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接受不了的,应该是她面前的阑泫苍。
    阑泫苍摇了摇头,惊恐的看向惠妃,一把拉过她的手,双眸冷厉的质问道:“母妃,你说什么?什么我是大哥,大哥他究竟怎么了?母妃,我不相信,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惠妃冷冰冰的甩开阑泫苍的手,拂袖走上前两步,双手紧紧抱住手中的水晶球,将目光移到它身上,轻声道:“既然你们都猜得八九不离十,本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看到水晶球了吗?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有它,我也不可能控制你!你个性倔强,脾气怪异,我不这样做,你根本不会听我的。”
    “母妃……”阑泫苍感觉头痛欲裂,他紧紧捂住头,使力甩了甩头,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摇头道:“不肯能,我怎么可能是大哥,大哥怎么可能是我?他是他,我是我,你别想欺骗我!”
    “我没有骗你。泫苍,你别着急,你听我说。”看到阑泫苍神经有些受不了,惠妃忙上前扶住她,眉头深深皱在一起,白芯蕊看得出,她还是很疼爱她这个儿子。
    “不,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芯蕊,我们别问了,我们这就走!”阑泫苍难受的一把推开惠妃,眼里满是对她的恨意和怒意,拉起白芯蕊就欲往外走,白芯蕊见他这个模样,忙不再追问,想跟着他先出去。
    这时,背后传来惠妃冷冰冰的厉喝声。
    “你站住!如果你想要逃避的话,我立马死在这里。”惠妃冷如冰霜的声音至后方传来,男子微微眨了眨乌黑的睫毛,睫毛上已经凝霜露重,颤抖的转过身,白芯蕊则赶紧把他扶住。
    惠妃不紧不慢上前,一把坐在不远处的卧榻上,右手紧紧护着那颗水晶球,慢慢陷入回忆之中。
    陷入回忆之中的她看上去有些苍老,好像有许多故事,经历了太多风霜一般,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榻上,眼睛痴痴的望着窗外,开始轻轻道了起来。
    “你们安静的坐在那,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惠妃有些乞求的看向阑泫苍,乌黑的睫羽染上纤尘,娓娓道:“从小,我就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因为我有一头银色的头发,比平常人都要白的肤色。那时候我跟娘亲住在灵峰山,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告诉我,我与别人不一样,我身上背负着太多使命。在我十岁那年,她告诉我,她不是什么世外仙人,而是澜沧国遗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后人,她叫澜沧雪,貌赛天仙,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么美的女人。或是,她也很冷,很无情。”
    “澜沧国?”白芯蕊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史料,将裔国、银国和阑国是由几百年前的澜沧国分化而来,原本三国时三个诸侯国,因为澜沧的衰败,三国取而代之,从此三分天下。
    此后,整个澜沧大陆变成了阑国、裔国、银国的天下,而曾经的澜沧国,已经消失几百年,她没想到,这一代一代传下来,澜沧国皇室竟然还有后人,而那个后人,竟然是惠妃。
    阑泫苍也轻轻抚着自己的一头黄发,怪不得大哥和他都与别人不一样,原来他们是澜沧人,因为野史记载,只有澜沧皇室的人才有这么奇怪的发色。所以从小母妃就将他藏得好好的,不让他见生人,见过他的人很少,后边母妃就以生病为借口告诉父皇,他这头发是因为心悸症才有的,这才逃避众人的责难。
    如果他是澜沧人,那他的父亲又是谁?
