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陵一边担忧的询问,一边快速的蹲下身,手,把上村民的手腕。
    指腹间传来的脉搏,令陵千陵慢慢的皱起了眉。眼下的情况,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急忙欲从衣袖下取出药物给村民服下,可是,一大早换上的新娘服,身上并未放任何药物。焦急间,唯有先找了一些压制毒性的药物回来,给村民服下。
    这时,有一名影卫向着这边寻过来。
    夜千陵思忖间,吩咐那一名影卫带着村民回去,然后,再带着几人速速前去竹屋。她先行一步,也不知道看到的那一袭白衣会不会出现在那里,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影卫领命,带着村民离去!
    而夜千陵则转身,迅速向着竹屋所在的那一座山而去。
    ……
    竹林内。
    一袭白衣的宫玥戈,兴致不错的欣赏着眼前的风景。刚才,他立在竹子枝头,而此处又位于山顶。所以,该看的、不该看的,丝毫不漏尽入他的眼。没想到,她竟来这样一招‘金蝉脱壳’,假死隐遁,难怪三日前收到消息,却一直不曾有动静呢!
    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无声无息而来,单膝下跪,道:“少主,已按照你的吩咐将夜大小姐引来!”
    “很好,下去吧!”
    淡淡的挥了挥手,下一刻,那一袭黑色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
    夜千陵独自一个人踏着林间石阶向着竹林深处的竹屋而去。脚步声,轻若鹅毛落地。晚霞的最后一缕光线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下,林内光线暗淡。
    在竹屋前站定脚步!
    夜千陵环视一周,没有任何的异样,连屋前的那些鸽子都还是当初离开时的那个样,只是,徒然少了那一块她亲自落笔的木匾!
    竹屋内。
    已然取下脸上的那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的宫玥戈,第一次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建筑,它顶多只能用‘简陋’两个字来形容。步过大厅,不缓不急向着居住的里屋走去。
    显然,这一间竹屋,是作为那两个成亲之人的新房的!
    红色的喜字贴门,红色的锦缎布房,红色的纱幔悬挂,红色的锦被铺床,红色的……与过分简洁明了朴素大方的外屋形成鲜明的对比。而这,恰是夜千陵要求的。她并不太喜欢红色,所以,当初令小柳与小杨无需布置这里。但小柳哪里肯依,外面是不布置了,可里面却是暗暗布置的满屋喜色!
    夜千陵踏入竹屋。放眼望去,只见桌面上摆放了一壶茶、地面上碎裂了一盏茶盏,显然是有人来过。只是,究竟会是谁呢?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寻思,夜千陵小心翼翼向着里屋走去。幸好她当初在这里留下了不少的药物,可以带回去救那一个村民!
    静!
    空气中,几乎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声!
    夜千陵慢慢的放松了警惕,或许那一个人已经离开。伸手,推门而进,直接走向梳妆台,从梳妆台那一张桌子的抽屉中取出几只瓷瓶,就要离去!
    “夫人,这么急,是要去哪呢?”
    忽然,身后响起那宛若天簌般的嗓音,一如夜千陵第一次在‘静心庵’听到时的那般优雅动听。
    夜千陵不可置信的猛然回头望去,只见那一袭胜雪白衣的男子,双手悠然负于脑后,慵懒斜躺在竹榻上。白色的衣摆顺榻沿落下来,一角似着非着地。丰神俊美的容颜,五官轮廓深邃,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斜飞入鬓,一如往昔。
    不是已葬身翠微林火海的宫玥戈,还能是谁!
    “你没有死?”
    夜千陵一时间诧异的脱口道!
    “不曾想夫人见到为夫,竟是如此的‘激动’。想来,为夫应该早些来见见夫人,告诉夫人为夫未死的‘好消息’!”故意曲解对面之人脸上的神色,竹榻上的人,散漫依旧!
    “激动?”
    夜千陵面色古怪的咀嚼了一遍这个足以堪称‘新奇’的词,瞬即,面色一冷,嗤笑道:“我确实是挺‘激动’的,‘激动’得忍不住想要再亲手杀你一遍,将你千刀万剐!”
    “夫人,如此血腥的话,可不适合出女子之口!”看看,何为温文尔雅,说得就是此刻竹榻上的人!但见,那一张俊美的容颜上那一抹温润,任你说怎么样的话,亦引不起他半丝的变化!
    “你……”
    夜千陵只觉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再怎么使力,对方也不疼,很快从震惊中恢复冷静,道:“宫玥戈,说吧,你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何目的?”
    宫玥戈不语,只是静静的审视着夜千陵身上那一件嫁衣!
    对面之人的目光,硬是令夜千陵浑身发毛。想她,何曾真正的怕过一个人。然,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令她有些止不住的后怕。
    从他的神色,她似乎隐约看到了四个莫名其妙的字:红杏出墙!
