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外两个师团长也站起来,他们也都要求部下遵守条约,不能出现丝毫动乱,遵守派遣军司令部的命令。
    最后,冈村宁次宣布:“请诸位回去后封存弹药库,派遣军司令部会派人检查,将部队集中起来,明天上午八点在朝阳门集中,下午十四点,从朝阳门出城。”
    在这个重大变故时期,冈村宁次不敢留出太多时间,他担心还是有少壮派军官不服,私下串联,最终导致产生不可知的变乱。
    第二天,朝阳门外,大批中国军队聚集在朝阳门外,工兵营纷乱的忙碌着,很快一个简易受降台和一个观礼台就竖立起来,还没到午后,大批记者蜂拥而至,这些记者并没有去观礼台,而是各自行动,强占最有利位置,只有实在没有占到位置的才上了观礼台,他们愤愤不平的看着在受降台上的三个身影,他们是唯一被允许登上受降台的记者。
    受降台正中挂着两幅巨大的照片,孙中山和蒋介石的照片,照片正上方是三个大字——受降台,在两幅照片的上方则是中国民国国徽,青天白日旗在阳光下,迎风飘扬。
    梅悠兰站在受降台前,望着这简陋的受降台,心潮起伏,眼中禁不住有些湿润,旁边的中央日报记者更是控制不住,两行热泪悄然落下,韦伯也默默无言,他举起照相机认真的拍下这座受降台。
    今天担负受降警卫的不是从任何成建制部队,而是从各个部队抽调出来的,立过功勋的老兵,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崭新的美式军装,胸前挂着各种勋章,这种美式军装是国民政府最新确定的新军装,部队还没有进行大规模换装。
    这些士兵象标杆一样竖立在那,不管记者们怎样照相,他们都目不斜视,双手紧握三九式半自动步枪,八个年青英武的军官以跨立式站在受降台下,他们的胸前同样佩着各种勋章,头上带着白色的标有宪字的钢盔。
    在会场入口,同样有两名年青军官,跨立式站在那里,在他们两侧则是两排士兵排成成雁形队列,在最外围则有两队巡逻队,在会场附近巡逻,会场两侧停着八辆坦克和装甲车。整个会场显得既庄严又严肃。
    比梅悠兰这些记者更激动的却是受降指挥官马占山,一周以前庄继华将他叫去,把这个任务布置给他时,马占山完全出乎意料,华北战区多少功勋卓著的将领,多少黄埔将领,多少西南开发出身将领,可这个足以荣耀百年的任务就这样落在他的头上,那瞬间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一遍空白。
    “马将军,您知道为什么选您?”庄继华的话将他惊醒,他的神情有些茫然,庄继华当时的神情很严肃的看着周围眼红的将领们,郑重的宣布:“江桥抗战打响了抗战第一枪,东北义勇军和东北抗联,血染黑山白水,您将代表他们,代表所有不屈从侵略者不愿作奴隶挺直腰杆的中国人”
    马占山每每想起都热血激昂,从接受命令那天开始,他便精心训练部队,精心布置会场,务求尽善尽美。
    十四点正,按照事先商定的标志,日军打着白旗出现在会场外,冈村宁次走在最前面,后面的日本士兵排成四路纵队,所有日本士兵全部空手,武器都集中起来放在最后的卡车里,捆在一齐。
    在在前面的两个青年军官之一上前两步,抬手止住他们,冈村宁次依旧手握武士刀,德永却是空着手,日本士兵依建制排列好,每支部队的部队长都站在部队最前面。
    整个会场默默无声,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不断的闪光灯闪烁。从通州方向驶来一队吉普车,吉普车在受降台前停下,庄继华率先跳下车,站在受降台下,抬头看看受降台,他率先走上受降台,汤恩伯、孙震、史迪威,梁思成、司徒雷登等人鱼贯而上。
    从下车到走上受降台,庄继华没有说一句话,当他们在台上就位后,受降指挥官马占山跑到庄继华面前,庄继华冲他点点头:“开始吧。”
    “是”马占山转身走到台前,深吸口气大声宣布:“受降仪式现在开始命令日本华北派遣军司令冈村宁次进来”
    站在前面的两个军官正步走到冈村宁次面前,用日语命令冈村宁次进去,冈村宁次面无表情跟着一个军官走向受降台,到了受降台下,军官停下脚步,冈村宁次握着武士刀一步一步走到受降台上。
