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仍然是冰冰凉凉,但已经不自觉的夹杂着丝丝愧意。以至,这个问题,他根本问的心知肚明。他的心中,其实很清楚对方有什么事才会叫住自己,却只能装作浑然不知。
    南宫宁馨顿了顿,试探着开口:“皇上,今日十五!”
    “朕知道,十五的月亮,该是极美的!馨儿到了晚上,可以邀请些贵女来宫中一同赏月作诗,倒也不会辜负了美景。还有事么?”背对着她,头也不回的开口。心下的愧疚又一次卷席了全身,若说他这一生欠了谁,怕就是欠了她了。
    南宫锦看着他颀长而挺拔的背影,太阳刺目的光辉将他的完美而高大的身型勾勒在自己的眼前,而他紫金色的龙袍也在这样的光辉之下,晕染出淡淡的光圈,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却好似已经完完全全无法触及,恍如隔世,恍如梦幻。
    她忽然有些鼻酸,微微仰起头,越过他,看着门口的飞檐斜珠,将自己眸中的泪意隐下,强扯出一抹笑意,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没有什么事情了,皇上处理完了公务,便早些休息,还是身子要紧!”
    “嗯。”应了一声,便抬步而出。原本顶天立地,岿然如山的身型,却在此刻有些仓皇,看似平稳却飞驰如电一般逃出了这个屋子。
    而南宫宁馨,还留在原地。
    今日十五。按照惯例,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皇帝都必须在飞凤宫留宿。但,这个惯例,好似在东陵的后宫,根本就不存在了。不少人都在议论皇后失宠,前些日子,父亲更是传话告诉她皇上有多么钟情于那个南宫锦,那个自己帮忙放出宫的女人。若不是皇上谁都不曾宠幸,她还真的不知自己该以何种面目存于宫中。
    当上皇后,已经快两年了,可她所拥有的,也就只有皇后这两个字,和宫人们那冰冷而恭敬的对待而已。
    今日,她终于是忍不住自己提了出来。但是对方就这样装傻,装傻带过了?
    终于,她忍不住瘫坐在地,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带出的弧度,就像是一只折翅而陨落的蝶,美得炫目,也凄凉得惊人。而与此同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景之,你说,我是不是很不知羞耻?”就这样开口提醒皇上,跟张嘴说自己想要,想被男人宠幸有何区别呢?
    “没有,这原本就是他该给你的。”云景之的语气中,没有半丝情绪波动。他的心境,也是复杂的。不希望皇甫怀寒碰她,但是见她如此失落,却恨不能将皇甫怀寒抓回来揍一顿!
    南宫宁馨颓然了叹了一口气,目光,却忽然看向了遥远的远方。眺出了这间华美而冰冷的宫殿,眺出了那扇隔断了无数自由和憧憬的宫墙,目所能及,是青天白云,在空中浮动,刺目的光辉甚至叫她有些睁不开眼。
    “景之,外面的世界,很美吧?”她痴痴然的开口,脑中,已是浮现了繁华的闹市,人与人在街道上穿梭。以及民间的花灯节。终而,是那一张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还有那双暗紫色的深邃寒眸。
    云景之看着她的背影,叹道:“外面的世界很美,很美又如何?你的眼中,也只看得到他一个人而已!”
    “是啊。外面的世界很美,但那终究不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只是他,只是他一人而已。”只是,求而不得,所有忍不住生出了不少绮念,多出了不少向往。然而,短暂的眺望之后,她终将回到原点,回到她自己给自己编造的囚笼之中。
    慢慢的,站起身,头上的金步摇,在她起身的动作之下,一个晃动,“叮!”的一声,掉落在地。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她扯唇一笑,弯下腰,拾起那金步摇,九条凤尾在尾端摇曳,仍然是那般高贵无匹。扬手,将它稳稳的插入自己的发髻之中,缓声开口:“我记得熟读礼仪诗书,为他做一个合格的皇妃或皇后。我记得磨练心智,为他谋算朝野握权在手。我记得……,呵,我记得的,太多太多,却独独忘记了让他爱上我。红尘劫,原来由始至终,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劫!”
    “帝王无心,呵,他的无心,也只是对我而已。”她记得,那一日,自己问他。他却说,帝王无心。帝王无心,又怎么会爱上南宫锦,怎么会?
