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墨轲淡淡一笑,毫不留情的出言打击她,“这里是黄河,常年都有商船行舟,就算他们不劫船,也有所谓的江湖侠士相救。”
    九歌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本来就没抱希望这次能杀了连秋练,不过是想先讨回点利息罢了。反而说起了江湖侠士,视线就不由得转向对坐的孟无缘。
    “祁少,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九歌单手惦着下巴,满脸趣味地问道。
    孟无缘刚才遇险时,以宣于祁紧张的神色来看,他们二人绝不止是泛泛之交。
    用现代的话来说,应该是属于好基友级别的。
    能被宣于祁真心相待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定然有他过人之处。
    “我十四岁第一次下江南时,便与孟兄结识。因我两年龄相仿,且志趣相投,后有缘见了数次,便成了多年的挚友。只是,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吧?”宣于祁寥寥的解释了一句,就将皮球抛了回来,转眸瞥了眼君羽墨轲,缓缓笑道:“墨夫人,你什么时候办的喜酒怎么也不提前说声,好歹相识一场,祁还想着给你送份新婚贺礼呢。”
    九歌眨了眨眼睛,侧头,看向君羽墨轲。
    君羽墨轲若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嘴角,事不关己地欣赏起河上景色。
    九歌暗暗叹了口气,果然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自己惹的腥,还得自己解决。她倏地坐直身子,左右瞅了瞅,“墨夫人?祁少在说谁?船上有这个人么?”
    宣于祁瞥她一眼,语气中透着几许无奈,微笑道:“无缘兄,你来说说吧。”
    “这个……”孟无缘怔愣了一瞬,看了眼宣于祁,又看了眼九歌,左右为难。
    九歌脸上挤出一抹优雅的笑,道,“孟公子,我有承认过自己是‘墨夫人’么?”
    孟无缘拧眉想了想,如实道:“似乎是没承认过……”但你也没否认。
    “那不就结了。”九歌笑道。她当时没否认,是觉得没那必要。
    当归楼初见孟无缘时,她又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和底细,解释那么多干嘛。可谁知道,世界这么小,才半个月不到,又遇上了。
    “来,咱两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九歌,很高兴认识你。”九歌站了起来,身体稍稍向前做斜,眼睛看着孟无缘,伸出自己的右手。
    “这……这是作甚?”孟无缘又是一愣,静静看着眼前平摊开来的手掌,不明所以。
    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引来旁边两名男子的注目,君羽墨轲目光扫过九歌,视线从她的脸上,缓缓移到她白皙的手上,深幽的眸子微微一眯,犹带狐疑。
    九歌一伸出手就后悔了。乖乖,她这是在古代啊,讲究拱手礼和抱拳礼,这下该怎么收场?
    收回手,怎么解释呢?不收回手,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眼珠子转了转,正想着拉回场面的法子,掌心就忽然一烫,定睛一瞅,只见宣于祁送上来一杯刚沏好热茶,嘴角含着几许漫笑,道:“女子要学会矜持。我这才刚沏好茶,就伸手来讨要,你也好意思!”
    “这不是闻到茶香了么?”九歌静默了一秒,自然而然地握住茶杯,送到唇边,浅尝一口,“啧啧,祁少大手笔啊。君山银针这么好的茶叶,也就只有你才会随身携带。”
    “倒是挺懂的。”君羽墨轲接过宣于祁送来的茶杯,端起来轻轻嗅了嗅,唇边挑起了一丝浅笑,状似无意道:“西北大漠也有这般好的茶叶么?”
    九歌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道:“有幸尝过。”
    “噢?是么!”君羽墨轲侧过头看着她,笑了一下,把玩着手中茶杯,不再说什么。
    等九歌发现自己的回答有破绽时,却不好再出言解释了。
    宣于祁轻轻咳了咳,率先打破了几人之间的沉默,转移话题道:“九歌,今天你和清虚洞、宿月宫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从今往后,江湖再见,要小心了。”话虽这么说,但他脸上丝毫不见担忧之色,先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再笑眼眯眯的看向九歌。
    九歌冷然挑眉,放下茶杯,笑的霸气侧漏,“结了梁子又何妨,难道我还怕他们不成!”
    “别忘了,你的武功还没恢复。”宣于祁斜着她,不气地揭短,“哪怕日后武功恢复了,也未必是他们二人的对手。单论武功卓清在武林高手榜上排行第二,仅次于楚翊尘,何况这背后还有清虚洞和宿月宫的势力。”
    “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九歌微微侧头,歪头睨着他,“你老要是真的担心我,刚才怎么不提?现在才说,晚了点吧?”
    “我不也是才想起来嘛,”宣于祁闲笑道:“不过,有邪王在,给卓清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追杀你这个准王妃,王爷,你说是吧?”
    君羽墨轲斜他一眼,没做声,算是默认。
    “嘁,马后炮。”九歌对此却是嗤之以鼻。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厮在打什么注意,不就是想借她的手,教训卓清和连秋练么。
    宣于祁平时看起来虽然是温文尔雅、一副六畜无害的样子,其实这位仁兄是非常记仇的,而且也护短的很,方才若不是君羽墨轲及时出手,此时只怕他身边这位基友孟无缘早已身中剧毒了。
    九歌目光缓缓落到河面上,心中没有丝毫的后悔或者担忧,不是因为有别人的保护,而是她本就无所畏惧。
    想她前世杀的人多的去了,不光有庞大的恐怖组织,甚至还有得罪过某些大国。刺杀暗杀从不间断,她还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么。
    只是……现在武功尽失,还真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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