    “请华北战区副司令官,陆军中将汤恩伯将军受降”
    随着马占山的叫声,汤恩伯整整军装走到前面的桌子后坐下,汤恩伯有写微胖的脸上红光满面,当庄继华将他从大兴紧急叫到通州时,他还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事,可没想到庄继华一见面便告诉他,由他去接受冈村宁次的投降。
    这个巨大的幸福让汤恩伯难以置信,他完全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会践诺,将这个可以传之子孙的荣耀交给自己,这一刻他在内心里涌出对庄继华的感激。
    现在汤恩伯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冈村宁次握着武士刀一步一步走过来,周围灯光闪烁。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汤恩伯才感到那无边的荣耀,和无边的骄傲,他感到自己无比强大。他眯着眼睛看着瘦削的冈村宁次,数日没有睡好的冈村宁次是如此憔悴,神情带着无奈,带着悲痛,带着丝丝绝望。
    冈村感觉这段是那样长,感到自己的脚步是如此沉重,他知道中国人在彰显他们的胜利,在全世界宣扬他们的胜利,自己低头交出武士刀的照片将传遍全世界,传至子孙万代
    这几步路是如此漫长,是如此痛苦,冈村宁次有种撕心裂肺的痛,微秃的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走到桌前,将武士刀从单手紧握改为双手捧刀伸出来,冈村宁次平静的说:“日本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率北平守军向贵国投降。”
    冈村宁次心里气不过,故意伸出的距离让汤恩伯坐着伸手接不到,汤恩伯犹豫了下,不知是该站起来还是该命令冈村宁次走近一步。
    马占山在旁边看出来了,他冷漠而严厉叫道:“投降军官上前一步”
    汤恩伯刚刚抬起的屁股又坐到椅子上,冈村宁次没有动,马占山再度厉声命令:“投降军官上前一步”
    冈村宁次无法,知道自己的企图被看破,只得上前一步。德永站在冈村宁次身后,看到这屈辱一幕,禁不住气得浑身发抖,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冈村受辱。
    曾几何时,要忍受这样的侮辱的是中国人,现在一切都颠倒过来了。
    汤恩伯伸手右手抓过冈村宁次的武士刀,将他放在桌上:“我,华北战区副司令官,中国陆军中将汤恩伯代表华北战区,代表中国,接受你的投降。”
    冈村宁次退后两步,受降台下,一群日本士兵在门口军官的指引下,从卡车上将武器搬过来,堆积在受降台下。
    “你们下去。”马占山又命令道,冈村宁次先冲汤恩伯施礼,然后又向端坐不动的庄继华史迪威等人施礼,然后才转身走下受降台。
    汤恩伯站起来走到庄继华面前,庄严的行军礼:“报告司令官,卑职接受投降完毕请求命令!”
    说完之后,将冈村宁次的指挥刀递到庄继华面前,庄继华伸手接过来武士刀,走到台前,他看着台下堆积如山的,他深吸口气,稳定下心情后平静的宣布:“七年以前,他们在卢沟桥挑起战争,以为就此可以征服中国,可是,七年来,他们受到中国军民的顽强抵抗今天,他们投降了他们承认失败这是我们的光荣是我们民族的光荣我们的胜利将传颂子孙后代!
    今天,我们很光荣,他们就很屈辱,可这种屈辱是他们自找的是所有侵略者应有的下场!
    从卢沟桥事变开始这个世界的所有列强都清楚的知道了,一个让他们胆寒的结果!
    中华民族不容欺负中华民族不好欺!
    弟兄们同胞们今天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我们还将光复南京光复上海光复东北打到东京去在日本天皇的皇宫前接受他们的投降!
    同胞们百年屈辱将在我们手上终结中华民族将从此走上复兴之路!”
