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不耐,却也不好真的就将卢引玉发配边疆,毕竟之前自己已经为其开脱,若是因为这件事紧抓着不放,很有可能被人说成吹毛求疵,小肚鸡肠,这是哪个做皇帝的也不愿看见的。
    之前那些指证这是反诗的老顽固,却也因为卢家家主之前以死明志的态度,不好再过多苛责,只是气有些不顺的僵站在那里。
    沐寂北不由得浅笑,这些人倒是也真有意思,抓住一点子问题,恨不得一下子将你踩死,哪怕是根本没有什么仇怨的,却也是如此。
    “好了,既然卢爱卿这么说,不如就让卢二公子为太后唱上一曲,以此谢罪吧。”皇帝再次开口。
    “可是…”卢家家主还要再说,却被皇帝打断了:“好了,不要再可是了,难不成卢爱卿要抗旨不成?”
    卢家家主这才垂首退了下去,心头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将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细小的眼睛中透出一股杀意,看来他真是太小看了这个女子,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姐,却是险些让自己折损了两个儿子。
    老太妃似乎也察觉到了卢家家主的目光,不自觉的侧了侧身子,替沐寂北挡住了。
    沐寂北心头有些异常,却只是垂了眼眸,没有做声。
    卢引玉重重喘了一口气,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着,匆匆忙忙退了下去,到后面的偏殿去换装,先是看了看衣裳,却发现不少的衣裳也不知怎么回事都被人撕坏了,正要仔细挑选戏服,却见门口站着一名男子,开口道。
    “卢二公子,你好啊。”男子露出一抹邪笑。
    “你是谁?”卢引玉心头一颤,这男人是谁?怎么会认得他?
    “啊,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我家主子让我帮忙传话,所以我就来走一趟,叨扰了卢公子梳妆,实在是心有愧疚。”男子吊儿郎当的开口,双手抱怀倚在门上。
    卢引玉怕耽搁了时间,挑选了一件戏袍便披在了身上,开口道:“你家主子是谁?又带何话给我?”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初一,摘了面具,却依旧如鬼魅一般。
    初一瞧着卢引玉身上的戏袍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开口道:“我家主子说,他不喜欢别人惦记着他的女人,希望卢公子你以后小心一点,防止出门被车撞死,走路被东西砸死,睡觉被被子闷死,上茅厕被熏死,或者睡女人被强死。”
    卢引玉的脸色铁青:“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初一无辜的耸耸肩,虽然主子只让他带了第一句话,后面是他自己加的,但是主子不也就是这个意思么,他不说明白点,这卢引玉理解不上去,要是出了事,主子还不要怪罪自己。
    卢引玉看着看着站在门前也不离开的初一,气的呼吸不稳,匆匆化好妆,重重的撞了一下初一的肩头,走了出去。
    初一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主子让他过来不过是为了分散这个蠢货的注意力罢了,防止他发现这戏服之上的端倪,要他说,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这种蠢货竟然劳烦他出手,还真是有损他的威名。
    “果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初一的身后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女声。
    初一转身一看,顿时做狗腿样:“哎呦,我的青瓷姑奶奶,您这是打哪来啊?您这刚一露面,就夸赞小的,小的我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青瓷的眼角不自觉的带出一抹笑意,却依旧严肃的开口道:“要说这卢公子吧,人家也是帝都有名的能言善道,只是人家说的可都是好话,你这张臭嘴说出来的可都是坏话!”
    “呵呵,我这是对着好人说好话,对着臭人自然是说臭话,小姑奶奶你觉得我说的是什么话?”初一抱着怀有些俯视的看着青瓷。
    青瓷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初一却再次插嘴:“他就是嘴里能开出花来,主子也不会让他活过今天,所以你若是相中了那个小白脸,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思吧…哎。”
    “你!”青瓷有些怒道,不过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道:“哼,要说脸白,他可是比不上你脸白吧?我看你倒是更像些小白脸!”
    “呀!听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欢小白脸呢?莫不是你看上了本公子…不过这话说回来,我觉得我们主子的脸比我还白,那你是喜欢我们主子还是喜欢我呢?”初一有些严肃的开口。
    青瓷心里一急,那是小姐的男人,她怎么会喜欢,随即开口道:“我当然不喜欢你们主子!”
    初一一脸了然,沉痛的开口道:“原来你暗恋本公子多年了。本公子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你,我改还不成么?”
    青瓷脸色铁青,一巴掌呼了过去,随即怒道:“你别臭不要脸了!本姑娘喜欢的是初二!不像你这么啰嗦又有型!”
