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让人头痛的事情是,从去年开始的河南依旧。日军撤走前,从当地搜刮了大批粮食,更加重了河南的饥荒。
    “汤副司令,河南大约需要多少救济粮?”庄继华站在一处掩蔽部内,目光盯着河对岸,问的问题却与敌情毫不相干。
    “不清楚,”汤恩伯的回答毫不迟疑,而且有些烦躁,与几年前相比,汤恩伯的脸上多了几两肉,双腮上稍微鼓了点:“我在豫西作了救济,司令,坦率的说,如果两天之内军粮再不送来,我的部队就要断粮了。”
    汤恩伯说的是实情,庄继华在五战区开始救济灾民,特别是时代等美国媒体报道后,卫立煌下令动用军粮救济灾民,蒋介石紧急动用空军运来大批粮食,但对近百万难民来说则是杯水车薪。
    河南的问题还有就是,豫西和豫东是不同的,以平汉线为线,以西主要是国统区,以东主要是沦陷区,国统区实行了救济,但沦陷区却没有,战役进行时,各部根本无暇顾忌当地难民,现在战火过去,却又面临没有基层组织的问题,大部分光复的地区依然是伪政权官员在把持政府机构。
    从豫南到黄河边,几十个县,上百万人口,几乎完全没有口粮,甚至连春耕都没进行,救济的难度可想而知。
    “汤副司令,”庄继华心里盘算下说,汤恩伯依旧是江北战区副司令,两人之间保持着淡淡的礼貌和客气,庄继华很清楚,汤恩伯是蒋介石特意留在江北战区的,他能动谁也不能动汤恩伯;而对汤恩伯来说,庄继华的强势在当年临沂之战中就见识了,他也不敢随意触怒。
    “军粮可能还有几天,,从现在开始,你们可能要节约吃粮了,告诉部队,每天吃一顿,把这几天熬过去,从我开始,现在每天只吃一顿,每顿一个馒头。”
    庄继华的语气很坚定,可汤恩伯也不含糊:“司令,不是我违命,我怎么向弟兄们解释,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到头来却连饭都吃不饱。”
    “把道理给大家讲清楚,相信弟兄们,为了国家,他们连命都能舍,还有什么舍不了的,汤副司令,只要军官能做到,弟兄们不会抱怨。对了,伤员除外。”
    “司令,你放心,我三十一集团军上下一定能做到,”汤恩伯毫不客气的顶上去,从当年被逼着去帮助虞城附近的百姓战后重建,他就知道,庄继华是说到做到,与他硬顶没有好果子,但又必须警告他:“可我三十一集团军只有三个军,还有五个军。”
    今天内容少了点,主要是花了很多时间在调整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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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九章奔流第二节战后之战(二)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九章奔流第二节战后之战(二)
    “三十一集团军不是三个军而是四个,还有的部队也不是五个,还有二十一集团军的三个军以及第五集团军。”庄继华平静的反驳让汤恩伯一窒,他忘记了,十二军是战前划归他指挥的。
    汤恩伯轻轻的嘿了声,扭头看着对岸的情况。黄河两岸,双方不约而同采取了相同的防御方式,都是后退防御,前沿部署的部队只有很少一部分,只负责监视,真正的主力部队都在距离河岸七八里之外。
