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将苏寻欢推出屋子,让他去屋子外等着。
    苏寻欢无法,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烦。”
    秦楚也不解释,在苏寻欢出了屋子后,反手将屋子的门关上,对着封洛华道,“洛华,我想要去北堂国,但是,庄君泽他认得我们,所以,我们要改变一下样子。”
    封洛华望着秦楚,他的一头白发,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
    秦楚似是知道封洛华在想什么,让他在凳子上坐下,自己,则是绕到他的身后,将他用一根简单的木管,束着的白色长发,放了下来。
    纤细的手指,涂了一点药物,在那一袭如雪的白发间,来回的穿梭。
    一会儿后。
    只见封洛华一头白发,变为了一头如缎的乌发。
    封洛华不可置信的撩起自己的长发,放置眼前,“小姐,这……”
    “还有这个。”
    在封洛华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秦楚又拿出了一张类似人皮一样的东西,道,“这些,是我参照老前辈教我医术。”以及结合了现代的医学知识,“做的人皮面具。”
    “何为‘人皮面具’?”
    封洛华从未曾听说过世间竟有这样奇怪的东西。
    秦楚不语,只是让封洛华闭上眼睛,取下他面上的面具后,将手中的人皮具带在了他的脸上,转瞬间,只见一张陌生的、平凡的脸孔,出现在了秦楚的面前。秦楚拿过一小小的镜子,让封洛华看。
    封洛华倏然站了起来,手,缓缓地触上自己的脸。
    “洛华,以后,你就不用再带着面具了。”
    秦楚说着,也为自己也带上了一张人皮面具。一张平凡至极的脸,顷刻间,便出现在了封洛华的眼前,“洛华,你觉得怎么样?”
    封洛华的手,轻轻地触上秦楚的脸,又快速的收回,‘平静、的道,“很好。”
    闻言,秦楚缓缓的笑了,道,“那我们走吧。”
    屋外。
    苏寻欢左等右等,耐心,终于一点点的消失殆尽,走到门前,一脚便将房门重重的踹了开来,但却见屋内空空如也,连半个影子也没有。
    搞什么鬼?
    苏寻欢微微皱了皱眉,这时,只见屋内的桌子上,放着一只小小的瓷瓶,瓷瓶下,压着一张纸。
    拿起纸,展开:
    苏寻欢,我们走了,这些日子,多谢你了。瓷瓶内的药,可以解开你身上的毒。但是,还是奉劝你一句,以后,莫要再做‘采花贼’这一行业了。毕竟,采的花多了,终是会引来蜜蜂蜇的。
    苏寻欢的唇角,止不住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拿着纸张的手,轻微的颤抖,什么叫‘采的花多了,终是会引来蜜蜂蜇的’?秦楚,你最好不要再被我苏寻欢见到,否则……否则……捅十个马蜂窝来蜇你……
    天下纷争,百姓流离失所。
    秦楚一袭白衣,男子打扮,和同样一袭白衣的封洛华,行走在萧条的古城,所过处,行医济世,很快便被人传颂开来。
    而匈奴人,自从那三十四人一举夺下北堂国的一座城池后,气焰,开始一点点的嚣张了起来,频频的进攻北堂国。而他们所选的目标,每每都是北堂国不起眼的小城。
    这一日,北剂城,北堂国边境处的一座小城。
    萧条的街道上,行人的数量,少的连一双手都可以数过来。
    两袭如雪出尘的白衣,优雅的坐在街道中央、无人的茶寮内,悠闲自在的自斟自酌。
    “小姐,北堂帝一个时辰后,便会到达这里。”其中,一袭白衣的男子,缓缓的对着自己对面那一袭白衣的‘男子’说道。
    ‘男子’点了点,语音清调无波的道,“你去城外助一把匈奴的人,半个时辰内,将他们引进城来。”
    “是。”
    话音刚落,只见茶寮内,只剩下一名白衣‘男子’。
    一袭男装的秦楚,淡淡的望着四周空荡荡的街道,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唇畔,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庄君泽,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有神秘人相助,原本渐呈溃败的匈奴人,竟在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内,便一举夺下了北堂国的北剂城,气焰嚣张的入城,到城内每一家每一户搜刮钱财。
    同一个茶寮内,原本一瞬间消失不见的白衣人,忽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位置上。
    “小姐,匈奴人已经夺下城池,现在,已经进城了。”
    “恩。”
    秦楚笑着点了点头,为封洛华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道,“辛苦了。”
    封洛华缓缓一笑,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的喝了一口。
    这时,只见一行匈奴人,从街道的尽头走来。
    秦楚抬头望去,眉目含笑,对着对面的封洛华示意了一下。
    封洛华会意,手中的茶盏,倾倒出几滴茶水,指尖,轻轻一弹,晶莹剔透的水滴,便直直向着街道上一名在看到匈奴人后、转身快步逃走的行人而去。
    但见那一名行人,毫无征兆的猛然跌倒在地,片刻间,被凶神恶煞的匈奴人,团团围住。
    “各位匈奴大哥,请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还有老母和妻儿要照顾,这些钱,都给你们,都给你们。”跌倒的行人,满脸惊恐的看着四周手拿着刀剑、团团围着他的匈奴人,颤抖的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一股脑儿的拿了出来。
    匈奴人一把夺过行人手中的财物,但依旧不满足,恶声道,“这么一点?还有呢?”