    云景之立在她的身后,不发一语。而星眸之中,却已然满是痛意,叫他无法承受。红尘劫,怎么会只是你一个人的劫?这落入网中,缠绵于命运之手的,除去你,可还有我。只是,你一直向前走,已经忘了吧,忘了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云景之。
    ……
    “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南宫锦偏过脑袋,凑到他的侧面开口询问。
    钻石王老五还是黄金单身汉的处长生涯交流会?“咳……我觉得,不妥。”他百分之百确定,除非那些人的脑子被驴踢了,否则绝对不可能配合她来参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会议。
    “其实我也觉得他们出于不好意思,应该不会来参加,那改成‘为什么这些黄金单身汉还是处长的研讨会’?那就不用他们到场了,我们随便找几个有学识,有名望的先生们一起来研讨就可以了!我觉得这一定能讨论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结果,并且给我们南岳的百姓正确的爱情观和贞洁观引导,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应社会现象和社会风貌!”南宫锦很是认真的开口说着。
    所有的人的嘴角都抑制不住的狠抽了几下,还反应社会想象和社会风貌?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反应的?尤其现下还是乱世,天下争霸,动辄血流成河,她还有这份闲心来研究男人们是否处子的原因?还要开什么交流会和研讨会?简直是莫名其妙!
    当然,最忧伤的,自然是苦逼的冷子寒和上官谨睿了!为什么他们从前引以为傲的洁身自好,在今日好似完全被颠覆了呢?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简直就在今日完成了一个重组!
    “咳咳……”上官谨睿实在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某人的奇妙构想。
    而冷子寒也十分郁闷的捂着自己的唇,加大力道狠狠的咳嗽了几声,用以提醒那胡思乱想到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年的人!
    于是,南宫锦那笑得猥琐的面色瞬间僵住了,还因为僵住的时候,实在是太过突然,还导致面部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几下,险些抽筋抽的疼死!扭曲着一张脸,转过头看着那两人黑透的面色,开口傻笑道:“哦呵呵呵……今天天气真好!”
    “是的,很好!”两人同时回话,一人淡然浅笑,一人邪肆如旧,只是这语气里头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南宫锦尴尬了摸了摸鼻子,赶紧开口挽回道:“嘿嘿,其实当处长也挺好的,真的,起码不会染上花柳病,梅毒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病症!”
    “咳咳……”很快的,这两人又被南宫锦的这话给呛了那半死!
    就连百里惊鸿的脑后,都隐隐有黑线划过。
    看他们不断地咳嗽,而且好似没有想要原谅她的迹象,她咽了一下口水,又接着补充道:“真的,比如像皇甫夜那样的大种马,就非常的危险!”
    “啊切!”远在东陵,养着自己的宝贝蛇的皇甫夜,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就连自己手中的饲料都没拿稳,全部掉入了蛇窟。摸了摸鼻子,看了一下窗外的天空,嘟囔道,“莫非是感冒了?”
    ……
    “好了,你别说了!”上官谨睿无语的开口打断,他是明白了,自己再听她解释下去,除了听她说得越发离谱,越发呛得自己要死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种结果!
    于是刚刚张嘴准备再次为自己解释的南宫锦,嘿嘿的笑了一声,将自己的脑袋藏在百里惊鸿的背后,不敢再伸出来。
    看着她方才还豪言壮语的诽谤别人,掉个头就变成了这幅鸵鸟的样子,众人不觉得又是一阵无语!
    “好了,我们还是先下山吧,我们是听说你们跳崖了,所以才上来的!”但是在半路上听下人来报,说他们已经安然无恙了,便放下了心,说笑着上来了。
    于是,南宫锦瞬间找到了底气,将自己的脑袋伸出来:“你们知道我们跳崖了,就这样慢腾腾的上来,还不断的说笑,你们简直就没有人性、没有同情心,所以我们扯平了!”
    “……”
    一行人,静默无言的下山。南宫锦幸福的趴在百里惊鸿的背上,享受着伤了脚的高级待遇。
    而随行的,每一个人都是无语的。他们只要想起方才那什么处长,还交流会研讨会的,再看一下国舅爷和魔教教主的那笑中透着阴森的面色,他们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而且耳边还不断的回响着皇后娘娘在进行那惨无人道的想象和描叙的时候,那诡异而又恐怖的笑声。真真的是让他们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百里惊鸿原本就淡漠的表情,于此刻更是完全空白的。心中正在庆幸一年之前,自己于某个夜晚无耻的假装中了春药又无良的占了她的身子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此决定之英明睿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甚至感动得人热泪盈眶。不然,今日泛大陆的“处长”,和那个要参加交流会,并被作为研讨会研讨对象的人,就要加上自己了。
    而制造出这种诡异气氛的主角南宫锦,并不以为然。开始出起了主意:“嗯,我们下去之后,先杀几个漠北人!”