    “命令各军军长以上,立刻到郑州,我们开个会,商议下如何救济河南难民。”这话不是对汤恩伯说的,而是对身后的宫绣画说的:“将河南的情况电告原五战区部队,命令他们节约一半军粮出来,立刻送到河南;电告国民政府和军事委员会,河南饥荒远超想象,为稳定河南政局,必须立刻调拨一百万石救济粮,另外调拨二十万石种子粮。”
    宫绣画很快起草好电文交给庄继华签字,庄继华拿起笔,停顿下又补充上一句:“有扰民者,一律严惩不怠”
    然后将笔扔下,转身对汤恩伯说:“汤副司令,我们去城东看看吧。”
    刚刚光复的郑州,到处都是兴奋的人流,即便在如此的欢乐中,依旧掩盖不了饥荒带来的萧瑟,城内到处是要饭的人群,他们携家带口散布在市内各地,卷缩在街头巷口,街道口不少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头上插着草标,在春风中瑟瑟发抖。
    郑州受到的战火破坏并不大,谷寿夫几乎是和平撤离郑州,可即便如此,市区东南部也受到了破坏,七八辆吉普车夹着两部黑色福特轿车在这块街区穿过,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很显然这是重要人物出巡。
    领头的吉普车拐过一条街,到了破坏最严重的打铜街,车队停下了,吉普车上的士兵迅速跳下车,很快在周围形成一条警戒线,庄继华和汤恩伯却已经推开车门。
    这条街道有一半被炮火摧毁,另外一半也被波及,战火中,大部分本地居民已经逃离这个街道,留下的断瓦残壁成了灾民们天然的聚居地。
    汤恩伯心情有些烦躁,一场大战之后,部队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去作,新兵补充,弹药补充,缺粮的危险,还有,那些投靠日本人的伪政府人员,也必须清算,就算脚下的郑州市政府,就必须重建。可他却被庄继华拉着到处乱转,什么救灾,灾民的事完全可以交给省政府。
    就在他漫不经心的四下打量时,庄继华已经朝那个躲在砖瓦间的小女孩走去。一下过来这么多人,小女孩显得很是害怕,转身便朝里跑。
    这不是个完整的房子,屋顶还剩下三分之二,后面的墙上穿了个大洞,前面没有门,倒是开了两三个口子,院子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房间一角支着个灶,上面有个瓦罐,两个人正盯着汩汩的冒着烟罐子,另外还有七八个人在小院子里或坐或蹲。
    当房间一下子涌进这么多穿着严整军装的军官时,房间里的人都有些荒了,不由自主的站起来,靠在一起。
    进门之后,一股馊味又夹杂着发馊的味道扑面而来,庄继华禁不住皱了邹眉,不过他没有言声,走到瓦罐跟前,拿起勺子在里面搅了下,基本没有米,看得出来的是菜叶,另外就不知道是什么了,粘糊糊的。
    庄继华放下勺子,站起来伸手招呼小姑娘过来,那小姑娘有七八岁的样子,缩在一个中年人身边,庄继华走过去蹲下,面对小姑娘,轻声问:“***,你是哪里的?”
    小姑娘小手紧紧拉着中年人的衣角,紧张的抬头看着他,中年人沉声答道:“长官,我们都是通许小张庄的,大半年没下雨了,庄稼全旱死了,鬼子收粮,把所有的粮食都收走了,实在没办法了,只好逃出来了。”
    宫绣画上来,从兜里掏出几颗糖递给小姑娘,小姑娘迟疑了下,伸手接过去,然后转身跑到一边,拿给在旁边的一个小男孩。
    庄继华轻轻叹口气:“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看看房间里的人,问中年人:“你们都是一个村子的?”