    惠妃痴痴看了阑泫苍一眼,继续道:“娘亲告诉你,我身上背负着复国的使命,她要我找到祥龙珠,要我将三国灭掉,重新复辟澜沧。我当时还很懵懂,不过经过娘亲多次的教导,我终于明白我的使命,娘亲是澜沧公主的后人,她是澜沧皇室成员,我知道后觉得自己也倍感荣耀。原来我不是什么私生子,而是拥有皇室尊贵身份的澜沧人。在娘亲临死的时候,交给我这颗水晶球,她告诉我,这颗水晶球可以控制任何人听我差遣。当时我想先从阑国入手,便找来三奶奶、二奶奶等人伪装成我的家人,然后混进皇宫,企图控制阑国皇帝阑千瀚。可是没过多久,我发现我有了他的孩子,而且,对他有了很深的感情,我不愿控制他,陷入深深的顾虑之中,直到我生下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可是在五岁的时候,泫苍的大哥竟然得病去世,那时候的我陷入极度痛苦之中,你父皇他也难受得心如刀绞。”
    说到这里,惠妃已经泣不成声了,阑泫苍听到这里,眼里也嵌着淡淡泪珠,他仍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心中的大哥应该还存在,或许就是那个裔玄霆,可是母妃告诉他,他就是裔玄霆,他真的要疯了。
    白芯蕊紧紧抚着阑泫苍,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他现在渐渐知道真相,知道以后他会怎么想,会不会恨惠妃?
    作为女人,惠妃是可怜的,她同情惠妃,惠妃背负国家使命,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说是身不由己,不过,仍旧有一大堆谜团未解。
    惠妃顿了顿,擦了擦眼角的泪,深情凝视阑泫苍一眼,继续道:“那时,千瀚他很难过,下令皇宫所有人不准再提这件事,谁提就要杀谁。自此以后,所有人都忘了你大哥,我多次告诉你他已经不见了,可你一直不相信,一直以为他尚在人间。一你大哥去世后不久,裔国使臣带着六皇子来阑国,以质子身份与七殿下交换,两国各自拥有对方的质子。当时那六皇子患有一种恶心的皮肤病,身上长满脓疮,没有热肯靠近他,所有他头上都蒙得有一层厚厚的面纱,所以也无人知道他的真面目。直到有一次,你和他在春花园中玩耍时,因为发生点小口角,你一直追着六皇子打,把他打得四处逃散,最后,他不小心失足跌进春花园的湖里,当时的湖水又冰又凉,他自跌进湖里后就没再醒来。丫鬟金秀把这消息告诉我时,我差点吓傻了眼,虽然这六皇子身患重病,却是裔国皇后所生,地位和七皇子阑凤歌一样,将来都是继承大统的人。当时我吓傻了,赶紧叫金秀带我去找他,当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断气了,我撩开他的面纱,发现他脸上真的长满了脓包,整张脸上长满疹子,十分难看。因为是你和他打闹,把他间接害死,我良心不安,就和金秀将他悄悄安葬在雪园中。六皇子是安葬好了,可是我该找谁来替他?一时间我找不到人,想不到什么办法,就拿出娘亲给我的水晶球,希望娘亲能给我点指示。”
    说到这里,惠妃脸色惨白,似乎在为六皇子的死不安,她轻轻喝了口茶,歪斜着身子继续道,“当时我想到一件事,娘亲告诉过我,这水晶球有一种神力的力量,能控制别人,但她没说清楚是什么力量,只说是澜沧国皇室留下的宝物。我试着运功,按着娘亲的话念咒语,发现当我念‘之子于归’时,泫苍竟然昏倒了,他一醒来,个性和脾气就与之前不一样,而且根本记不得我是谁,也记不得他是谁。当时我和金秀都被吓倒,正在这时,六皇子的侍卫来我的宫殿找他,我急得没办法,因为交不出人那必定会惹起两国战争,不知道是为什么,当时我一时情急,发现泫苍和六皇子个子相像,便连忙将一顶纱帽盖在泫苍头上。那六皇子的侍卫一来,二话不说,拉起泫苍就走。我再看那水晶球,里边竟然有泫苍的影像,他在做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在泫苍被侍卫稀里糊涂拉走之后,我没办法,只得对外宣称泫苍在养病。