    “嗯。”百里惊鸿应了一声,寡薄的唇畔勾起,看样子,是跟南宫锦想到了一处。
    “然后在千骑古城设伏,也不用把门关的那么严实了,直接打开,迎接北冥的人进来就是了!”这一招,可不是什么空城计。因为千骑古城的地形和整体构造,原本就类似一个葫芦的形状,所以在里头设伏,高处踩点,手上拿着弓箭等这些人进来,其实是非常明智的决定。若是对方一定要拿下千骑古城,明知道里头有埋伏,也会进来。
    “嗯。”百里惊鸿仍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而唇边的笑意,也扬得更高了。
    于是云逸也深深的明白了自己的这个表妹,除了想着乱七八糟坑爹搞笑毁三观的馊主意之外,还是有些辅佐君王的才能的!于是刚刚被她那神经病一般的举动整的拔凉拔凉的心脏,在此刻也慢慢的回暖了,嗯,心还是活的,还是可以跳动的。
    几人就这样,你一搭,我一搭的下了山。
    下山之后,百里惊鸿便开口安排战局分布:“云逸,你率领十万兵马于千骑古城设伏,静待北冥的军队。”
    “末将领命!”云逸应了一声,转身便去了。
    “上官谨睿,朕命你率领四十万兵南下,至邵阳防守。”冷冷清清的声线复又响起。
    “末将领命!”上官谨睿拱手,而后退了出去。原本这场战争是自己硬要掺合进来的,现下尽一些做为将军的责任,似乎也是应该的。
    等这两人都走了之后,南宫锦开口提醒:“我觉得应该派人打扮成西武士兵的样子,去杀几个漠北人,而后丢入漠北营帐!”
    百里惊鸿点头,其实他也正准备这么做,但,还需要补充:“灭,这件事情你去做。记住,定要百般挑衅。带上风,易容。”
    漠北人生性最是豪爽,看着自己的同胞惨死,定然是心中窝火,再加上一番挑衅,对西武不仇视也难。带上风的易容术,易容成西武士兵的样子,到时候慕容千秋是有理都说不清。想联合天下来合击南岳,那便让自己先送他们一个窝里斗!
    南宫锦听他这么一说,也不觉得面露赞赏。看来这货比自己考虑周全,其实以漠北的人性子,就算是不杀他们的人,而只上去挑衅一番,他们都能跟西武的人干上!这家伙,确实聪明啊!
    “是!”灭应了一声,马上退出去了。
    而灭走后不久,百里惊鸿沉吟了片刻,又开口道:“毁,两日之后,你让人传出消息,慕容千秋曾经带着西武士兵,在太行山的崖底射杀漠北将士数千人。”
    那些被射杀的,其实都是他的人。如果慕容千秋以为自己让人穿着漠北人的衣服冲上去,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而遁逃,那他就大错特错了。以那个人阴冷残戾的性子,在那时候是不会跟自己的手下解释的,而西武士兵的心中便都会埋下一个疑惑的种子,等着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西武士兵必定闪烁其词,不敢否认,甚至在私下已经议论开来,皇上确实是带着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情。
    此事一起,再加上日前的西武士兵挑衅和蓄意杀害,西武和漠北的联盟,想不破灭也难了!帝王之举,也要堵得住悠悠众口。
    “是!”毁应了一声,紧绷着一张脸出去了。心下是为陛下的深谋远虑而赞叹,更是为南宫锦而恼恨。他原本就不喜欢南宫锦,因为对方两次设计自己,但是最后和那个老女人走到一起,也还没什么不好,所以敌意和仇恨稍稍的淡了一些,但是今日又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因为她的缘故,错失了一个这么好的诛杀慕容千秋的机会,他心中那仇恨的小火苗瞬间又被点燃。
    南宫锦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下尴尬是有,但更多的,却觉得这天下是百里惊鸿的,既然他们家小鸿鸿都不跟自己计较了,这个毁摆着张臭脸是想给谁看?于是,等他出去之后,她刻意大声开口道:“小鸿鸿,我看见毁好似心情不太好!”
    “……”其实毁方才的脸色他也看见了,正准备惩处来着。听她这么说,他只得配合道,“也许。”
    于是,门口那刚刚飞到半空的某暗卫,顿了下来,皱着自己的剑眉,听着里面的接着传出来的声音。
    不多时,南宫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他的样子,挺生气的,是不是因为我当时封处长的时候,没有加上他?”
    百里惊鸿的唇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重复道:“也许。”
    但是毁的面色已经全部黑了!什么跟什么,谁想当处长来着?