    说道最后,庄继华举起右臂大呼:“中华民国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台下,山呼海啸,欢呼声震耳欲聋!
    梅悠兰激动得热泪盈眶,白皙的手臂高高举起。
    韦伯花白的头发在空中飞扬,他的手臂同样高高举起。
    观礼台上,记者们忘记了拍照,忘记了记录,他们的手臂高高举起!
    年青的士兵们,他们神情坚毅,胸前的勋章闪闪发亮,他们左手持枪,手臂同样高高举起!
    马占山、汤恩伯、孙震、梁思成、司徒雷登,他们同样高举着手臂!
    阳光下,青天白日,高高飘扬!
    阳光下,强大的气势,冲破云霄!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八节天火(一)
    “中央社消息,今天,国民政府军事委员发表战情通报,宣布华北会战胜利结束,此战共歼灭日军华北派遣军四十二万七千六百八十七人,其中击毙日军三十二万八千人,俘虏九万九千余人,其中包括华北派遣军司令冈村宁次大将、河边正三大将、谷寿夫中将,横山勇中将,以下将级军官十三人,佐级军官七十人,缴获枪支弹药无数,此战,乃抗战以来的空前之未见胜利”
    “中央社消息,蒋委员长向全国人民发表讲话,蒋委员长在讲话中宣布,华北会战的胜利表明,日本侵略者已经日薄西山,只要再有一年时间,便可将日本侵略者全部赶出中国之领土,全面胜利指日可待,委员长重申,国民政府将继续推进抗战建国,坚持社会改革,推进政治改革,…..”
    “…..,今天,华北战区组织了盛大的入城式,国军正式开入北平,北平城内百万市民倾城而出欢迎国军。国民政府主席杨永泰主席宣布,任命熊斌将军为北平市长,汤恩伯将军兼任北平警备司令。”
    “罗斯福总统今日发来贺电,祝贺我国光复北平天津,取得消灭四十二万日军的巨大胜利,罗斯福总统在贺电中说,‘这场胜利是决定性的,决定了整个战争的结果,’….”
    “中央社消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首相丘吉尔先生今日发来贺电,祝贺中国军民光复北平天津,取得对日作战的巨大胜利,丘吉尔首相在电报中称,‘正在为自由而战的世界人民,将感谢贵国和贵国人民为世界作出的牺牲,’”
    “下面播报,国民政府特约评论,评倭寇新任首相铃木贯太郎的国情咨文,在中国战场上的一连串失败,导致倭寇政局动荡不宁,七年战争,倭寇频繁更换首相,从近卫文麿到铃木贯太郎,前前后后,换了五六任首相,平均每位首相在任时间一年半,每位首相上任之初便宣布将争取解决中国事变,可结果呢,他们只受到无数打击,战争形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鄂北会战失败,东条英机成了替罪羊,华北会战失败,小矶国昭成了替罪羊,铃木贯太郎也同样逃不出替罪羊…..。”
    “啪。”收音机被关上,铃木贯太郎微微摇头,也不知道他这是为自己的处境还是对广播里的评论。
    他不想担任这个首相,此刻,日本现在就象条到处漏水的船,随时可能沉没,战败的阴影已经越来越浓,日本的高层精英们已经明白,战败已经不可避免,所以谁也不愿出来东方人这个首相,最后只能把他这个七十多的老人推出来。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忙碌,他终于组建起内阁,至关重要的外交大臣,他选择了东乡茂德,这个东条内阁中担任外交大臣的家伙,让他意外的是,东乡向他提出的条件居然是立刻尽最大努力争取停战。
    最重要的陆军大臣,他选择了中国派遣军司令西尾寿造,西尾寿造曾经担任过教育总监,他在中国为帝国奋战了六年,有第一线经验,对前线有重大话语权。
    至于中国派遣军司令,军部提议让多田骏或板垣征四郎出任,最后他选择了板垣征四郎,板垣征四郎长期在中国作战,对中国战场很熟悉,让他担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顺理成章。
    参谋总长由前关东军司令梅津美治郎接任,杉山元那个家伙,军部决定让他转入预备役。