    “是,长官,”中年人说:“我们全村都出来逃荒了,出来的时候有六十多号人,现在就剩下这些了。”
    庄继华没有再问,他有些不相信,居然会有一个村子的人全部出来逃难的,难道一个村子只有六十多号人?汤恩伯这时插话了:“司令,你不知道河南,整村人逃荒不会选择一个方向,都是分成几波,有的到郑州,有的到南阳,东南西北,大家抓阄,抓到那边,每股推一个领头的,所以河南这地方,民风强悍,很抱团。”
    刚才庄继华搅动那个罐子时,他真吓了一跳,他真怕庄继华让每人吃一碗,幸好这样可怕的事没发生。
    六十多,庄继华看了下,房间里还有七八个,其余的去那了不言而喻。
    “没有出去的,还没回来的吗?”宫绣画轻声问。
    “三叔他们还没回来,就算全回来了,也只有十几口了。”中年人低低的说。
    庄继华没再说什么,低低叹口气,转身出去,伍子牛给旁边的卫士使个眼色,卫士转身出去,从车上将一项箱饼干搬进屋内。
    当庄继华出来后,惊讶的看到一群衣冠楚楚的人正站在街道上。宫绣画连忙靠过来,低声说:“这是郑州伪政府的官员,还有新民商业协会的成员。”
    新民商业协会是新民会下属最重要的组织之一,新民会是日本人占领华北后组织成立的一个支持日本侵华的工具组织,最初他的成员局限在知识分子中,后来逐步扩大到工商界和农村,在华北日军占领的每个城市都有新民会。
    看到庄继华出来,那群人立刻迎上来,领头的那位大约四十多岁,穿着崭新的长袍,却梳着大背头,满脸堆笑的自我介绍道:“庄司令,鄙人是郑州市副市长钟成向,不知庄司令,汤副司令大驾入城,迎接来迟,还请恕罪。”
    庄继华眼珠一转,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那里,那里,事先没有通知大家,还请诸位原谅。”
    看到庄继华的态度,钟成向稍稍舒口气,他们现在身份尴尬,郑州光复,国民政府会怎样处理他们这些投敌的汉奸呢?谁心里都没把握,所以一听说庄继华入城了,不约而同的都跑来了。
    “司令过谦了,”钟成向慌忙答道:“庄司令大名如雷贯耳,从南京到徐州再到缅甸,百战百胜,消灭数十万倭寇,乃当代之岳武穆。”
    “哈哈,先生过誉了。”庄继华放声大笑,旁边的宫绣画也露出了笑意,汤恩伯眉头微皱,庄继华连战连捷,民间早有传闻,说他是岳武穆转世,专为灭杀倭寇而来,随着鄂北大捷,这个传闻越传越广,越传越神了。
    汤恩伯轻轻哼了声,可庄继华的目光却扫了他一眼,他立刻闭口不言,这个动作立刻被正仔细观察庄继华的钟成向抓住,他心中更加轻松了。
    “两位司令驾临郑州,这里过于破败,我等在城内的天福楼摆下宴席,为两位司令接风洗尘。”心情轻松下,钟成向说话的语气也更顺溜。
    “行,那就劳烦了。”庄继华点点头,钟成向更加高兴,连忙侧身让开道路,身后的那些人连忙让开条路,走到轿车边,庄继华伸手把钟成向叫过去,热情的请他同乘一车。
    钟成向当然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伍子牛是绝不会让的,宫绣画便改坐前面的吉普车。与钟成向一同前来的士绅们没有车,不过都有黄包车。于是,一溜吉普车黄包车队向天福楼奔去。
    车内,钟成向心中很是忐忑,他从没想过居然会如此近距离的坐在一位战区司令旁边,在战前,他只是市政府的一个小科长,没有随市政府撤往豫西,而是留下来了,日本人来了,他先没有出来做事,是后来才出来的,这几年好不容易才混上副市长,可没想到,日本人说走便走了,完全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辗转的空间。
    不过,今天看来,这个庄司令看上去还不错,好像没有治他们罪的意思,其实他们出来做事,也是为生活所迫,政府几百万军队都挡不住日本人,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就算这个庄司令要治他们的罪,最多也就花点钱,来之前,他们都有这个心里准备。
    “钟副市长,你是副市长,你们市长呢?”
