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白桦觉得最近池月开朗了许多,总是动不动拿话逗他,庄白桦忍不住批评他:没大没小。
    庄白桦嘴上似乎在责备池月,实际上语气宠溺,不痛不痒。
    池月看着庄白桦脸上浅浅的笑容,手里拿着那条裙子,心里像有羽毛在刮过来刮过去,在他的心尖跳舞,让他每一个毛孔都在瘙痒。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在游乐场的时候,他拿着从溪音身上扒下来的裙子,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让溪音穿简直污染眼睛,他想看这件裙子套在庄白桦身上的景象。
    那个画面,一定美妙得让他神魂颠倒。
    池月越想,心里越荡漾,直勾勾地看着庄白桦,庄白桦被他瞅得发毛,说:你快把裙子放下。
    池月嘴角噙着笑,说:说好了的,我穿你就穿。
    等等。庄白桦哭笑不得,我没答应你啊。
    他身上穿着西装,此时房间里的空调打得很足,池月仿佛一个大暖炉,体温传导过来,庄白桦觉得有些热,伸手扯了扯领带。
    池月的目光爬到庄白桦的脖子上,在领带与他的喉结之间来回巡逻,然后再次落回手里的裙子上。
    池月眯起眼睛,开始在心里琢磨各式各样的方法,狡猾得像只狐狸,又强硬得像匹狼。
    真没必要顺着那些俄罗斯人,等卫丛森来就好了。庄白桦这么说着。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打开。
    有两个俄罗斯人闯进来,他们看见庄白桦和池月还是跟之前一样,穿着自己的衣服,嘴巴叽里咕噜说着俄语,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过来。
    庄白桦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从床铺上站起,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两个人抬起手,伸向庄白桦的衣襟处,看那动作竟然是要脱庄白桦的衣服。
    庄白桦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可他身后就是床铺,他差点站立不稳跌在床上。
    这时候池月迈了一步,挡在庄白桦面前,把那两人推了回去。
    那两个人似乎没料到池月力气这么大,一边说着俄语一边打量池月,身体紧绷,看着是在调动肌肉,好像要跟池月来硬的。
    池月开口,吐出一串俄语。
    房间里所有人又是一愣。
    庄白桦知道池月听得懂俄语,但是能说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池月发音标准,就连弹舌音都说得不错。
    那两个俄罗斯人显然也吓了一跳,又说了几句,池月干脆跟他们用俄语交流起来。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庄白桦一句都听不懂,在房间里有些焦躁。
    过了一会,三个人终于交流完毕,俄罗斯人指指庄白桦,又指指床上的裙子,冲庄白桦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最后瞪了池月一眼,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庄白桦看懂了俄罗斯人的意思,不开心地看向池月,问:你为什么俄语说的这么好?
    池月一个大学生,哪有时间把俄语学到这种程度。
    那不是重点,别管了。池月说着,突然抬起手,把身上的外套脱下丢到一边。
    然后他掀起自己的T恤,露出精瘦的腰。
    庄白桦被他的举动惊到,吃惊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池月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不穿的话,那些人会强迫你穿,还不如自己动手。
    刚才那两个俄罗斯人明显是想动手帮他们换衣服,庄白桦简直目瞪口呆,恼怒地说:这是中国的地盘,无法无天了。
    池月一眨眼的工夫就把上半身的衣服全脱了,露出精干的身体。
    庄白桦被白皙的皮肤闪了一下眼,想说的话全忘了,尴尬地移开目光。
    总觉得池月身材变好了,结实了不少,果然练拳就是有用。
    还没等庄白桦继续尴尬,池月就从床上的衣服里挑出一件连衣长裙,直接往身上套。
    他穿上之后,转了个身,对庄白桦说:帮我拉下拉链。
    庄白桦一言难尽:好歹反抗一下吧。
    池月大方地说:反正反抗之后也还是要穿。他拎起裙子的裙摆,左右摇晃,让裙摆摇摆出一层一层波浪,而且挺好看的。
    他回过头,朝庄白桦勾起嘴唇,笑着问:不好看吗?