    那时候的泫苍,心悸症已经属于早期,和他大哥一样,两人都自小患有得有这种病,这心悸症……咳咳……我也有,我娘亲也有。”
    说到这里,惠妃难受的轻咳两声,白芯蕊见她牙齿紧绷,忙上前扶住她,关切的道:“母妃,你病要发作了,要不别说了,先好好休息。”
    “不用,要说我就一次说完。”惠妃抬起手,十分坚定的看了白芯蕊一眼,而对面的阑泫苍,心里的惊骇可想而知。他紧紧捂住心口,鬓角被汗渍浸湿,眉心全是汗,眼里是浓浓的痛惜,因为他逝去的大哥。
    他找了大哥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他,竟然就是他自己,原来大哥早就逝去。
    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一点希望都不给他,他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惠妃有些愧疚的看向阑泫苍,双眸坚定的盯着他,继续道:“患了心悸症的人,不能对别人动感情,哪怕是亲情也不能,只要一动情,主举一点一滴耗尽生命,直到香消玉损。我娘亲就是这么死的,所以,我才经常和你父亲吵架,惹他生气,至少这样,我会少爱他一些,会少痛苦一点。小时候我教导你不要对别人动情,不是因为我无情,而是怕你坚持不了多久,我已经失去你大哥,不想再失去你。那一次你被侍卫接走之后,他竟趁我不防备将你偷偷掳回裔国,企图用另外的人来伪装六皇子,殊不知,那时候的六皇子早已被换。我在水晶球里看你被带到裔国去,他们尊称你为太子,因为裔帝突然驾崩。没几天,你就从太子成了裔国最小的皇帝,那时候你父皇正忙着将七殿下要回来的事,大半个月没来看过我。因为裔帝年纪尚小,裔国怕与我国起争端,就主动派人将七殿下送了回来,这场战事才算平息,而这时候,你已经在裔国太皇的带领下,小小年纪就开始跟她一起治理国事。当时我好想你,实在太想你,我就前去裔国,利用水晶球将你召唤回来。奇怪的是,只要我一召唤,你一定有能力出现在我面前,你回来后,我发现你变了好多,或许是你体内的另一个因子在作祟,你很满意当六皇子这个角色。就这样有了开始,变越陷越深,从此,我带着你奔走在两国之间,为了怕被人发现这个秘密,我故意与你父皇争吵,在宫外建了个九皇子府,把你接出去居住。后来,我又以你生病之因,禁止你出府,从你七岁起,你就很少出皇子府,所有人都以为你在府里静养,只有我和侍卫们知道,那时候的你,正在裔国做皇帝。直到后边我才渐渐发现,你体内……有两个因子,一个是霸道辣的裔玄霆,一个是温柔多情的阑泫苍,这种情况出现时,连我都没弄清楚。后边我慢慢观察你,发现你根本不知道你有两面,当你作为裔帝时,你不知道你是九皇子,当你是九皇子时,你不知道其实你是裔帝。这样也好,你不知道,就不会因为此事而恼恨我,所以我一直将这个秘密死守住。泫苍,你现在已经知道一切,你背负着澜沧复国的使命,我要你接受这个现实,并且把裔国、阑国和银国全部灭掉,重新建立澜沧帝国!”
    “我不,我不能接受,你一定在骗我,一定在骗我!”阑泫苍身子轻颤的往后退了两步,他不能相信他竟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怪胎!
    “苍儿,你不相信也得信,你大哥真的没了。你就是裔玄霆,你也是阑泫苍,你是裔国的皇帝,裔、阑两国就已在我们手中,你只要把两国联合起来解决掉银国,就能一统天下。到时候,咱们澜沧就能复国了!苍儿,你听母妃的……”惠妃站起身,一把将阑泫苍抱住,不让他精神崩溃。
    阑泫苍眨着晶莹的眼,猛地一把推开惠妃,朝他大声道:“我算是听懂了,自始自终,我都是你复国的一颗棋子。你一直控制着我,你要我做裔玄霆,我就得乖乖听你差遣,替你控制裔国其他人,你要我做阑泫苍,我又得一切都听你的,你好狠!”