    “唉,难道他忘了自己被冰心摧残的那一夜?他的处子之身,可就是在那个时候陨落的啊!还是他嫌弃那夜的经历太少了,所以事后感觉不深刻,已经忘记了自己已非完壁的事实了?要不下次设计他的时候,我多找几个女人,让他深切的感觉一下,哎呀,可是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让他染上花柳病了?你说呢,毁?”尾音忽然上扬。
    于是,毁顿了一下,那张冰块脸瞬间崩裂,十分窝囊的出去,落地,进殿,跪下,认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属下知错,请皇后娘娘恕罪!”
    一时的气恼抒发,和自己下半生的安然比起来,他很窝囊而果决的选择了后者。
    “嗯,去吧。下次想染上花柳病的时候,记得跟我说!”斗不过百里惊鸿那只腹黑的狐狸,还斗不过他的几个区区手下吗?
    “属下明白!”他一点都不想染上花柳病,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多虑了!应完之后,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
    现下,便只剩下南宫锦和百里惊鸿这两人了,南宫锦仰头问道:“你把人都派出去干活了,你做什么?”
    低头,看了看她包扎着的腿,开口道:“照顾你,而后,恭迎皇甫怀寒的大军。”
    “嗯!”点头,表示了解。
    而他,于她点头之后,那美如清辉的眼眸,忽然泛起了一阵诡异的幽光。盯着她的脸,冷冷清清中带着一丝阴森的声线缓缓的响起:“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长得很一般的男人,是谁?”
    ------题外话------
    今日中午,山哥睡得舒坦,并做了一个梦:天下选圣,天帝下旨封神。你们家伟大的山哥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要被封为女神。寺庙之中,世人皆顶礼膜拜仰望山哥!山哥登上高位,豪迈的一挥手……
    “砰!”的一声巨响!把我吓醒了!于是,发现我梦中那豪迈的一挥,把室友借给我电风扇挥到地下摔坏了!(⊙o⊙)…
    苦逼的山哥只能爬起来,忍着心中的抽痛感,大骂着“去你妈的女神”,大出血,掏出了我那可爱的人民币购买新电扇赔偿之!
    ——我的心好冷!
    第四卷◆倾天下【025】皇甫怀寒,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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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倾天下(字数:12123vip章节)
    南宫锦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下严重怀疑这货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尤其看着他的脸色十分的可怖。赶紧开口转移话题道:“呃,这个,哎呀,今天天气真好!”
    “确实不错。”冷冷清清的声音很是配合的响起,月色般醉人的眸中藏着冷意,仿若冬日里初融的冰雪,寒冷有之,但也让人感觉相当之舒服。如果这舒服的后头没有暗藏冷厉的话……
    南宫锦不动声色的咽了一下口水,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故作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接着开口道:“啊,天气不错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睡觉!”
    “那我们去睡觉吧。”这次倒很是配合,只是语中带着一丝暧昧,一丝危险,还有一丝阴测测的感觉。
    于是,南宫锦马上立正坐好,双眸睁得忒大,目光十分晶亮而炯炯有神,好似刚刚吃了kang奋剂一般,端起身子,开口道:“啊,我顿时感觉一阵神清气爽,于是忽然不想睡觉了!”
    “嗯?”淡然轻笑,然而那笑意稍纵即逝。这一个嗯字,尾音拖得老长,颇具黯然销魂之感,叫人头皮发麻之余还禁不住有些浮想联翩。
    “呃,好吧,好吧,我老实交代!是那会儿落崖之后,看着河里面浮着一个人,原本是不想管了,但是忽然想起来那边是太行山的北面,我担心是南岳的百姓不甚落水,就把他拖上来了,当时那水把我的发髻冲散了,我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等拖上来了之后,才发现那个人是澹台明月!”南宫锦越说头低得越下。
    接着,又小声开口:“我把他扔上岸之后,他就被摔醒了,可是当时我伤了脚,打不过他,正好他的面具也掉了,所以我就假装不认识他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小的已经快没有了,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倒霉,救人也好死不死的救了仇家,人家被自己救完了,现下就回去带兵要对着自己打来了,什么世道!
    “澹台明月,长得很一般?”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并未对她救下澹台明月的事情发表过多的观点和论断,只是在问着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
    “呃,介个,那个,呵呵,长得其实还可以,不过,可是,但是……”她要怎么说啊,早知道早点说实话就好了,哭瞎!
    看她越发的语无伦次,他绝美而精致的面容紧绷,像是一块玉塑的雕像,给人一种极其冰冷的感觉,眼底或有幽光闪过,清冷孤傲的声线缓缓的响起:“澹台明月,漠北战神。容色倾天下,不论男女,观其面一眼,便足以被迷得神魂颠倒。立于千军万马之间,时常叫人忘却所有而只欲窥其美貌,与敌人对战,也因容貌过于出色,无法威慑众人,终而不得不以面具掩面。你是说,他长得,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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