    “娘子,何时喜欢上红色的衣服了?”
    竹踏上的男子,闲然交叠与右腿膝盖上的左腿,缓缓地放下。然后,坐起身来,不容人直视的容颜上勾勒起一抹足以令人战粟的微笑。
    “宫玥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夜千陵不去理会宫玥戈那‘听不懂’的话,再次问道。声音,明显的加重了一分。
    “夫人,这件衣服为夫很不喜欢,”那一个‘很’字,着重加音。而后,站起身来。每一个人每天都会做上好几遍的动作,始终不明白为何在他做来,都每每该死的赏心悦目。抬步,走向夜千陵,衣摆轻微在脚边晃荡,继续接下去的话,道:“若夫人你想要穿红色的,那为夫另外让人替夫人准备便是。至于,身上的这一件……”
    夜千陵随着宫玥戈的靠近而不由自主的后退着。眼前的这个人,是宫玥戈没错,但是,很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大火烧坏了。不然,怎么会尽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脱了!”
    最后两个字衔接上,与上一次顿音,足足隔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着实令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宫玥戈……”
    夜千陵的身体,不知不觉抵到身后竹子搭建的墙壁。于是,猛然开口,可回应她的,是宫玥戈快速上前了一步,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置于头顶,压制在墙壁上,再直接点住了她身上的穴道,令她半分动惮不得!
    所有的动作,眨眼间发生,硬是容不得夜千陵反应!
    夜千陵心提了起来,如果宫玥戈是为了报仇,那么,自己可就危险了。但看他的样子,又一点也不像!
    “夫人刚才唤为夫做什么?”
    宫玥戈近距离的打量着数日不见的人儿,也不知道究竟是她太矮了,还是他太高了,徒然有些懊恼当她不仰头的时候,自己根本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修长的手,指尖轻挑起她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受制于人,这一刻,夜千陵的面色很差,声音也恍若经过了寒风的洗礼。
    “为夫只是不想看见夫人身上这一件令为夫生气的衣服而已。”宫玥戈指腹磨砂着夜千陵的下颚,然后,顺着她如玉莹白的纤细颈脖一路往下。片刻后再返回来,只见夜千陵身上的那一件嫁衣,已经碎裂成片,飘落在了地上。
    “宫玥戈,你……”
    夜千陵的面色变了一变,却见面前的这个男人面色也是蓦然一变,变得非常的难看。而这,似乎才是夜千陵所熟悉的那一个阴狠男人。
    宫玥戈靠近夜千陵一分,头,亲昵的伏在夜千陵的耳畔,脸颊,几乎巳经与夜千陵的脸颊紧紧地挨在一起,柔声而言,“我不管你究竟是谁,总之,我当日既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娶了你,那么,你就是我宫玥戈的女人。今日的事,若是再发生一次,我会杀了慕容尘。但凡来参加的人,也一个都不放过!”
    夜千陵浑身一颤。只是,徒然不知那颤抖,是因为面前之人过于阴翳狠毒的话语,还是他掀唇启音时,唇畔那有一下无一下触过她耳垂的原因。心中,恼怒不已,说出的话根本谈不上什么好语气,“宫玥戈,你当你自己是谁?当日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算计而已!”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受制于人的人,无权说话!”
    宫玥戈察觉到夜千陵的耳畔在不自觉的颤动,隐约染上了一层绯红。顿觉有趣,还未退开的薄唇,顺势便轻轻地触了上去!
    一刹那,暧昧的气息,在安静的房间内无声无息的流转了开来。
    夜千陵虽然习了这个世界的武功,但也只是皮毛而已。再加上她对‘月风华’这个人心存怀疑,自然不会全心去练他给的内功心法。以至于此时此刻,根本没有半分能力冲开穴道,给轻薄她的宫玥戈一巴掌,或是直接杀了他。
    不过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耳后,已经火红一片。
    这样的美景,尽入宫玥戈的眼。
    黑眸,倏然一谙!
    一丝名为‘情欲’的东西,在那一双幽暗深邃的瞳眸内流转。忽的抬起头来,手指再次挑上夜千陵的下颚,对上夜千陵的眼睛,道:“上一次的洞房被人搅局,着实扫兴。今日,为夫有得是时间,不如,你我将那一夜未完的洞房继续下去,如何?”
    夜千陵长睫‘刷’的一下掀开,只觉自己听错了!
    “让夫人独守空闺这么久,都是为夫的不是,为夫好好补偿夫人,如何?”面前的这个男人,浩瀚如海的黑眸中即使只带一丝非常非常细微的温柔,也足以迷惑世间任何一个女子。
    或许,这是宫玥戈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柔情似水’的对一个女人说话!
    但最终引来的,却是夜千陵怒不可歇,一双潋滟明眸内迸射出来的那两道寒光,恍若是两只锋利夺命的利箭,咬牙切齿道:“宫玥戈,你敢!”