    “苍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为娘?”惠妃被推往后趔趄一步后,又摇摇欲坠的上前,拽着阑泫苍道:“澜沧国历经四百年不倒,后边被三个狼子野心的诸侯王窃取,我们怎么能不为澜沧报仇?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澜沧的血液,你那时刻变化的头发就是最好的证明。其实……我的头发也是银色,也是服用药草才变成的黑色。我没想到变成裔玄霆的你越来越难控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根本无法阻止你。也因为我被三奶奶害成那样,裔玄霆才有机会来阑国,如果我脑子一直不清醒,从此以后这世上就再没有阑泫苍,只有裔玄霆了。幸好,我醒了……苍儿,我现在已经不能控制他,唯有依靠你,你别恨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阑泫苍冷笑一声,嘴角邪佞的扬起,沉声道:“可你也别忘了,我身上同样留着阑国的血液,我是父皇的孩子。”
    “你!”惠妃紧紧咬着牙关,愤怒的瞪向阑泫苍,他竟不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听完惠妃的话,白芯蕊才发现,怪不得之前裔玄霆能来阑国,并且冒充阑泫苍,原来是因为惠妃被三奶奶害成那样,根本没能力控制水晶球。
    不过,在得知裔玄霆和阑泫苍是同一个人时,白芯蕊心里有些窃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或许是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狠辣,而是身体的某一因子在作祟,这样想来,她心里放松不少。
    “你现在已经知道一切,所以,不要反抗我,乖乖听我的话,扮演好你的两个角色,听到没有?”惠妃将声音放冷,虽然身子虚弱,不过说出的话却颇具威严。
    “你想永远控制我?不可能,我绝不会让你控制。”阑泫苍踉跄的往后退一步,白芯蕊忙上前去扶他,这时,惠妃瞪大瞳孔,看着不再听她话的儿子,不可思议的站起身,猛地朝阑泫苍抓去。
    见惠妃要来抓阑泫苍,白芯蕊反射性的伸出右手去挡她,霍地,惠妃雪白的手指已经狠狠掐住白芯蕊的手,这时,所有人都听到叮铛一声。
    一听到这阵悦耳的声音,惠妃鹰眸冷冽,右手狠地抓起白芯蕊的手,露出她雪白的皓腕,当她看到白芯蕊那串火红的手链时,眼睛瞪得老大,“”不见了这么久,没想到……在你身上。
    “这是我捡的,不是你的。”白芯蕊冷然说完,右手猛地一个翻转,迅速挣脱惠妃的桎梏,将手链藏在袖子里,同时将手反背在背上,不让惠妃抢走。
    惠妃惊恐的瞪大眼睛,气呼呼的看着白芯蕊,厉声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手链上那颗银色会发光的玉珠,是人人得以抢之的祥龙珠,那是娘亲传给我,我传给泫苍的,你凭什么据为己有?”
    “什么?这就是传说中能号令三国的祥龙珠?”白芯蕊吃惊得嘴里能塞下颗鸡蛋,边上的阑泫苍也微微皱眉,眉宇间是浓浓的疑惑。
    “不错。”惠妃打量白芯蕊一眼,冷生道:“这的确是三位皇帝都想寻得的宝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神兽警示,得芯蕊者得天下,原来祥龙珠早在你身上。这意思不仅是得到你能得到天下,而且是因为祥龙珠在你身上。有了这祥龙珠,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咱们可以尽快一统天下,重建澜沧,以慰娘亲和澜沧历代帝王在天之灵!”