    初一本是躲的过去,只是听见青瓷的话后却是一愣,硬是没有躲开,心头升起一丝不悦,她喜欢初二?那个木头。!
    青瓷看了看初一脸色的五指印,心情愉悦的转身离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初一却是紧盯着青瓷的背影,双眼微微眯起,她说真的?初一的心情莫名的有些不悦,便把自家主子的话借来用用,十分牛掰的喊道:“死木头!你给我滚出来,老子不喜欢别人惦记老子的女人!”初一一边撒丫子就开跑,一面扯着嗓子嚷嚷起来,看的那些忙碌的小太监一个个都以为见了鬼。
    另一面卢引玉刚一出场,众人便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似乎想要瞧瞧这帝都名角的风采,沐寂北则是直接将目光落在了那身戏袍之上,小脸几乎要皱成了包子。
    这卢引玉是要有多倒霉,演什么不好,偏要演皇帝!
    沐寂北不知道的是,初一早就在殷玖夜的命令下,将卢引玉的那些戏袍撕毁殆尽,这卢引玉本身能演的角色就不多,首先因为卢引玉是这场风波的主角,自然不能演个配角,其次,这大喜的日子也不能演哭丧的戏,所以在初一的一番捣毁之下,便只能演皇帝了。
    沐寂北只是低着头,兀自吃着叠中的水晶糕,也懒得抬头去看,只等着哪个眼尖的一声惊呼,看出那戏袍上的端倪。
    青瓷回来后心情似乎特别好,好似打了一场胜仗,沐寂北掀了掀眼皮,开口道:“碰见谁了?”
    青瓷一愣,却还是开口道:“初一那个混蛋。”
    沐寂北笑道:“怎么,他和你表白了,这么高兴?”
    “小姐!”青瓷有些恼怒,沐寂北只是笑笑,没有开口,青瓷却是解释道:“我只是甩了他一巴掌,又看着他吃瘪,心情愉悦的很!”
    沐寂北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没有再开口,只是却把青瓷眼角眉梢之间的那份愉悦记在了心里,在她看来,这两人倒是也般配,只是初一却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整日看似嬉皮笑脸,可实际上却也心思深沉,若不是有几分能耐,殷玖夜会让他作为鬼面之手?
    “小姐。?”青瓷眼尖的发现了什么,忙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口问问自家小姐。
    沐寂北顺着青瓷的目光看去,发觉青瓷也终于发觉了戏服的不对,立即拿起一块水晶糕,直接塞进了青瓷的嘴里,看着青瓷瞪得溜圆的眼睛,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既然青瓷发现了,那么自然也有旁人发现了,自己现在只需要静待这一幕被人捅破罢了。
    果然,随着卢引玉表演的进行,四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纷纷攘攘的几乎快要把卢引玉唱戏的声音盖了过去。
    “哎,张大人,我这眼睛没花吧?”一大臣对着身边的人开口道。
    “你也瞧见了?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都没敢开口,要不再问问身边的的…”这张大人看起来似乎要谨慎的多。
    “王大人,你瞧着戏袍上的那只龙有几只爪?难道是耳聋眼花,数错了?”之前隐晦的议论渐渐升级到了明面上来。
    “我数着是这个数…。您呢?。”
    “我也是啊…那应该没错吧…”
    戏剧的流传很广泛,历史可以追溯到上千年前,然而戏剧之中总是会有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像是皇帝太后和钦差一类的自然是不能少的。
    前人为了区分,便将戏服之上的龙袍里的龙做成八只脚的,不会和真正的龙袍冲撞,犯下滔天罪过。真正的龙袍之上有九只龙脚,用此区分界定。
    而今这卢引玉身上的戏袍上,却被殷玖夜多安了一只,这被皇上发现,怕是不死也得死了。
    在这片大陆之上,几乎每个朝代都有着妄图谋反自己称帝之人,往往在野心膨胀的难以控制之时,便会自行命人裁做龙袍,而后自己龙袍加身,私底下称王称帝。
    过足了瘾之后,又会将龙袍收好,防止被人发现,重新开始自己屈居人下的日子。
    所以这龙袍可以说是历朝历代充当谋反罪证最多的一件东西了,而今卢引玉身穿这九爪金龙,面对群臣,表演的尽是颐指气使的气派模样,更是因为自身功力深厚,仿佛都入了魂,到真是一个活脱脱的皇帝呢!