    钟成向正在胡思乱想时,庄继华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连忙扭头对庄继华说:“啊,哦,司令不知道,杨市长是铁杆汉奸,跟着鬼子跑到北边去了。”
    “那你为什么没走呢?”庄继华含笑看着他问。
    “我是中国人,自己国家的军队打回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跑呢,为鬼子做事,我是为生活所迫,实话说吧,国军进城,还是我组织市民迎接的。”钟成向的语气中充满讨好和表功。
    今天晚了点,请大家原谅。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九章奔流第二节战后之战(三)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九章奔流第二节战后之战(三)
    “呵呵,辛苦你了。”庄继华皮笑肉不笑的说,处理这些投降或协助日本人的文职人员是个新问题,对反正的伪军将领,庄继华定下的策略是坚决剥夺其兵权,部队彻底改造,但这些文职官员却不同,在湖北还好点,庄继华通过整军,用放弃部队的地方将领取代了部分文职官员,迅速建立起地方政权。
    可河南不一样,河南省主席原是卫立煌兼任,一战区司令部和河南省政府几乎混编,卫立煌调任二战区后,带走了半个省政府,这也是蒋介石默许的,卫立煌调任二战区,本来就是冲山西地盘去的,庄继华几乎可以看到,下一波进攻中,晋南就可能落入卫立煌手中。
    不过如此一来,河南省政府就陷入半瘫痪状态,而庄继华由于要处理五战区部队整编,到河南的时间被迫推迟,影响了河南省政府的重建。
    “市政府还能正常运转吗?”庄继华又开口问道。
    “已经半瘫痪了,那些铁心当汉奸的,跟着杨市长走了,而且….,”钟成向闻言拿眼偷瞧下庄继华,叹口气说:“不瞒庄司令,我等现在是待罪之身,各职员人心惶惶,不知政府会怎样处理我们。”
    庄继华知道这是钟成向在试探自己,他心中冷笑一声,不过现在他的确还没拿定主意该怎样处理这些留下来的汉奸,逮捕他们,或者枪毙他们,没有任何问题,但河南现在面临严重的旱灾,如果把这些人全部逮捕,整个行政体系瞬间崩溃,救灾就更无从谈起,所以暂时还必须稳住他们,避免他们逃跑。
    “钟先生,这你大可告诉他们,只要不是真心帮助鬼子的,政府都不会追究,”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钟先生,你能留下来,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那些铁心当汉奸的,跟着鬼子跑,他能跑那去?我们不但要收复黄河以南,还要收复整个中国,包括东北,打到日本去,他们能跑到那去?等待他们的,是国家的严惩,哼,跑出地球?笑话,呵呵”
    钟成向陪着干笑两声,心中却大为安定,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留下的决定是正确的,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车队在天福楼前停下,楼前早就有人在恭候了,等在楼前,两个管家模样的人正紧张的四下观望,看到车队出现在道路尽头,其中一人立刻转身快步奔进楼内,另一人则整整衣襟,招呼伙计。
    当轿车在楼前停下时,伙计已经麻利在楼前铺上红地毯,很快在门前站成两排。庄继华下车后,抬头打量下天福楼,这家饭店门帘不大,但装饰很独特,门前装饰不像饭店而象个庙门。
    看到庄继华有些疑惑的目光,钟成向介绍说:“这天福楼原来是座庙,叫天福宫,在战乱中被毁,后来民间集资重建,不过庙迁到了城西,这里就建成了一座饭店,数次转手后,变成了现在的老板。”
    天福楼的老板已经诚惶诚恐的站在楼前,他站在那,不知道该不该迎上前,庄继华扭头对伍子牛悄悄说了两句,伍子牛面露诧异,随后转身走到天福楼老板跟前,对老板说了几句,老板连连点头,随后指挥伙计搬出一张桌子,两个军官随即坐在桌后。
    钟成向看到这一幕,心中更加轻松,他立刻走到桌前,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桌后的军官很礼貌的请他在信封上签下名字,汤恩伯却冷笑下摇头,这些人以为拿点钱便能将庄继华收买,那真是笑话,四川开发公司多大的规模,庄继华要弄钱的话,根本用不着上这来,此举定有深意。
    就在这时,一群记者忽然出现在楼的周围,他们立刻被卫士挡在外围,“庄将军”“庄将军我是河南民报的记者…..。”
    庄继华冲记者挥挥手,立刻拉上汤恩伯走进天福楼,边走还边嘀咕:“这些记者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谁通知他们的。”
    “司令,你到底要做什么?”汤恩伯低声问。
    “待会你就知道了。”庄继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在汤恩伯眼中显得非常狡猾,可庄继华随后的问题让他有些思绪浮动:“对了,汤副司令,你对省政府有那些想法?”