    惠妃说完,双手合拢朝上拢着作了个揖,看上去虔诚又安静,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白芯蕊看到阑泫苍软软的身子倒地她忙上前去搀扶。
    “苍儿,你怎么了。”在看到自己儿子受不了刺激昏迷之后,惠妃惊恐的推开白芯蕊,忙上前去扶他。
    好不容易将阑泫苍扶上床,白芯蕊伸手轻轻为他号脉,发现脉象微弱,和平常犯病一样,这苦命的男人。
    惠妃走到床前,泪眼朦胧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双手合十在为他祈祷。看着她的模样,白芯蕊冷笑一声,沉声道:“你既然爱他,为什么要把他变成这样?没有人喜欢受人控制。”
    “如果我不控制他,他就会变成裔玄霆,到时候,世间没有人能控制他,他将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你担待得起吗?”惠妃叹了口气,也苍白着脸坐在边上。
    这一个晚上,是注定不平静的一晚,这样的真相让白芯蕊很难接受,更让昏睡过去的阑泫苍接受不了。
    原来,裔玄霆并非裔玄霆,而是阑泫苍,两人竟是同一人,虽然早有预料,可得知这样的真相,白芯蕊还是吓了一跳。
    想着裔玄霆那很辣的样子,又看着床上安静躺着,好像小白兔一样单纯的男子,她真无法将他俩联系起来。
    轻轻拧干帕子,白芯蕊替阑泫苍擦了擦手,擦了一会儿,她隐隐感受手中的手指在微微颤动,等她想松手时,发现男子已经将她的手轻轻攥住。
    “芯蕊,不要走。”男子安然抬眸,安静的样子显得纯真可爱,一双大眼睛乌黑又明亮,睫毛浓密且悠长,薄薄的嘴唇显得殷红,正朝着她绽开一抹笑意,整个样子看上去安静且温润。
    “泫苍,你会没事的,只是旧病复发。”白芯蕊朝阑泫苍绽出一抹笑意。
    而下方的男子,却微微皱着眉头,在皱眉头之后,忍着心里的剧痛又朝她笑道:“”
    你放心,我没事,我很好耐。
    “可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的心悸症竟是这样的,原来你对人动情会心痛,会难受,以前我还总误会你。”白芯蕊说到这里,眼里已经噙着泪水,只是他一个含有笑意的眼神,她竟然就沦陷了。
    似乎好像很久以前听阑泫苍说过,也没有说过,她把这一茬给忘了。大概以前不太在乎他,所以也没在乎他说的话。
    不过刚才听惠妃说得清清楚楚,得了心悸怔的人,包括惠妃她自己多不能对人动情,否则会香消玉损。
    那这么说,现在的阑泫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来爱她?
    “芯蕊,我没事的,这点我还承受得住。”阑泫苍轻轻将白芯蕊的手拉到怀里,对她温柔一笑,“我变成裔玄霆时,是什么样子啊。”
    白芯蕊思索一下,脑海中立马浮现起裔玄霆那可恶的样子,当即道:“你不知道那时候的你有多么可恶,他很嚣张,很霸道,认为全天下都是他的,而且一点都不尊重女人。不过,他没那么讨厌了,总体上来说,他很有帝王的霸气,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第099章夫妻情深
    阑泫苍听过后,微怔一下,随即舒展开眉头,继而抬头,温柔的看向白芯蕊,紧紧握住她的手,温言道:“那他……有没有欺负你……”
    白芯蕊一听,知道阑泫苍把他的另一面想得太坏了,也可能是她说得太夸张了,忙道:“他怎么可能欺负我,虽然他表面上冷冷的,不过应该没那么坏,我和他没接触几次,也不太了解他。”
    阑泫苍听后,这才有些放心的垂下眼眸,抬手轻轻抚向白芯蕊的脸,朝她歉意的一笑,“芯蕊,对不起,这些日子以来,让你受苦了。都怪我没能陪在你身边,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做裔玄霆,我要天天陪在你身边。”
    他消失这么久,以前又对她不冷不热的,现在看她依然在他身旁照顾,让他觉得好愧疚,他以前对她真的不够关心。
    以前的他,总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消失,为什么又突然出现,有好几次他想陪她看星星,都在准备好之后,突然就这么晕了过去,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控制的,他根本无法左右。
    他感觉自己对芯蕊实在是太疏忽了,以后他一定要多疼爱她,以补偿这些日子对她的亏欠,最重要的是,他爱她,不忍心看她受伤害。
    爱她的时候,他的心是很疼,可是,这是一种幸福的疼,他愿意承受。
