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上查过儿童福利院相关的资料。宋玉诚同样被刁书真的好心情所感染,轻快道,C市儿童福利院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它的前身是一家由私人出资建造的孤儿院,后因收养的残障孤儿增多,资金不足,由政府接受出资改建。院长仍然是那位最开始出资建造孤儿院的郑老先生。
    嗯,从网上的资料来看,那家福利院很有一个温馨家庭的样子。刁书真赞同道,其对员工、资助者以及志愿者的筛选相当严格,要求必须定期服务半年以上,以防止像其他福利院那样,所谓的志愿者施舍了一点爱心,完成自我满足之后,又把才刚刚获得温暖的孩子又抛到无人搭理的处境。另外,这里对于捐赠款项的用途进行公示,连一包方便面的钱都包括在内,绝对不会出现捐赠的钱物到不了孩子们身上的腌臜事情。这一切,都得益于那位郑院长。
    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宋玉诚认真道。
    刁书真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碎金般的阳光,托腮偏头看着宋玉诚,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后者弯了弯嘴角,像是冰雪雕琢的塑像忽然之间有了魂魄,美得勾人心魄。
    风吹散了两人的低语和呢喃,将欢乐与喜悦带向沿途的每一个角落,初夏的阳光的温度,年轻女孩的话语,流淌的灼热的风,编织成一副色彩鲜艳的油画,风与花的尘息悠悠停泊其上。
    C市儿童福利院养育中心是一栋三层的小平房,鳞次栉比的屋檐和斑驳的墙面上布满了枝蔓丛生的爬山虎,郁郁青青,在初夏的灼热之中平添了几分凉爽之意。
    几个健全的女孩在小楼门前的水泥地上追逐嬉戏,试图用小网捕捉蝴蝶,有两个稍大一点的女孩在放风筝,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那些孩子的衣服略显得老气或者陈旧,却都洗得干干净净的。看他们的天真无邪的笑容,和公园里那些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没有什么区别。
    刁书真注意到了一个微妙的细节:这些四肢健全,看上去智力正常的孤儿都是女孩子,而被遗弃的男孩,大多都有明显身体残缺或者智力障碍。
    疑问盘横在刁书真心头:如果叶玖的童年是在这样一个温暖阳光的环境中度过的,为何会罹患抑郁症,且反复复发?从孩子出生到六岁这个阶段,是从孩子获得安全感,以及学习爱的能力的阶段。
    与刁书真之前的想象不同,叶玖虽然是孤儿,但却不是在一个冷漠敌对的环境中成长的。甚至,比起那些父母貌合神离、名存实亡的家庭中的孩子来说,叶玖大反而不会缺失长辈的关爱以及同辈的友情。
    旁边的宋玉诚与她十指交扣,两人说明来意,放下捐赠的物质,并肩走进了郑院长的办公室。
    说是院长办公室,无非只是平房里的一间简陋的小房间,里面摆着一个坑洼不平的书桌,墙边立着一个堆满了书籍的书架。郑院长是个慈祥的老人,头发花白,估计有七十多岁了,身板却还是相当硬朗,精神矍铄。都说相由心生,这样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先生,真的有几分寺庙里供奉的菩萨那种大慈大悲的样貌。
    刁宋两人只说自己是叶玖的朋友,受她的嘱托来看望孤儿院的孩子们。郑老先生笑呵呵的,给刁宋两人泡了杯茶,向两人的捐赠表示了感谢。两人不敢怠慢,忙起身谢过。
    说起叶玖,郑老先生推了推鼻子上架着的老花镜,感慨道:当年在孤儿院里的时候,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现在都长得这么大,出落得这么好看了。
    玖丫头我印象很深啊,她还会经常回来看看呢,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郑老先生问道。
    宋玉诚张了张口,刁书真轻轻在她手心勾了勾手指,抢先答道:挺好的,公司提拔她去外地主持一个重大项目,忙得不可开交。这不,她记挂这里,我们就替她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郑老先生呵呵笑了起来,温和的眼睛闪烁着慈祥的光芒,玖丫头一向是最懂事的了。
    宋玉诚略带诧异地瞄了刁书真一眼,默默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的确,与其让郑院长承担痛失孩子的悲伤,倒不如撒一个善意的谎。对于这个老人来说,宁可孩子忘了这里,再不回来,总也好过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叶玖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吗?刁书真不经意问道,佯做抱怨道,这家伙不仗义,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自己抽不开身了才想起我们这帮好朋友。平时又不叫上我们一起。
    哎呀,那丫头内向腼腆,大概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的。郑老先生呵呵笑着说,上大学那几年,玖丫头只有一次带了个朋友过来,我还以为是男朋友,结果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哦?刁书真心头一跳,在桌子底下攥紧了宋玉诚的手腕,叶玖她朋友挺多的,不知道是哪一位陪她来的?
    好像是她的大学同学吧。郑老先生回忆道,个子不高,挺苗条的,蛮细心,不光给孤儿院的每一位小朋友带了礼物,还在每一分礼物上特别写明了名字和祝福语。老实说,捐赠者不少,但像她这么上心的可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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