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说吧,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虞洽卿,这人我了解不多,不过他最大的好处就是他手上有个船舶公司,对我们来说事半功倍。”
    “船运公司!”梅云天有些惊喜:“哪敢情好,那以后长江这条线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可我他对他不了解,让他加入,风险太大,我们这可不是几百万,几千万的事。”庄继华不放心,钱是小事,顶破天损失百把万,但事情要是给他搅了,时间耽误不起。
    “算了,我们兵分两路,你和小森去花旗银行看看款子到没有,到了就到工部局注册一个公司。”庄继华认为这个时代注册公司不麻烦,何况梅云天还有个美国护照罩着,而且这个公司他根本没打算露脸,而他还想去找找伍子牛和宋云飞,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上海。
    “好,就这样。”梅云天点头答应。
    “唉,庄叔,我师叔还在上海吗?”练小森急急忙忙的问。
    “我比你还急,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五年了,谁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上海。”庄继华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庄继华偶然在洛杉矶武馆中发现他们练武地套路与宋云飞相同,与赵岭东谈起,才知道他们原是师兄弟,赵还是他们的大师兄,庄继华把宋云飞的境况告诉了他,赵岭东听说他的几个师弟都战死了。只有宋云飞还活着,还在遵照师傅的嘱托。苦苦寻找救国之路,也不由泪满沾襟,从此对庄继华另眼相看,这次庄继华回国,他特意派最得意的弟子回国助他一臂之力,而他自己在洛杉矶协助梅老爷子父子。
    练小森叹口气没有答话,临走前师傅交代他有机会找找师叔宋云飞。现在看来一时半时不可能找到了。
    按下梅云天和练小森不说,单说庄继华,他出门后就到原来地地方去问,当然找不到,连住的人都换了好几波了。
    无奈之下只好往回走,这时从身边过去一个穿着咖啡色西装地人,身影是那样熟悉,庄继华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望着那个背影看了看,拔脚就追。
    “陈赓,没想到….。”庄继华追上去拍拍那人的肩头,那人转头看着他,庄继华本有些惊喜地声音嘎然而止。
    “干啥,干啥?小瘪三。拆白党呀。”那人一口上海方言,满脸大胡子,左腮有一道长长地刀疤,他嗔怪的拍拍肩头灰尘,又摸摸口袋,象看贼似地看着庄继华。
    庄继华赶紧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庄继华失望地转身回旅舍了。
    可他没想到。转过路弯后咖啡色向后看了看,立刻加快脚步离开这里。又过了两个路口,拐进一个商社,商业规模不大,店前冷清,门口还有几个擦鞋摊,咖啡色走到擦鞋的面前,伸出角,擦鞋工熟练而快速的为他把鞋擦亮,然后咖啡色晃晃悠悠的走进商社,进门之后,他脸上的神情立刻变了,顺着楼梯快步上楼,直接朝最里面的一道门,一阵忽急忽缓的敲门声后,门开了,咖啡色闪身进去。
    “陈赓,你总算来了,路上顺利吗?”周en来有些焦急的问道。
    “还好,我在路上遇上个人,差点被他认出来,,所以多绕了两圈,来迟了。”咖啡色摘下礼帽,又摘下嘴唇上地胡子,以及脸上的刀疤,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谁呀?”周en来问:“连你的化妆都能认出来。”
    “你猜,这人你也认识。”陈赓笑着说。
    “哦?”周en来有点惊讶:“这我可猜不出来,国民党中我认识的太多。”
    “庄文革。”
    “是他!”周en来很是惊讶:“他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没看错吧”
    “绝对没有,他还在喊我,结果被我糊弄过去了。”陈赓非常肯定。
    “你看他回来作什么?”周en来浓眉紧锁,别人不知道庄继华地厉害,这两人可是知道的,周恩来还读过蒋先云的备忘录,在南昌时,蒋先云还告诉过他,这是他与庄继华一同商议的,当时没认识到,可现在看来,这个备忘录是最好的应变措施。后来他们得到消息庄继华出国,从此脱离军界,蒋介石还为此发过几次脾气。
    “别人或许还能猜出个四五六来,这庄文革,我猜不了。”陈赓苦笑一下。
    “这样吧,让刀锋去跟着他,这人迟早会受到蒋介石重用。”周en来说。
    “好主意,刀锋以前就在身边,与他关系很密切,他又有护短的名声,绝不会怀疑。好,我这就去通知他。”陈赓兴冲冲的就要走。
    “等等,这就急着走呀。”周en来连忙叫住他:“你的事还没谈呢。”
    陈赓这才想起到这里来的目的:“有什么任务,请上级下命令吧。”
    “不是,中央对你地工作有新地安排,为了加强红军建设,中央决定派你去鄂豫皖根据地,国焘同志已经去了,蒋先云、徐向前、许继慎都在那,你们都是黄埔一期的同学,彼此都很熟悉,可以顺利开展工作。”周en来说。
    “让我去苏区!”陈赓一下子就蹦起来了:“中央英明,我竭诚拥护。”可随后他又担忧地问:“那上海怎么办?”