    白芯蕊听阑泫苍突然说这种温情的话,先是有些惊愕,随即有些小小的感动,希望他这一次对她,是真的。
    “泫苍,惠妃现在正虚弱,如果你想逃离他,要不咱们远走高飞?”白芯蕊提出了一个假想性的建议。
    阑泫苍朝白芯蕊安然一笑,摇了摇头,“以前我也试过逃离,想摆脱这种奇怪的状况,可是无论我走到哪,都能被母妃找到,好像有魔力似的,我从来逃不过她的掌心。而且,以我现在这副身子,逃到哪都会昏迷,只有华老先生才能医治……”
    “我懂了。”白芯蕊打断阑泫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师父一个德高望重的仙人,竟然会委身在王府专给你治病,他又是惠妃请来的,我怀疑她俩之间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白芯蕊看了阑泫苍一眼,有些心虚的道:“你别怪我这么说她哈……”
    这么说自己的母亲,换作是谁,谁都有点接受不了。
    阑泫苍则宠溺的拉着她的小手,一把将她拉趴到他身上,双眸专注而深情的盯着她,脸色有些微微红润,轻声喃道:“我知道你是好女人,芯蕊。”
    白芯蕊被阑泫苍突然这么抱住,觉得身体立马就发起热来,羞涩的低下头,这么一羞涩,更看得身下的男子血脉喷张。
    阑泫苍双目含情,抬头就含上白芯蕊的唇,霸道的在她口里索取,一边吸吮一边轻喘着粗气,白芯蕊见状,忙制止他道:“你现在身体不好,不适合这样。”
    本以为身下男子会停止,没想到他竟咧开嘴角,邪邪一笑,当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霸道而深情的道:“好啊,你敢怀疑你相公的实力,既然如此,本相公就向你证明,让你尝尝本相公的厉害。”
    一说完,他的双手就握住白芯蕊的双手,双唇覆向她的耳垂,轻轻亲吻着她小巧的耳垂,再直至她发际,慢慢吻向她的颈部。
    豪华的大殿,幻梦一般的温床,芙蓉帐里,两人紧紧相拥,共奏一曲美妙的赞歌。
    清晨,一缕淡淡的晨光从窗户照了进来,白芯蕊感觉身子酸酸的,用双手揉了揉眼睛,反射性的伸手去搭身边的人,等她伸手去搭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手任何东西都没碰到。
    阑泫苍呢?
    惊觉身边人不在,加上昨晚又被惠妃的故事吓到,白芯蕊忙睁开眼,也不顾得迷糊,便向四周看去。
    看了四周,怎么都没看到阑泫苍,整个寝殿空无一人,白芯蕊有些急了,阑泫苍去哪了?会不会被惠妃带走?
    想起昨晚惠妃的模样,她是铁了心让阑泫苍为她一争天下不可,白芯蕊忙披好衣裳,顾不得头发凌乱,顺着宫殿就走了出去。
    一出殿门,白芯蕊就看到空无一人的四野,这里可是皇宫,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雪婵呢,绛红呢,三喜呢,她们去哪了?
    这下子,白芯蕊觉得她的心都要跌进湖底,一颗心顿时冰凉起来,感觉像抓不住重心的蹈草人。
    四周越是寂静,她越是觉得有股凉凉的寒意直窜脑门,就在白芯蕊快要失望的时候,突然,前方紫竹林处,有一辆金色的轿銮正被人抬着朝这边走来。
    这金轿金碧辉煌,十分华丽,上边镶嵌着各式的珍珠宝石,长长系着玛瑙的流苏从轿上垂下,看得白芯蕊眼花缭乱。
    这么漂亮的轿子,里面坐的是谁?
    就在她诧异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紧急着,是雪婵娇俏的女声:“雪婵率十六宫宫女前来晋见太子妃。”
    接着,便是一阵阵清脆的参拜声。
    白芯蕊一听到雪婵的声音,立即转头,只见后边一排排宫女提着灯笼,全都沿着宫道走过来给她行礼,这场面十分宏大,大约来了几百名宫女太监。
    而这时,身后的轿子离她更近了,白芯蕊恍若站在云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芯蕊……”恍若梦中似的,男子温润而优雅的声音从轿子中传来,白芯蕊一听到这个声音,当即瞪向面前缓缓停下的轿子。
    雪婵见自家郡主有点天然呆,忙站上前,朝她轻声道:“郡主,这是太子特意给你的惊喜,今天他要带你游街,以皇家最高礼仪巡游邺城,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他生世永爱的太子妃。”
    雪婵说完,激动得看向前面的轿子,那轿帘被男子漂亮的手轻轻撩开,紧接着,那比女子还美的男子,正朝她们温润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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