    池月很白,他选了一件红色的长裙,此时裙子勾在他的肩膀上,后面的拉链却没拉,露出大片白皙的后背。
    红色的布料顺滑服帖,攀爬在白皙的皮肤上,再配着他精致的五官以及迷人的笑容,庄白桦见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
    这也太风骚了,庄白桦在心里腹诽。
    只不过池月最近变结实了,后背上附着薄薄而有力的肌肉,蝴蝶骨舒展,像展翅的鲲鹏,减轻了红裙的魅色,反而清晰地让人意识到这是男性的线条,充满了浓烈的荷尔蒙与蓬勃的力量。
    这种反差,无法直视。
    庄白桦很不好意思,听见池月又说了一遍帮我拉拉链,神使鬼差地抬起手,捏住长裙的拉链,往上一拉,帮池月穿好衣服。
    他非常小心地提着拉链,没有碰到池月的后背,让池月在心里惋惜地叹息。
    池月穿好裙子后,大大咧咧地转过来,扯扯自己的裙摆,大方地说:我觉得挺好玩。
    他下面还穿着牛仔裤,外面套着长裙,看起来有些滑稽,庄白桦不知道怎么评价,被他这么一弄,完全忘记继续生气。
    池月凑近庄白桦,压低声音说:轮到你了。
    庄白桦连忙摆手:我就算了。
    池月靠得太近,那条裙子上似乎有香气,从他身上飘出来,一阵一阵钻进庄白桦的鼻子里,刺激得庄白桦一激灵,本能后退,却被床铺绊倒,整个人坐了下去。
    池月顺势身体前倾,把庄白桦扑倒。
    庄白桦用手肘撑住身体,惊慌地说:快起来。
    池月不仅不起来,还伸手将旁边的裙子扒拉过来,一件一件地挑选,问庄白桦:你喜欢哪件?
    庄白桦当然说:全不喜欢。
    哦,我明白了,全部喜欢。池月一本正经地说着,用指尖挑起一件黑丝裙,勾过来,放到庄白桦的胸腹上,对比着裙子的颜色与庄白桦的肤色,说,可是一次只能穿一件,不如就这件吧。
    庄白桦西装革履,此时身上挂着那条黑丝裙,他急促地呼吸,白色衬衫因为他的动作绷得紧紧,扣子勾住裙子的花边,西装的规整与黑丝裙的魅惑重叠在一起,制造出强烈的视觉反差。
    池月扯住庄白桦的领带,语气平静,话说得很慢:你帮我拉拉链,我给你解领带,很公平。
    庄白桦知道自己应该推开池月,可不知怎么的,他动不了,脸却红了起来,他连忙捏住自己的领结,说:不用你帮。
    池月握着庄白桦的手,想了想,认真地说:不用我帮,那你自己来。
    明明语气严肃深沉,说的话却故意曲解庄白桦的意思,池月引领着庄白桦的手把他的领带一点一点地解开。
    第68章 晋江文学城
    领带解开,池月的手指落在庄白桦衬衫的衣扣上。
    庄白桦像中了蛊一样,低垂着眼,迷茫地看着面前穿着红裙的人,池月一脸淡定,手指却灵巧地活动。
    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从束缚中挣脱出来,白色的衣物瞬间裂开一个口子,露出里面令人血脉贲张的线条。
    润泽光洁,随着呼吸起伏,漂亮得像最温润的玉石。
    庄白桦撑在床铺上,手臂用力,连带着调动整个上半身的肌肉,池月抽出庄白桦的领带,缠在手里,低头看他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美妙光景。
    仅仅只看到肌肉边缘的弧度,就让池月脑子发热,鼻子也发热。
    他忍不住扬起头,冷静一下,避免失态。
    庄白桦猛地回神,从床铺上直起身体,扯了扯衣襟,脸颊微红,全身不自在地说:干嘛,为什么要解我的扣子。
    刚才那一瞬间仿佛着了魔,被池月的声音蛊惑,由着他的手指从领带抚摸到自己的扣子上。
    仔细想想才觉得奇怪,他根本没答应穿裙子。
    庄白桦清醒过来,越想越离谱,把身上的那条黑丝裙子拿到一边,说:想了想,还是没必要听那些俄罗斯人的话。
    池月见庄白桦缩了回去,改变策略,睁着大眼睛,瘪瘪嘴唇,说:我都穿了,你不穿么,说好了的,你陪陪我。
    庄白桦:不准撒娇。
    池月跪在床铺上,摸索着庄白桦的衬衫,奈何有贼心没贼胆,实际上怂得很,盯着衬衫里的皮肤流口水,却不敢把手伸过去。
    一方面依旧有点不好意思,另一方面怕唐突美人。
    如果我们不穿,那些俄罗斯人不会善罢甘休。池月半压在庄白桦身上不起来,可能卫丛森来了也没办法。
    庄白桦不知道池月在心里把自己当美人对待,池月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个女装桥段实在有够突兀,也许正是原书剧情。
    庄白桦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毕竟女装py符合原书狗血刺激的风格,原书里池月必须换上女装,接着卫丛森到来,看见穿着裙子的池月估计又要发一波疯。
    所以,为了推动情节,池月不得不穿好裙子,否则剧情不会让卫丛森出现。
    可现在的问题是,池月已经穿好了,为什么卫丛森还不到。
    庄白桦看着套着红裙毫无负担,大大咧咧叉着腿跪着的池月,心想难道这次因为他参与了剧情,他也要算上?
