
    “嗯……”
    一时间,花扬觉得全身都麻了。
    电流从他抚摸的地方攒动,流遍全身,脑中似是有一根弦被缓缓拉紧,让她躬起腰身,绷直脚背。
    喉间的碎音再也忍不住,花扬张着嘴,渐渐觉得双目失焦,眼前的烛火变成浅浅的白光,耳边都是顾荇之温柔的声音。
    他一边轻声继续哄着,一边轻揉她的阴蒂,身下的抽插也逐渐恢复,只是比方才更多了些控制。
    “舒服吗?”他问她,热气撩动鬓发。
    “喜欢我,这样做吗?”他继续问,抽插快了几分。
    花扬意识混乱,懵懂地点头,双手滑到他耸动的臀,将它摁向自己大敞的腿心。
    这一刻,她忽然很渴望顾荇之的插干,只想要他狠狠地深入、狠狠地肏。
    肏坏她。
    顾荇之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花扬,见她这样的表情和动作,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于是他跪起来一点,推起她的双腿,整个人压下去,小腹悬空,然后吻住了她的唇。
    狂风骤雨的肏干再次开始了。
    许是因为经过方才的安抚和撩拨,身下的人适应了他的粗大,这一次,她没有再推却,而是伸手抱住了顾荇之的脖子,将两人牢牢贴合在一起。
    水乳交融、琴瑟和鸣,世间之美好,不过与心爱之人共赴云雨。
    快感来得又急又猛,随着顾荇之陡然几个深顶,花扬感到体内的巨物颤了颤,而后汩汩热流喷涌而出,顾荇之含住她已经被吃得粉艳的唇,低吼着在她体内射了出来。
    她从未听过他发出这样意乱情迷的声音,那把如清泉、如古琴的嗓音中夹杂着难以自制的痛楚和欢愉,喉头到鼻腔,都是窸窸窣窣的闷哼。
    花扬被这样一挑逗,只觉腿心间激流闪过,小腹漫起热意。下一刻,她紧咬贝齿,在顾荇之身下淋淋漓漓地泄了个干净。
    脑中空白,思绪游离,飘荡如一叶芦苇。
    云收雨歇,顾荇之侧躺下来将她揽入怀中,并不急着把自己拔出来,而是就这么抱着她,轻轻蹭着她火辣辣的颊,一遍又一遍地吻她,像是雄兽在安抚一只慌乱力竭的母兽。
    他的欲望实则没有全然消退,但顾荇之并没有再要她一次。
    他就这么吻着她、哄着她,一直到听见花扬平稳了呼吸,他才将自己退出来,抱着她去了净室。
    情人相拥、耳鬓厮磨。
    夜色浓重,像化不开的水墨。
    室内的烛火渐渐暗下去,唯余一灯如豆。隐约照出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夜风摇曳着纱帐,层层迭迭,将人拽入梦境。
    顾荇之觉得自己仿佛走了一段长长的路,意识像河沙淤积的河道,湿淋淋又皱巴巴的。
    路尽头,一抹残阳撞进视野。
    他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轻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这里是金陵最热闹的秦淮河畔。时值初夏,旁晚的落日余晖如火如荼,席卷漫天红霞,在河面留下火烧的倒影。
    四目相对,她忽然笑起来,褪去方才的娇柔模样,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映着漫天火色,明艳炙烈。
    “顾长渊,”清亮柔和的声音,仿若玉石相击。
    “你舍得杀我?”唇齿翕合、呵气如兰,半调笑的语气。
    巨大的、突兀的茫然倏尔席卷,让顾荇之失去了所有反应。他只茫然地看着她,仿若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女子的面容背在刺眼的光斑里,看不分明,但那句话却问得他心头微颤。
    她没等他回答,下一刻,冰冷的触感破空而来。
    顾荇之只觉腹间刺痛,怔怔低头,便见腰腹处已被血色晕染。
    画面模糊不清,但感觉却真实鲜明。
    明灯清风之中,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琥珀色的眼眸弯成两道月牙儿。
    她低笑着道:“忘了告诉你,我叫花扬。”
    “记住了。”
    铺天盖地的痛感袭来,剿灭梦境。
    顾荇之蓦地坐起。
    房里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烧尽了。一室清冷月光,寂寂地铺了一地,有些森然的凉意。
    他单手扶额,疲倦地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侧头去看身旁睡得沉稳的花扬。
    梦境之中,他实则是没有看清那人的面貌的。
    可是那双琥珀色的浅眸……
    有可能吗?