    就算卢家家主再有办法,这次怕也是回天无力了。
    皇帝愣愣的看着大殿之上的卢引玉,只觉得一条飞龙直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仿佛那人才是真正的皇帝,那拿捏做派,权衡之术,甚至是帝王的威严,皆是表演的淋漓尽致!
    皇帝的眉头微微蹙起,卢家家主心中咯噔一下,直道不好!
    沐建宁一直在揣摩着皇帝的心意,直到瞧见皇帝的眉头微微蹙起,才开口道“陛下,你看臣妾是不是眼花了,怎么数着那龙好似有九只脚呢?一定是臣妾看错了吧。”
    皇帝紧抿着双唇,一双浑浊的眼落在了卢引玉身上,卢引玉本是唱的起劲,颇有些酣畅淋漓的感觉,只觉得自己这皇帝演的,真是舒爽,直接把自己刚才险些受死的忐忑和慌张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四周吵杂四起起来,他才渐渐的觉得不对,动作不由得也变得缓慢起来,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更是竖起了双耳探听他们在议论什么。
    仔细听了许久,只觉得这些似乎在讨论着什么真龙上身一类的话,仔细思索了许久,不由得大惊,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自己身上的真龙。
    皇帝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开口道:“大胆!卢引玉,你这是公然向朕叫嚣吗?还是你们卢家以为担着君子之家的名声,就想取朕而带之!”
    众大臣齐齐跪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卢家家主更是只觉身心疲惫,颇有些力不从心之感,这事情一件接一件,权势针对卢家而来,自己当真是走的艰难。
    卢家家主这次不敢再开口,只好低着头不做声响,心中却在咒骂着自己这个蠢儿子,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真是要把他的肺子都给气炸了!
    “微臣不敢。回禀陛下,实在是微臣前往的时候,那些戏服都已经被人…”卢引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心中无比惶恐,猛然想起了之前换衣服的场景,他见着那些衣服都被人扯坏,便想着好好检查,可谁知那个男人却突然出现,几次三番开口都是挑起了他的怒气。
    他的心思便落在了那男子的身,根本没有想着再好好检查衣服的事情,卢引玉看向那个一身黑袍静坐的男子,额上的汗一滴滴滑落,整张脸花了起来,十分的狰狞可怕。
    是因为他说不希望有人惦记自己的女人,所以才要除掉自己的?没事的没事的,父亲一定会救自己的,三弟今日已经死了,若是自己再死,父亲就只剩下大哥一个孩子了,父亲一定会救自己的。
    皇帝看的心烦,开口道:“好了,朕不想看见他,给朕拉下去直接斩了!”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人敢出声,气息压抑的吓人,这一天实在是过的太心烦了,到底是出了多少事情,想一想,怕是谁也再难笑的出来。
    “卢爱卿,这次你不用以死明志了吧?刚才你请求朕务必要处罚卢引玉,如今朕直接命人将他斩了,你觉得这惩罚可够?用不用再将你们卢家一门也株连九族!”皇帝少见的气息凌厉,可见今日之事到底让他有多气愤。
    “微臣不敢。”卢家家主的声音有些僵硬,他之前以为事情已过,便将话给说死了,没想到如今再次事发,皇帝将这些话都还给了自己,根本再没有为二子求情的权力,如今看来,只能舍弃这二子了,卢家家主的心剧痛着。
    “哼!你们这卢家还真是大胆,哀家一场好好的寿宴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这就是传说的圣明之家?哀家看来,你们卢家就是在把世人当傻子,戏弄着众人!如今,哀家看这寿宴倒是没有什么再继续的必要!”太后的脸色也很难看,这哪里是一场寿宴啊,分明是一个被人操控的风波不断的阴谋之所。
    卢家家主始终低着头,如今看来太后对他们卢家的印象怕是也很不好,太后代表的是郭罗氏族,虽然这些年来有些隐世的态度,可到底是位高权重,更何况,卢家家主并不认为,这郭罗氏真的就会一直这没落下去,要知道,太后可是还有个作为南燕王的儿子,这皇权争夺,转瞬即逝,再没有确定立场之前,万万不能得罪任何一方。
    沐寂北没有开口,这卢家发生这么大的事,皇帝却是不敢要了卢家一族的性命,看来皇帝多少也是忌惮卢家的声望,而且多少年来,得到过卢家救助扶持的人数不胜数,这些人之中有的是政敌,有的是仇家,有的比起卢家权势还要大,有的卑微到尘埃,可是这些人却都对卢家存着感激之心。
    常常有人道,若是乞丐去卢家讨要,总是会换上一件崭新的衣服出来,若是勤劳的人,卢家家主便会帮着他们找一份差事,若是那种好吃懒做只想着讨饭的,他们倒是也都会施以饭食,是以卢家的口碑真是好的不得了,在百姓之中的声望也是极高,甚至是那些地痞流氓也都不会说出什么不好来。
    “爹!爹!救我。救我!我是冤枉的啊,我是冤枉的。这明明就是有人设计于我!”卢引玉顶着一张大花脸,狼狈的呼救着,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最后的命运。
    卢家家主却宛若没有听见一般,一言不发,只是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爹。爹!你不能不管我!”卢引玉有些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满脸的汗水打湿了衣襟。
    卢引玉突然看向沐寂北,是她,就是她!他怎么会小看她,他为什么没有忍住竟然开口挑衅,这个女人心计之深沉前所未见,还有那个恐怖的令人胆寒的男子!他是有多蠢,才会去招惹两人!