    池月见庄白桦的表情变来变去,有所松动,从旁边的裙子堆里翻出两件套套裙,对庄白桦说:刚才那条不喜欢的话,这个怎么样?
    庄白桦看过去,发现他重新挑的是一套偏职业装的裙子,上身是一件短外套,下面是一步裙。
    这可比刚才那个黑丝容易接受多了。
    庄白桦盯着裙子看,内心开始挣扎,他担心拖延也无济于事,卫丛森迟迟不来,定位设备也被搜走,其他人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
    就像池月说的,反正都是要穿的,大大方方穿了完事,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但是、但是
    庄白桦脸上的绯红更深,微蹙着眉,薄唇紧抿,看起来很苦恼。
    他的面容是英俊挂的,担得上丰神俊朗一词,鼻梁高挺,嘴唇虽薄,却有着唇珠,凸显出宽厚,总让人忍不住亲近。
    庄白桦这个人正直到一板一眼的程度,此时面颊上的一抹红色,却暴露了他心底的不确定与羞涩。
    越是正直越是让人心痒难耐,越是禁欲越是让人想要弄乱,池月望着庄白桦脸上的红色渐渐蔓延到脖子上,然后钻进敞开的衬衫里,庄白桦一动,衬衫包裹着的肌肉就跟着起伏一下,还是粉色的
    池月一下子联想到小学用的比喻句,宽广的胸怀就像大海温柔的波浪,摇摇晃晃
    他捂住鼻子,把手里的裙子交给庄白桦:试试吧。
    庄白桦咬牙接过裙子,对池月说:你转过去。
    池月有点不情不愿,又怕庄白桦害羞,只能慢吞吞地背过身体,坐到床边。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庄白桦似乎在脱衣服。
    一下子,池月的脸也红了。
    看不到只能听见声音,便控制不住去联想,美妙的画面像跑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轮番放映,让池月面红耳赤。
    过了一会,声音消减,庄白桦说:好了。
    池月满怀期待又有些羞怯,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看见庄白桦的打扮一愣。
    池月:?
    庄白桦脱是脱了,不过只脱了最外面的西服,衬衣还留着,然后他把那件女式外套穿上。
    袖口衣领镶嵌着蕾丝白边,胸前还有一朵珍珠花,明明是短款时尚的轻熟风格女装,被庄白桦披在肩上,愣是穿出一种乡镇企业家的感觉。
    庄白桦大手一挥,说:这样就可以了。
    池月还在挣扎:那裙子呢?
    裙子就算了。庄白桦斩钉截铁地回答,绝对不会再退让。
    正巧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人在砸东西。
    庄白桦一喜:卫丛森来了。
    果然有用,一披上这件衣服,剧情就开始继续推动。
    希望彻底破灭,池月脸上的红晕褪去,面无表情地转向房间的门。
    下一刻,房门被撞开,卫丛森冲了进来。
    可此时的卫丛森很不对劲,赤红着双眼,龇着牙齿,表情狰狞,宛如一只猛兽。
    一看就知道,他又变身了。
    庄白桦的心往下沉,好不容易才让卫丛森的心里疾病有所好转,这下子又复发,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俄罗斯人跟在卫丛森的身后闯进来,想拉住卫丛森,但卫丛森转身就是一拳,左一圈右一圈,朝俄罗斯人的身上狠狠地打。
    几个人立即纠缠成一团。
    只是俄罗斯人不想伤害卫丛森,一边防御,一边想捉住他,卫丛森就没那么多顾及了,照着人的脑袋以及其他要害,实打实地攻击。
    后面不停有人进来,顿时这间卧室挤满了肌肉男。
    壮汉们互相推搡,打着打着难免碰到自己人,俄罗斯人脾气暴躁,被打了下意识揍回去,也不管出手的人是谁。
    于是小小的房间里,彪悍的肌肉男们挥舞着拳头,虎虎生风,满眼都是壮硕的身躯与飞洒的汗水,吵吵闹闹,乱成一片。
    庄白桦和池月站在一旁看着,偶尔有人一不小心打了过来,池月把人推回去,护住庄白桦,两个人不停地往后退,在家具后面找掩护。
    卫丛森在人堆里打得更起劲,眼睛里全是血丝,大声嘶吼,疯狂踢打。
    庄白桦别的人不关心,看着卫丛森忧心忡忡。
    好不容易才快治好的偏执大佬,又弄得疯疯癫癫,令人气愤。
    这时候之前那个会说中国话的西装男挤了过来,扯着庄白桦和池月,指指卫丛森说:去让他停下来!
    池月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
    西装男瞪着他:你是娜塔莎。
    他的意思是既然换上女装,就变成了娜塔莎,赶紧去安抚卫丛森。
    池月懒懒散散地笑笑,转过头大声喊道:卫丛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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