    汤恩伯与庄继华之间一直保持面上的礼貌,实际上他心中是有些不满的,打内心里他不愿作庄继华的副司令,这个人太强势了,作他的副司令基本没有任何发言权,庄继华这话让他萌生了个新想法。
    天福楼早就腾空,进入大厅,正中是个戏台,戏台两边已经摆上了十几桌,伙计依旧还在忙碌,钟成向向上做个姿势:“庄司令,汤副司令,楼上雅座已经准备停当….。”
    庄继华淡淡一笑,向戏台正下方桌子走去:“雅座没什么意思,大厅里热闹,就在这吧。”
    钟成向稍稍楞了下,随即笑道:“好,好,那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庄继华也不客气,没与任何人谦让,就坐到上座上,随之而来的众人很快将十几张桌子填满。看到众人落座,天福楼老板有些紧张,以往这样规模的宴席必须提前两天,可今天的订餐可是突如其来的,他可以推出去,可他又不能推出去。今天邀请的客人是谁?是郑州,是整个河南的主宰者。而他是什么人,日本人占领期间,他这家天福楼不止一次宴请日本人,仅这一项,就可以给他扣上汉奸的帽子,所以他不能拒绝,而且还必须把宴席办好,让那两位司令官满意。
    伙计很快开始摆桌了,但只有庄继华前面几桌摆上了八碟凉菜,其余桌上都是四碟。庄继华伸手将老板叫过来,老板有些诚惶诚恐。
    “林先生,今天我们来得急,事先没通知,能作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今天我请客。”
    钟成向大惊,连忙站起来:“庄司令,这怎么能行,将军戎马倥偬,驱逐倭寇,光复河山,此次光临郑州,一席薄酒,是我们略表敬意,怎能让将军请客。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庄司令,万万使不得”
    “这让我等如何自处”
    …….
    一下子站起来许多人,纷纷劝道;庄继华站起来,伸手做个手势,待大家安静后,他转身走上戏台,汤恩伯心中冷笑,好戏开始了。
    伍子牛走到庄继华身边,将刚才记录的礼单交给庄继华,庄继华看了一眼,这时,七八个记者从外面涌进来。
    “之所以说我请你们,是因为,如果你们请我的话,这酒,我喝不下去。为什么呢?”听到庄继华的开场白,钟成向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就在郑州城内,无数遭受旱灾的难民正等着我们救济,诸位,这些难民遍布河南各地。我从湖北过来,沿途的树都被剥皮了,树皮那去了?现在的河南可以说是饿殍遍野,易子而食,想起这些,这酒我就喝不下去。”
    大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宫绣画淡然一笑,当那群人出现时,她就一直抱着看戏的姿态,她知道庄继华会弄出些事情,现在果然如此。
    “刚才钟先生说,戎马倥偬,驱逐倭寇,光复河山,可是,你们不知道,就在刚才,我给河南所有驻军下令,所有将士每天只吃一顿,节约下的军粮全部用来救灾,诸位,我们的士兵,从明天开始,每天的粮食定量便只有四两。”
    “也就在你们出现的前十几分钟,我给中央政府去电,要求中央调拨救济粮,可是诸位想过没有,中央政府的能力有限,在几个月前,武汉光复,中央拨出了巨额救济,再以前,中央给河南国统区拨去大量救济粮,这几次救济,中央政府还能拨出多少粮食,我不知道。”
    “所以我们不能完全指望中央政府,在座的都是郑州的知名人物,在河南有很大的号召力,我希望大家都动员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助乡梓同胞,共渡荒年。”
    说到这里,他将手上礼单扬了下:“这些钱会全部用在救济灾民上,家里用不上的衣服,棉被,都可以捐出来,灾民们需要帮助。”
    “庄司令,救济河南灾民还有那些具体措施?”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抓住空隙,抢着问道。
    “说实话,具体的措施还不多,河南各地的行政体系受到比较大的破坏,贯彻全省的行政体系还没完全建立,这对救灾有很大影响,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必须团结起来,群策群力,才能共渡难关。”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大厅里的人:“此外,说实话,这次救灾也是诸位的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郑州沦陷后,你们和日本人合作,对国家和民族是有罪的,这是你们赎罪的机会,我希望你们能抓住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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