    “李克农同志接替你的工作。”周en来心事重重的说,随着蒋介石在中原大战中取胜,国民党的统治越发稳定,对共c党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中央在白区已经很难站住脚了,陈赓去鄂豫皖实际是属于第一批疏散人员,其后他也要去江西,中央最后要全部迁往江西,这已经在政治局会议上决定了。
    陈赓起身要走,周en来叫住他,想了想说:“告诉刀锋同志,要做好长期潜伏的准备,到时候我会派人与他联系的。”
    “明白了。”陈赓带上各种道具后出去了。
    真实历史中陈赓在1931年去了鄂豫皖,不过历史已经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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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一章归来第一节shang海风波(二)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一章归来第一节上海风波(二)
    庄继华回到旅馆时天色已晚,梅云天和练小森早等在房内,见他进来练小森急忙迎上来:“庄叔,找到没有?”
    庄继华摇摇头:“你们怎么样?款子到没有?”
    梅云天放下手中的报纸:“银行说还要两天。”
    庄继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晚两天没什么,公司就算现在挂牌,也没什么事可作。梅云天有些纳闷:“出什么事了吗?”
    庄继华摇摇头:“报上都有写些什么?”
    “一团乱麻,你看看吧”梅云天叹口气,把报纸递给庄继华:“你那位校长….,唉!”说着重重的叹口气。
    报上几乎全师坏消息,江西剿共不利,鄂豫皖叠遭失败,不过最多的消息却是东北义勇军、社会各界支援义勇军和学生抗议浪潮。面对全国各阶层的抗议浪潮,重新上台的蒋介石提出攘外必先安内的主张,明确拒绝对日宣战,此举又引发更大规模的抗议。北平、天津学生率先发起赴京请愿,随后各地学生群起响应,各地学生云集南京,外交部长王宠惠被暴打后提出辞职。
    庄继华结果报纸迅速浏览一下,心中直摇头,不宣战就不宣战吧,干嘛非要说出来,蒋介石在政治上还真的不高明。
    “他就是太迷信武力,总认为武力可以解决一切,算了,不管他,我们作我们的。”庄继华合上报纸忽然看到有蒋先云地消息。他猛然想到在街上遇到的那人,那双眼睛:“好小子!真能装呀!”