    海军大臣由一向主张和平的米内光政担任,通过米内光政、西尾寿造和梅津美治郎,铃木贯太郎相信,他可以控制陆海军,这点在关键时刻会发挥巨大作用。
    但让铃木贯太郎有些失望的是,第一次内阁会议上,阁员们便对战与和上产生巨大分歧,东乡建议立刻在瑞士与盟国开始和平谈判,但这个建议得到内阁成员和大本营的一致同意,可在具体条件上,双方却产生了巨大分歧。
    东乡认为可以以盟国的条件为条件,进行谈判,如果实在不行,就算接受盟国的条件也要将战争结束;这个建议遭到陆海军的一致反对,米内光政和梅津美治郎认为,不能无条件投降,这会对国民信心产生巨大打击,日本必须提出自己的条件。
    会议争吵了整整三个小时,或许在感情上难以接受,西尾寿造等其他内阁大臣也不赞同,最后铃木贯太郎也赞同米内光政的意见,先提出日本的条件,看看盟国的反应。
    条件虽然拟定出来了,可结果如何,铃木贯太郎还真没把握,随后进行的大本营和内阁联席会议上,陆军海军外务省再度产生争吵。
    陆军决定放弃江南,全军后撤到满洲,要求海军提供运输力量,这个需要遭到海军的坚决拒绝,米内光政告诉内阁,美军正准备进攻马里亚纳群岛,联合舰队将投入全部力量来迎战美军,现在根本提供不出任何力量。米内光政随即反问,就算将江南部队撤到满洲就能守住满洲吗?
    这个问题让西尾寿造和梅津美治郎难以回答,中国派遣军的精华几乎去尽,江南部队也就是些二三流师团,总兵力不过三十万,华北会战,中国军队干净利落的歼灭了四十多万皇军,关东军残余和江南部队集中在一起也不过六十万,江南一撤,江南支那军百万也同样可以转到东北,支那人同样可以集结远远超过日军的兵力。
    西尾寿造和梅津美治郎沉默不语,东乡也实际表示反对,东乡认为放弃江南就失去了重庆政府谈判的筹码,应该用江南换取重庆政府停战。
    另外,东乡还认为,目前中苏在新疆地区冲突激烈,中国不甘示弱打入蒙古,两国关系势必破裂,严重的话很可能发生战争,那时江南地区便成了日本的重要砝码。
    可如果不从江南撤军,单凭关东军的兵力,连梅津美治郎都没信心守住满洲。剩下的唯一办法便只有向满洲增兵了,至少要向满洲增调四十万部队,使关东军总兵力达到七十万,另外必须向满洲增调至少一千架飞机,一千辆坦克和装甲车。
    这些东西,日本国内根本拿不出来。最近一年,美国海军加强了对海上运输线的攻击,去年一年,海军便损失了一千二百万吨船只,以日本的造船能力,需要两年才能补上这些损失,这还必须将因为船只损失造成的运量排除在外。
    除了满洲,日本国内也必须编练新部队,目前,日本国内仅有军队四十万,这点兵力要守住日本四岛是绝对不够的。
    现在,当初不顾一切增援中国战场的弊端就显露出来了,日本本土兵力空虚,物质匮乏到极点。
    要守住日本至少需要一百万兵力,这就要编练六十万部队,现在日本各地的新兵营中只有三十万新兵在接受训练,让军需大臣丰田贞次郎头疼的是他不知道从那里去找装备这些新兵的武器,现在大多数新兵还拿着木枪在训练。
    内阁和大本营联席会议开了整整三天,总参谋部提出了一个总决战大纲,要求编练两百万陆军,使本土防御部队达到两百六十万,另外还必须集结战斗机和轰炸机超过八千架;除了这两点,总参谋部还提出编练三十万特种作战部队,五百万在乡军人,三千万民兵,这些民兵由13岁到六十五岁的男人,16岁到五十五岁的女人组成,一旦敌军登陆,每个日本国民都要拿起任何武器进行战斗。
    对这个方案,不但铃木贯太郎被震住了,连海军大臣米内光政都被震住了,内阁阁员们都被陆军的疯狂震惊了,如果按照这个方案,大和民族就彻底灭族了。联席会议没敢批准这个疯狂的方案。
    “笃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铃木贯太郎习惯性叫了声进来,秘书将外交大臣东乡引进来,东乡一脸怒气的进来,没等铃木贯太郎客气便坐在铃木贯太郎的对面的椅子上。
    “怎么啦?东乡君。”铃木贯太郎有些意外,不知道东乡的怒气从何而来。
    “阁下,当初我们说好的,尽最大努力谋求和平,可是,您为什么不制止陆军的疯狂?”