    “这已经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行人颤抖的想要后退。
    “兄弟们,搜。”
    匈奴人当然不会相信,在其中一个下令‘搜’的时候,都同时涌了上去。
    行人退无可退,只能让匈奴人将自己浑身上下搜了个遍。
    “没有。”
    搜查的结果,并没有在行人身上收到多余的钱财。
    匈奴人面含怒色,更有甚者,眼中,划过一抹杀气,抬起手中的刀,一刀就向着地上的行人砍去。
    然,高高抬起的刀,还没有落下,便‘无缘无故’的化为了一小段一小段的碎铁片。
    那一个举刀的匈奴人,一时间震惊异常,手中的剑柄,砰然从手心滑落其他个匈奴人,也震惊的后退了一步。
    但,就有个别不信邪的,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刀。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匈奴人全都止不住的后退,惊恐至极的看着地上的行人,好像他是什么妖魔鬼怪。这时,两袭白衣,翩翩然从不远处走来。
    秦楚无视面前的匈奴人,上前,亲自扶起地上的行人,亲和的道,“大叔,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那一名行人,先是点了点头,后又紧接着摇了摇头,心中惊惧为散,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秦楚安慰行人的恐惧,“大叔,没事的。”
    封洛华站在秦楚身侧,手掌,轻轻一拂,只见,前一刻还握在匈奴人手中的财物,此刻,已经握在了封洛华的手中。
    秦楚伸手,接过封洛华手中拿回来的财物,放回到行人手中,道,“大叔,这些财物,你自己拿回去。”
    行人拿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财物,手,不停地打颤,余光,在触到匈奴人手中的刀剑时,更是猛然一抖,将财物,直直掉在了地上。
    秦楚弯腰拾起,再次递还给行人,“大叔,别怕,你先走吧。”
    行人顾不得什么,拔腿就离去。
    匈奴人直到行人跑远了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一刹那,恍若饿狼般将秦楚和封洛华团团围着,握着刀剑的手,都作出一副随时要人性命凶狠的样子。
    秦楚淡淡冷笑,负手而立,清越的声音,似是说给面前的一行匈奴人听,又似是说给遥远的身后,那一行不知道勒马看了多久的人听。
    “成王败寇,你们既然胜了,自然可以占领这座城池,但是,你们烧杀掳掠的行为,着实有些让人看不过去。即使像我这般不愿多管闲事的人,也忍不住想要管上一管。”
    匈奴人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你想要如何?”
    “我要你们退出这座城池,并且,将目前占领的城池,一并归还北堂国,以后,决不再侵犯北堂国一城一池。”
    淡淡的语气,语调没有丝毫的起伏,就恍若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但,那一股无形中流露出来的气势,却容不得人抗拒分毫。
    匈奴人在那一股压人的气势下,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但环视一周,占着对方只有两个人,而自己人多势众,压下去的气焰,忽的生了起来,“你们若现在向我们磕头求饶,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是么?”
    秦楚似笑非笑。
    而在她的笑声中,只见所有匈奴人手中的兵器,都化为了碎铁片,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匈奴人一时间无法抑制的恐惧开来,步步后退。
    秦楚面上带着微笑,步步逼近。
    远处。
    一行勒住马的人,将面前的一切,丝毫不漏的尽收眼底。
    其中,一名美貌绝伦的白衣女子,勒着缰绳,缓缓地上前一步,对着最前面的白衣男子,恭敬的道,“主公,前面的两个白衣人,应该就是‘楚神医’和她的‘师兄’了。”
    庄君泽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摩挲着牵着缰绳手的手背,静静地望着前方。
    ‘楚神医’的大名,在几天的时间内,几乎已经传遍了天下。
    传言,她的医术,远胜过神医的传人——秋容若,传言,她行医济世,菩萨心肠,传言,她可以令死人复活,传言……
    还有她的师兄,传言,他的武功,天下第一,世间,绝无对手。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两个人!
    其实,庄君泽早在一开始收集这两个人资料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收为己用’的意思,而此刻,更加坚定了一分。
    然,杀意,也更加坚定了一分。
    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杀了!
    只是,那一个人的身影,看上去,怎么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秦楚与封洛华两个人,逼着那些个匈奴人,一步步退出了城池。
    城楼外。
    进入城池的匈奴人,集聚一处。
    秦楚淡笑从容的面对着面前数以千计的匈奴人,风过处,衣袂翩飞,平凡的容颜,却透着一股出尘之姿。
    城楼上。
    庄君泽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城楼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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