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我就不生气!”
    “我……”
    “我已经生气了!”声音,有意微微加重。
    “……我……我只是有点害怕,害怕你是骗我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低。
    “骗你?”祁千昕闻言,望着臂弯中的人,从她的神色中,他发现,她竟是这般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以前,有一个人,他也说不会不要阿楚,也发誓,但是,他说话不算数,他……”为什么要说话不算数呢?为什么就不能说到做到呢?既然做不到,又为什么要发誓呢?声音,不知不觉含上了一丝轻微的哽咽,不知道,生病,是不是都会让人变得异常的脆弱,“他不要阿楚了,真的不要了,不管阿楚怎么求他,他就是不要阿楚!”
    南宁国的天牢,叶景铄的折磨,庄君泽的蛊毒,其实,都远不及那一个人的转身!
    他们,伤的,是身,只要敷药,伤口,很快就好了!
    但是,那一个人,他伤的,是心!
    心,要上什么药呢?
    “他,不要阿楚了,阿楚的心,好痛好痛!”自己,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一个人,但是,却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一个人。而,每一次的想起,心,都是痛的无以名状。双手,忍不住摸索着搂着自己之人的手,再将他的手,紧紧地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这里,好痛!”
    祁千昕的手,触在秦楚心脏的位置,此刻,她口中说的那一个人,是让她‘心痛’么?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自己的手,深深地伸入她的心脏,将那一个令她心痛的人,从她的心脏中,挖出来,然后,狠狠地扔掉!
    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
    “以后,不可以再为别的男人心痛,当然,你的祁叔叔除外。不过,你的祁叔叔,绝不会伤你的心,让你心痛的!”命令的话,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以后,不可以再想着别的男人,当然,你的祁叔叔除外!”霸道的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以后,不可以再从你的口中,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宇,当然,你的祁叔叔除外!”毫不掩饰的独占!
    秦楚听着那一道强势的不容人反驳、必须接受的声音,心中,不觉得撅起了一口气,身体,缓缓地坐直,用着同那一道声音无二的语调,一字一顿道,“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许说‘不要阿楚’!”
    “以后,不管要去哪里,你都必须带着阿楚!”
    “以后,你要听阿楚的话!”
    闻言,祁千昕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这一个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人,忍不住轻轻一笑,自己,与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较什么真,估计,明天一早醒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是做不到么?“快些说话,说你都听我的!”
    “好,我说,我答应,全部、通通、每一条都答应!”
    “那我们拉钩!”
    手,茫然的向着前方伸出。
    祁千昕看着面前那一只握着拳,只伸出小拇指的手,又是止不住轻轻一笑,而后,将自己的小拇指,勾了上去,道,“这样,总该相信了吧?”没想到,面前的人,还是一个挺霸道的人!让他以后,都听她的话?恩,这个,需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你真是一个好人!”
    秦楚在勾了手指后,脸上,露出来一抹大大的笑容!
    “我要是好人的话,你今天,就不会生病了!”祁千昕可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手,捏了捏面前之人的鼻子,道,“好了,现在,勾也拉了,可以睡觉了吧?”
    “不,不困,不睡!”
    明明已经困的要死,但却倔强的说‘不睡’,是害怕,此刻的那一抹‘安心’,在自己睡过去后,就会消失不见么?害怕明天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么?害怕终是,只剩下一片冰冷么?
    如果,注定是那样的结果,那么,就让此刻的‘安心’,再多留一点时间吧!一点、一点时间就好!
    祁千昕将手中还拿着的那一只药碗,往不远处的桌子上,轻轻一掷,只见,下一刻,碗,已经安安稳稳的落在了桌子上。之后,手,轻轻地抚了抚面前之人的头发,直接将她放平,拉过被子,给她严严实实的盖上,道,“听话!”两个宇,十足命令的语气,却不知,包含了多少宠溺在里面!
    “那你,不走!”
    身体,尽管躺下,但是双手,却依旧紧紧地拽着那一袭衣摆,怎么也不愿松开!
    “不走!”
    “那拉钩!”
    “好,拉钩!”
    两个人,真是的,又如小孩子一般拉起勾来!
    秦楚躺在床上,忍不住笑了,拉着衣摆的手,时不时的动一动,以此来确定,那一个人,并没有离开。
    祁千昕几乎是纵容的看着床上之人的小动作,而后,带着一丝无奈的闭上了那一双魄丽的凤眸!
    久久,久久的安静!
    “你,睡了么?”
    “睡了!”
    “不睡,好么?与我说话!”
    “已经睡死过去了,说不了话了!”
    “可你现在还在说话!”
    “那是梦话!”
    “好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床榻上的人,传出平稳的呼吸声,祁千昕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唇角,含着一抹浅浅的弧度,止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难道,自己失忆了,智商,也会下降?不然,怎么会那么无聊的和人玩拉钩?
    起身,准备离去。
    却发现,衣摆,仍旧被那一双手,紧紧地拽着!
    祁千昕试着掰了掰,但是,他每动一下,就可以看到,床榻上的人,眉宇,会跟着皱一下!祁千昕微微沉默了一下,正想将那一角衣摆划开之时,只见,那一双原本拽着自己衣摆的手,缓缓地、缓缓地松了开来!
    心,忽的划过一抹异样!