    “怎么啦?庄叔?”练小森问。
    “哦,没什么,以前的事。”庄继华看看面露疑色的两人,没有解释,而是转换话题:“明天我们去拜会一下美国领事,这可是云天以后的保护伞。咱们得去认识一下。”
    “哪有什么,叔。罗斯福你都见了,一个小小的领事见了你还不得乐翻了。”练小森开玩笑的说,罗斯福竞选纽约州州长时,庄继华曾经提供了大笔竞选资金,因此在当选后,罗斯福暗中在推动废除纽约州地歧视华人法律;庄继华也曾应邀参加民主党酒会,鼓动罗斯福出面竞选美国总统。同时提供大笔竞选资金,不过总的来说,他在美国与在广州时相似,在高层很有名望,民间却默默无闻,没接受过任何记者地采访,没上过一次报纸,连公司都是在开曼群岛注册的。
    “胡说什么。”庄继华瞪了练小森一眼:“你梅叔以后在上海还要待很久,有领事的帮助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梅云天也对练小森的态度不满:“文革没说错,我们不怕麻烦,但不等于没有麻烦,我们这是个中转站,一旦有了麻烦。整个链条就会停滞,事先准备充分点,总好过临时抱佛脚。小森,你也要注意,不要太招摇,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练小森没想到两人的反应这么大,他吐吐舌头,举手投降:“是,是,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低调。低调。”
    不过上午他们没见到总领事,总领事克银汉去了上海市政府。下午才回到领事馆。一听到秘书报出的名字,克银汉想了会,猛然想起华盛顿传来地消息,于是急忙迎出门。
    “mr.庄,我早听说过您的大名,没想到能在中国见到您。”克银汉一听说来人的姓名就立刻迎了出来,让领事馆里的工作人员非常吃惊,这老头什么时候对中国人这么热情了。
    “我对领事先生也神交已久,罗斯福先生就十分推崇您,认为您是美国杰出的外交家。”花花轿子人人抬,见面就抬出罗斯福,要知道此刻罗斯福在民主党内的总统候选人竞选中已经大获全胜,正在与共和党代表现任总统胡佛竞选下一任美国总统,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胡佛必定惨败,破败的经济,对退伍军人的镇压,让他丢尽了民心,美国人选择也不会相信这样地人能继续担任他们的领导者。
    “哦,罗斯福先生在总统大选中已经获得七个州的胜利,其中就包括佛罗里达州。”克银汉微笑着说,言下之意却已经不言而喻,佛罗里达州是美国大选的风向标,美国政治家都知道,要当美国总统就必须拿下这个州。
    “呵,看来下一个白宫主人就是罗斯福先生了。”庄继华也微微一笑,这个结果对他而言毫无意外,他只是收取历史的红利。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外交家当然不会接这个话,克银汉微笑着转移了话题:“不知庄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力?”
    “哦,不是我,是我地朋友,这位梅云天先生,这位是他的助手练小森先生”庄继华向他介绍身边的梅云天和练小森:“他们可是地道的美国人。”
    “领事先生,见到您非常荣幸。”梅云天上前一步,克银汉很客气的伸出手来,梅云天轻轻一握,然后迅速抽手,练小森也有样学样。
    “见到你非常高兴,梅先生。”克银汉保持着外交上人员的职业微笑:“请到我的办公室谈吧。”
    克银汉的办公室比较大,但陈设非常简单,办公桌上摆了一面小小的星条旗,另一端则是个地球仪,办公桌的侧面放着一圈沙发,中间放置咖啡色茶几,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花瓶,瓶中插着一束鲜花,为办公室增添几分春意。
    克银汉没有回到办公桌后,而是与庄继华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很快秘书就端来咖啡,商人边喝咖啡边聊天,几句话后。庄继华转入正题。
    “领事先生,我与朋友想在上海投资,可对中国未来地形势发展还不太了解,想征求您地意见。”
    “哦,庄,现在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克银汉想都没想就说:“日本与中国的战争以及国内告已段落。日本获得了巨大地利益,他们需要时间消化这些利益。所以短时间内两国将处于和平时期,即使偶有摩擦也不会爆发大的全面战争,最多也就是在北方有些小的交火。而中国政府也不愿在消灭南方的共产党以前与日本爆发全面战争,唯一又说顾虑的是目前中国民众地反日情绪十分高涨,这让南京政府非常被动。”
    “那么您认为南京政府会不会因此改变既定策略?”梅云天插嘴问道,凝重之色溢于言表。
    “我认为不会,我得到的消息是蒋介石委员长已经下定决心。坚决贯彻这条国策,我们也支持他这样作,因为与日本相比,中国实在太弱,一旦战争爆发,中国支持不了三个月。”克银汉很有把握,他在给华盛顿地报告中就是这样写的。
    “只要不爆发全面战争就好。”庄继华很平静,他当然知道这是历史真实:“少卿。看来你回来还是对的。”
    “不知庄先生想作什么生意?”克银汉有些好奇。这个年青的神秘的亿万富翁想在这个混乱的国度投资什么呢?