    心中漫起一丝异样的后怕:殿前司虞侯的事,除了他和秦澍之外,当时唯一在场的人就是她。
    那支用于刺杀的花簪,也是她亲手交给自己的;还有,还有群牧司收到的那份公文上面,他的字迹……
    心口忽然空落落的,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顾荇之眸色幽暗地看着花扬的背影。
    许是太累,她睡得很沉。顾荇之方才的动作也没有惊扰她半分,她只是无知无觉地翻了个身,将头埋入他的肩窝,乖巧地将双臂环上他的腰身。
    他笑了笑,叹口气,又将人搂进怀里。
    寝屋里安静下去。如水月色慢移,透过纱帐,照见花扬微颤的睫毛。
    *
    翌日,花扬醒过来的时候,顾荇之如往常一样,已经走了。
    她翻了个身,并不觉得身上怎么不舒服。毕竟昨夜的顾荇之可是极尽温柔,没有叫她吃一点苦头。
    花扬兀自打理了一番,用过早膳后,便带着赶车的小厮出了门。
    百花楼在金陵城内,设有专门接头传递消息的地方。
    花扬让小厮将车停在一家并不起眼的首饰铺外,独自行了进去。掌柜将她引到二楼,花添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还是一如即往地闺秀作派,一炉清茶慢慢地烹,水汽氤氲、茶香弥漫。见花扬行过来也没抬眼,只扯了个空杯给她。
    “怎么了?”不咸不淡的语气,花添往她面前的杯子里斟茶,眼也没抬,“出了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惊得你亲自造访我。”
    花扬接过她递来的茶,嗅了嗅,嫌弃地推到一边道:“宋毓你了解么?”
    添茶的手顿了顿,花添思忖道:“听过,燕王世子,最近入京不久,怎么了?”
    “他好像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
    花扬言简意骇,“这人最好尽早除掉,省得夜长梦多。”
    对面的人笑了两声,“你这么说,我倒好奇这是个什么人物了。天底下竟然还有人能让你有所忌惮,可真是稀奇。”
    “别说风凉话。”花扬翻了个白眼,严肃道:“他与顾荇之似乎关系匪浅,若是他怀疑我,到底对任务不利。”
    花添这回没再说什么,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张还没送出去的任务函,递给花扬道:“这可凑巧,楼里要杀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你有兴趣吗?”
    花扬一听便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道:“所以这一回,楼里到底是在为谁做事?先是陈珩,再是宋毓,什么时候开始,楼里跟朝廷牵扯得如此之深了?”
    然而问题被抛出,却久久没有得到回答。
    花添只是自顾自地喝茶,水汽在指尖氤氲开,变成额发上的白雾。
    “我不知道,”她坦白,“再说楼里也从来都没有不涉朝廷一类的规矩,都是看钱办事罢了。”
    她神情寡淡,每一个字都浸润在新茶里,听起来飘渺得很。
    “楼里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做事从不问缘由。这次也一样,不该问的少问。”
    花扬撇撇嘴,摸到桌上的一碟糕点,顺手喂了自己一个,“不问就不问,好像谁感兴趣似的。”
    言讫拍拍手,咕隆着道:“宋毓的任务我可能接不了,他都怀疑我了,必然会有防备。”
    “没让你现在动手,”花添递了张擦手的湿巾子给她,“任务是计划在与北凉人春猎的时候解决他。”
    “春猎?”花扬一顿,不禁笑出声来,“部署之人看来是高手呀,借由春猎意外将人除掉,叫刑部和大理寺无从查起。杀人不见血,这人应该是朝廷的吧?”
    花添没接话,神色寡淡地放下茶盏,提醒道:“这不是你我该关心的。”
    “切~”花扬不满,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安分地悄悄伸手,拽住了茶盏下的那方缂丝锦帕。
    “那我便走了……”
    话音甫落,花扬将手里的东西猛然一抽。
    “啊!!!”
    与花添的怒吼一道响起的,还有此起彼落的碎瓷之音。
    做了坏事的人手脚飞快,一个箭步冲出房间,将手里的缂丝布往门把手上一系。
    身后传来花添愤怒的尖叫,“花扬你个贱人!!总有一天我要扒了你的皮!”
    啧啧,师姐无能狂怒的时候,永远这么可爱。
    ——————
    顾大人被骗身骗心不假,可我已经开始期待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了……
    完成了不卡肉的承诺,我已然被榨干…今天更了1万字!我的妈呀!
    P.S.顾大人现在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哈,繁多花样那也要等他放飞自我了才行。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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