    祁千昕重新在床沿坐下,拉过那一双手,将自己的衣摆,塞了进去,道,“可是你自己不让我走的,明天,可千万别说我败坏了你的‘名节’!”
    不过,嫁不出去也好,祁千昕坏心思的想!而后,又接着道,“安心睡吧,我不走!”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拂照进屋内,悄悄地见证了此刻如画的一幕!
    ……第二天。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在床榻上那一张安然沉睡的容颜之上!
    许久,只见,床榻上沉睡之人,如蝴蝶的羽翼般,静静地垂在眼帘处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而后,如羽扇般,缓缓地、缓缓地掀了开来!
    阳光,直射入眼!
    秦楚不适的伸手,挡了挡,记忆,只停留在昨夜,自己再那一个人的背上,睡着了,之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一个人,在床榻上,仔细的想了想。片刻,秦楚掀开被子,起身。这才发现,被子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小黑点,像是药汁,洒在了上面一样。
    轻轻地呼吸间,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药味!
    难道,自己昨夜生病,喝药了么?
    这般想着,秦楚感觉到了口中的苦涩,记忆,开始一点一滴,播放在脑海中!
    忍不住,深深地闭了闭眼晴!
    ……楼下。
    祁千昕一脸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冥夜十三骑’的面前。
    ‘冥夜十三骑’不由得打量起心情显然非常不错的祁千昕,眼底,一致划过一丝古怪的光芒!
    祁千昕并不解释。因为,昨晚,他是准备离开的,是那一个人,自己拉着他,不让他走的。所以,怪不得他,所以,不解释,也怪不得他!
    “皇上……”
    “别叫我‘皇上’了,叫我‘公子’吧!”‘皇上’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
    ‘冥夜十三骑’犹豫了一下,改了称呼,道,“公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你是否现在就用?”
    “等一下,等小姐醒了,再一起用!”祁千昕说着,抬步,向着屋外走去。
    这里,到处可见树木,空气,特别的清馨!
    ……屋外。
    圣英一大早送来食物,对着恰巧走出屋子的祁千昕有礼的道,“叔叔,早!”
    祁千昕的好心情,在‘叔叔’这两个宇下,微微打了一个折扣,但语气,却听不出丝毫的道,“圣英公子,不知道你这么早前来,所谓何事?”
    “我娘说,你们刚刚来这里,对这里,定然还不熟悉,所以,让我送一些食物来给你们!”圣英笑着说道。
    闻言,祁千昕示意身后的‘冥夜十三骑’,将食物收下。
    ‘冥夜十三骑’中的其中一人,上前来,接过圣英手中的食物蓝,道,“多谢圣英公子了!”
    圣英显然很不习惯别人唤他‘圣英公子’,道,“你们都叫我‘圣英’就好了!”
    祁千昕望着还站着不动的圣英,丝毫没有要请人进屋坐一下的意思,他可还记得昨夜自己找了一夜,那一个人,却和面前这个人有说有笑在一起的那一幕!
    圣英后知后觉的发现,面前的人,似乎真的不喜欢自己,可是,他也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犹豫了一下,问道,“叔叔,阿楚昨夜‘淋雨’了,身体没事吧?”
    “有我‘整夜’‘照顾’她,当然没事!”
    祁千昕笑着回答,但是,那‘整夜’、‘照顾’四个字,音调,怎么和其他的字,有明显的区别呢?
    ‘冥夜十三骑’看着面前的那一袭红衣,分不清那一袭红衣的反常,到底是因为失忆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刻楼上那一个还在沉睡的人!
    圣英是有些‘喜欢’秦楚,可能,是因为她比族内的少女好看,也可能,是因为她是从外面来的,让人止不住有些好奇,但是,自昨夜,将话说开了之后,那一丝‘喜欢’,就已经不存在了。更或者说,其实,那一丝‘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只是自己之前,没有弄清楚而已!
    所以,此刻,圣英听着面前之人的话,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道,“阿楚没事就好了,不过,我可以去看看她么?”
    祁千昕看着圣英,他是没有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还是…………楼上的房间。
    秦楚听到楼下的声音,探出窗子,往楼下看了看,而后,拿起桌子上的针线,下楼去,准备将昨天借来的针线,让圣英带回去。
    ……“我是说,我昨夜,照顾了阿楚‘一整夜’! ”话,需要讲的那么明白么?难道,就不能去联想一下?一个男人,在房间内,照顾了一个女人,一整夜……圣英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这时,一道声音,突的从屋内,传了出来,紧接着,一袭白衣,快步的步出屋子,“你胡说什么?”就算是真的,但是,用得着弄得人尽皆知么?还照顾,还一整夜。
    祁千昕回头望去,面色有些不好,她就这么急着对面前的人解释?
    秦楚侧头,没有看祁千昕,走近圣英,将手中的针线,递了过去,道,“圣英,这针线,你带回去吧!”
    祁千昕听着那一道‘轻声细语’,再想着面前之人之前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顿时,用力的一拂衣袖,转身就进了屋。
    ‘冥夜十三骑’中一半的人,也跟着进屋,快速的将早点摆放了出来。
    “都坐下吃吧!”祁千昕坐下,看着满桌子的早点,淡淡的说道,并且,开始动筷子!
    “公子,不等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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