    铃木贯太郎这才明白,原来东乡的怒气是冲自己来的,他不由苦笑下,示意秘书给东乡倒茶,然后才说:“内阁只有统一意见才能执行,东乡君,不用太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阁下,您在等什么?您认为海军能取得马里亚纳会战的胜利?”东乡反问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海军取得马里亚纳会战胜利,陆军在满洲失败呢?不是还是一样吗。”
    铃木贯太郎默默无语,东乡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指着外面:“现在求和,东京还能完整保留下来,阁下很清楚,支那人正在山东河北抢建机场,再过三个月或半年,大批轰炸机将飞临东京,这座城市就会毁灭阁下,好好看看吧,最多还有半年,这一切都会毁灭”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八节天火(二)
    铃木贯太郎站起来,慢慢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东乡激动的大叫:“阁下”
    铃木贯太郎叹口气,冲东乡做个手势,让他坐下,可东乡却倔强的站在那一动不动。铃木贯太郎苦笑下。
    “东乡君,我知道您很着急,我也很着急,可是您知道,陆军和海军都不同意,内阁没有他们的支持,什么也做不了。”
    “您作为首相,应该发挥您影响力和决断力。”东乡不依不饶依旧步步进逼。
    铃木贯太郎目视着他,东乡上前两步靠近铃木贯太郎压低嗓门说:“陆军现在提出了总决战纲要,这就是个机会,除非他们同意我们在瑞士与盟国开始谈判,否则内阁不批准这个纲要。”
    铃木一愣,在前次内阁会议上,东乡是反对最激烈的,可现在却又要拿这个去冒险。铃木禁不住摇头:“不行,这纲要太冒险,这完全是要日本灭种,绝对不行。”
    东乡却冷笑一声:“我知道不行,可这只是个纲要,如果海军能打赢马里亚纳会战,我们在瑞士的谈判可能会顺利点,如果不能,海军陆军全面失败,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和谈?”
    “可他们要还是反对呢?要知道,陆军中可有很多顽固的家伙。”铃木贯太郎将信将疑,他可是非常清楚陆军的顽固的,当年就因为他推行了一些和缓政策,陆军就敢发动二二六事件,现在他身上还有没取出来的弹片。
    “到时候可以请陛下圣裁。”东乡目光闪烁,神情非常坚决。
    铃木惊讶的看着东乡,要知道内阁无法决断要由天皇圣裁,这在明治维新后还没有过,明治宪法规定,天皇是国家象征,但天皇的实际权力不是很大,名义上天皇有绝对权力,实际上宪法规定了天皇的权力由内阁代行,陆军和海军有统帅权独立和帷幄上奏,内阁无法干预,这种体制就决定了军权独立于内阁之外,这也是陆军频频干预内阁决断的原因。
    只有天皇有权力制约陆军,但历任内阁都没有行使这个权力,今天东乡提出来了,铃木贯太郎却不敢轻易答应。
    “阁下,只能这样办。”东乡神情非常严肃,两眼紧盯着铃木。
    铃木想了想说:“先等等吧,您可以让瑞士大使秘密与盟国联系,试探下他们的态度,我们的条件就是三条,保留天皇制,不赔款,自己审判战犯。”
    东乡迟疑下微微点头,他在心里松了口气,首相终于同意让他先走一步,这是很小的一步,但对日本来说可能是生死攸关的一步,只是,以他几十年外交经验来看,英美苏恐怕不是这么容易接受这样的条款的。以他的想法,只要保留天皇制,其他一切都可以先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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