    “夫人,你这是何意?”
    宫玥戈一脸的‘不明所以’。那无与伦比的俊脸配上那一副无辜的神色,真是令人恨不得狠狠地痛扁一顿!
    夜千陵不停的深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再冷静。而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回想起了京城的‘宫府’、后院之中,不乏各色或清纯、或妖娆、或妩媚、或清瘦、或丰满的美女,而面前的这个男人,自始至终一个也未曾碰过,估计……目光,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别样’的审视,扫视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宫玥戈如何能看不懂夜千陵眸底那一道光芒所代表的意思。面色,倏然一黑,摩挲着夜千陵下颚的手,突然落下,改为了环上夜千陵的腰。再用力一收手臂,便令夜千陵的腰紧贴上自己的身体。头,再一次覆上夜千陵的耳畔,那里,似乎是她敏感的地方,暧昧吐息道:“待会,你就会知道了!”
    话落,直接打横抱起夜千陵,一步步向着鸳鸯戏水红锦被铺就的床榻走去!
    “宫玥戈,你放开我!”
    夜千陵微微有些慌了,此刻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给她一种神秘危险的感觉。
    宫玥戈很‘听话’的放开了夜千陵,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此刻平躺在床榻上动惮不得、只着了一件里衣的人儿。薄唇扬起的那一抹浅浅弧度,似笑非笑。
    夜千陵躺在床榻上,不得不说此刻这样的姿势,自己明显比站着的那一个人矮了一大截。长睫,如蝴蝶的羽翼般缓缓垂了下来,细细遮住了那一双暗光流转的明眸。在感觉到颈脖上轻柔的触觉时,霎然掀开,冷然的望向那一个不知何时在床沿落座下来的人。声音,平静如凝了冰的水,“宫玥戈,你到底想要如何?”
    “为夫说了,为夫只是想要好好地‘弥补’夫人而已!”
    “该死的,我不需要你什么弥补。宫玥戈,有本事你就放开我,我们到外面再对决一次。”怒声而言,颈脖间的每一次跳动,都入宫玥戈那一只抚摸着夜千陵颈脖的手的手心。
    而手心,恰连着心脉!
    宫玥戈的眸光,渐渐转暗,抚着夜千陵的那一只手,情不自禁的一路顺着纤细的颈脖往下,伸入了里衣的衣领,抚摸上那若隐若现的优美锁骨,在上面来回的流连。轻柔的话语,带出一丝意味不明,道:“待会,我自会放开你。至于对决么,无需到外面,在屋内、或者,在床上即可。”
    如此透骨的话,令夜千陵满脸涨红,纯然是怒的,“宫玥戈,你不要脸!”
    宫玥戈不紧不慢的伏下身来,一手撑在夜千陵的头旁。乌黑柔顺如上好绸缎的长发,便顺着他的肩侧滑落,与夜千陵散落在枕头旁的三千青丝交缠在一起,难分难舍。‘虚心求教’道:“我说什么了?哪里不要脸了?”
    此刻的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下来!
    屋内没有点烛灯,宫玥戈这样一个姿势,令床上的夜千陵完全沦陷在了一片漆黑之中。长睫掀开,一双明眸睁大了望着俯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唇部线条紧绷,怒得没有说话!
    宫玥戈近距离的凝视着下方这一双眼睛,声音,徒然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沙哑,道:“我曾警告过你,不要这样看着一个男人!”
    夜千陵一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你自找的!”
    宫玥戈撑在夜千陵头侧的那一只手突然一曲,身体便骤然贴近了夜千陵,将本就近在咫尺的距离直接减为了零。薄唇,亲吻上夜千陵光洁的额头!
    夜千陵落与身侧的双手,猛然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若是此刻可以动,若是此刻手中有一把刀,那么,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狠狠刺入身上之人的心脏!
    宫玥戈亲吻着夜千陵的额角,每一次的触碰,细细去感受,以夜千陵的心细,绝对会察觉出隐藏在其中的那一丝温柔。可惜,她又如何会去感受。声音,从来没有这般的冷过,恍若从遥远的他方传来,“宫玥戈,你最好是杀了我,不然,终有一天,我会将你挫骨扬灰,以雪今日之耻!”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
    宫玥戈微抬起头来轻吐一句,丝毫不将身下之人的威胁看在眼里。旋即,直接覆上夜千陵的红唇,将她后面的话全数吞了下去。另一只手,顺着夜千陵纤细的身子滑动,落向腰间那一条小带子。再指尖灵巧一转,便解了开来。继而,往一旁一掀,便露出了那雪白色绣着不知名碎小白花的肚兜。
    肌肤,骤然裸露在空气中,被寒气侵蚀,令夜千陵忍不住浑身一颤,恨意在心底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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