    “哈哈哈哈!爹,你舍弃一个又一个儿子,装作正人君子,实则暗地里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后你到底会得到什么?哈哈哈哈。总会有人来惩罚你的!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会遭到报应的!哈哈哈…”卢引玉见着自己父亲的冷漠,有些发狂,一下子将这些年来对卢家家主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卢家家主脸色一暗,却只是道:“你自己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如今却怪罪为父不能救你,引玉啊引玉,你到底是何时换了副心肠!”
    卢家家主为自己开脱着,可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却带了几分审视,今日接连揭发了两位卢家公子,这卢家难道真的如看起来的这般君子如竹吗?不少人已经开始产生怀疑。
    其实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这些年来卢家实在是很少让人抓住什么把柄,一次次的事件都打消了他们的怀疑,时间久了,便也习以为常了,跟着认为卢家确实是如传闻一般了。
    卢引玉被拖下去之后,场上的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乐师没有再奏乐,众大臣也都心事重重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皇上和太后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这场寿宴似乎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多伦此时则是站起了身来,跪到了太后面前,神色忧桑:“母后,都是多伦不好,竟然将母后的宴会搞成这个样子,多伦本以为以多伦的本事,一定能给母后一个最繁盛的宴会,却不想竟是风波不断,说到底,都是多伦准备不足。”
    太后听了多伦的话不由得打量起这布置的格外恢弘的大殿,整个殿堂都闪烁着金光,宽敞的铺陈着的红毯,绛紫色的软罗轻纱帘帐,上面缀满珠玉,每三两个长桌后面,便放着一架暖炉,炭火烧的还旺,不会让穿的少的女眷感到寒凉。
    太后拍了拍多伦的手,开口道:“这不怪你,你的心意哀家都看的到,一看这布置,便知你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多伦跪在太后面前,却有些泫然欲泣:“不,都是多伦的过失,若是多伦之前让人检查好乐器,便不会发生音变,若是多伦不引荐孙夫人,便不会被人利用,影响皇兄心情,若是多伦让人提前检查好寿礼,识破那诗句,便也不会有反诗一事,若是多伦能替卢二公子检查好戏袍,便也不会…”
    太后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也无需自责,你的心思母后自然都是了解的,可偏生有那些狼子野心的人不让哀家和陛下安生,怎么也怪罪不到你头上!”
    多伦低着头,听着太后再次将矛头对准了卢家,不由得微微蹙眉,这卢家可是她手中的一杆枪,若是就这样废掉,对她实在是多有不便啊。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沐寂北竟然一次就能干掉两个卢家的儿子,她还是小看她了!
    “母后还是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了,多伦特意请雕廊玉砌的师傅用难寻的点翠之法,给母后做了一只凤钗,母后您倒是瞧瞧喜不喜欢。”多伦想着先压制下太后对卢家的怒气,至少不要这么针对,不过看来此次受益最大的人可是安月恒啊?
    什么损失都没有,还落的皇帝派兵,不过这六皇子似乎是个变数,这次归来,多伦凭借对无数男人的经验,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过倒是也不排除人经历了大的变故和生死之后,终于长进了。
    若是这六皇子也能胜了,她们这一局最后可是惨败!
    多伦身边的太监连忙将精致的带着香气的盒子带上,多伦那涂着丹寇的手指轻轻打开,双手将其呈到太后面前。
    “母后,您瞧瞧,这只凤钗您可还喜欢,凤凰的双眼用夜明珠镶嵌而成,凤尾采用点翠之法,戴在母后头上,一定是堪比日月!”多伦暗藏妩媚的风情一本正经的对着太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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