    “不是我,是他。”庄继华淡淡指指梅云天:“我回国是回来探亲的,国内乱糟糟地,我有些担心父母。”
    “嗯,您父母在哪里?”克银汉心说这倒是新消息,华盛顿富豪圈对这个人很好奇。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德国卖丝袜,然后到的美国,持有的却是中国护照,在大萧条之后在美国收购了不少工厂矿山,挽救了不少人的工作,而另一方面又把触角伸进了石油业,与洛克菲勒和摩根打得火热,除此以外却在无其他的消息,在去德国以前是做什么的等等都毫无所知,谁都没有把他与五年前那个北伐军师长联系在一起。
    “浙江云桥”庄继华答道:“领事先生。您能不能为云天引荐一下上海的名流。另外上海是个很复杂的地方,要是有什么麻烦。还需要您多多帮助。”
    “保护美国公民地利益是我们外交人员的责任。”克银汉用一句很典型的外交辞令承诺了:“周六晚上工部局要举办一个酒会,租界名流都要出席,到时我可以向庄先生和梅先生一一介绍。”
    “哪敢情好,不过,我不能来了,”庄继华遗憾的说:“过两天我就要回家了,当然梅先生是肯定可以参加的。”
    庄继华现在还不敢露面,他还不知道蒋介石对他在德国的霸王辞职是什么态度,要是还要追究,那还得找人疏通。
    “那实在太遗憾了。”克银汉有些放心了,看来这家公司真是这个姓梅地,与庄继华毫无关系,他不需要投入太多的关注,反之就有必要请国内出面调查一下。
    宾主相谈甚欢,庄继华最后热情的邀请克银汉先生同进晚餐,克银汉欣然答应。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能吃到正宗的法国菜。”
    在上海吃正宗的法国菜?克银汉的话勾起了庄继华和梅云天的好奇心,于是三人随着克银汉到了霞飞路的一家叫红房子的餐馆。克银汉的话果然不假,这里提供地是正宗地法国菜,这让庄继华三人深感意外,同时也让他们对上海有了另一种感觉。
    庄继华边吃便称赞,这样的法国大餐在美国也只有少数城市才有,而德国则根本看不到。上海真是个谜一般地城市。在送走克银汉之后,三人同时决定逛逛夜上海。
    三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沿着霞飞路向西,边走边看,路边的商店大都没有关门,庄继华看见不少商店都有他的丝袜在卖。
    “文革看来你的生意已经做到这里了。”梅云天笑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里的人都一样。”庄继华无所谓的说,抬眼一看一块巨大的荧红灯在夜色中闪烁,斯美乐舞厅。
    “进去瞧瞧。”庄继华看着闪烁的荧红灯对梅云天说。
    “好呀,左右回去也没事。”闷了一下午的练小森也兴致勃勃的说,作为助理,他很知趣的闭口不言。
    “好,看看上海的舞厅什么样。”梅云天也点点头。
    庄继华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见一个他绝对没想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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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一章归来第一节shang海风波(三)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一章归来第一节上海风波(三)
    斯美乐舞厅是现在法租界数一数二的舞厅,不过在庄继华眼中与前世的夜总会相差无几,前厅是大理石的地面,舞厅内装潢很漂亮,三百多平米的圆形舞池,两侧有周围数十张桌子,正面乐台上的歌女正在散发她的风情,乐台前坐着两排穿旗袍的无聊的姑娘。
    庄继华三人进门后没有立刻往里走,而是四下打量,舞池里已经有好几十人在跳舞,门口的侍应立刻迎上前。
    “先生请随我来。”这种场合的侍应的眼睛最毒,庄继华三人一进来他就判断出这三人是菜鸟,不过三人的穿着举止却毫不拘谨,不像乡下来的土财主。
    侍应把他们引到后排的一张桌子上,梅云天有些不满意,指了指前面的一张桌子说:“那儿好,视野开阔。”
    “哦,对不起,先生,那张桌子已经定了。”侍应躬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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