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一脸懊恼,抱怨道:“本来凌晨看到那会就想出去,结果校长不让,说争夺的人多了,易起争执,非要拖拖拉拉到了下午才让我们出去,现在去估计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就只能捡一些别人看不上的,哎,咱们校长别的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哈哈大笑:“长江校长出了名的稳重,你这胆子小的话要是被他听到,估计老大你就完了。”
    络腮胡子讪笑:“我其实并没有说校长胆子小,就是过于稳重了一些,就这意思,大家不要多想。”
    秦方阳微笑:“我倒觉得校长思虑得是,凌晨那会出去,风险实在太大!无数高手都在夺那头汤,就凭你抢得过人家?抢不抢得过还在其次,把小命丢掉才是冤枉,还是这个时候出去更稳妥,还是那句话,人才是关键,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抢不到最好的,但是也绝对有收获。而且没人眼红,稳妥,多好。”
    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老秦,下次咱们一起出去。”终究不敢再说校长胆子小了。
    秦方阳笑了笑,道:“好。”
    双双拱手,行古武士礼,就要分别。
    左小多突然开言道:“且慢。”
    络腮胡子皱眉:“嗯?”
    “这位老师,我会点相术,你们这一次出去,看起来是会有所收获,但有所得的前提乃是方位,当前的方向可不行,要不我帮您们算一算?”
    左小多笑得很是天真无邪,煞有其事。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当前所行前路有歧,难有所得,若是想要有所收获,须得另觅他方,只要既定方向对了,自然收获多多。”左小多认真的道。
    “你会看相?想要给我们指点前路?”络腮胡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摆手:“走!”
    显然是绝不相信。
    秦方阳此际却是心中陡然一动。
    左小多现在突然站出来拦住说要看相,这绝对不符合常理啊。
    这等重要关头,谁会听你扯淡?
    但左小多并不蠢。
    既然这个时候提出来,却又是有什么用意?
    看了做小多一眼,秦方阳踏前一步,拦住络腮胡子,笑道:“老刘,我这学生,的确能够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要不你让他看看,大家求个心安,尤其是让我跟这小子心安,也是好的。”
    络腮胡子刘哥皱皱眉,一脸的不耐烦,但秦老师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得按住脾气,道:“好吧,小家伙,来帮我看看,我们这一去,要往哪方才有收获?”
    口气很是戏谑。
    左小多凝眉想了想。
    煞气西来,往东而去,自然东西双边都不安全。
    但自己的这点认知难有说服力,更加没有名声在外,无异空口白话,何能取信于人。
    那又怎么让他避过死劫呢?
    光看这人说话谈吐,乃至与秦方阳之间,可见绝不是坏人。
    尤其是,当前之人,才算是自己正正经经的第一相主,绝不可以失手。
    “要不这样,您请赐个字吧。”
    左小多沉吟了两秒道。
    络腮胡子大汉越发不耐烦,就用脚在自己身前一划,道:“就这个字,你看看。”
    左小多低头看去,却是一个“一”字。
    从东到西,随随便便用脚一划,居然有几分法度森严的感觉。
    其他九个人也嘻嘻哈哈的围成一圈,看着络腮胡子写下的这个字。
    “老大用脚一划,就是一个字。”
    “居然写的还不错。”
    “这个字写的好像一个扁担……”
    “看看这小鬼说啥。”
    ……
    左小多深深的叹了口气。
    秦方阳的眼睛始终看着左小多的脸,左小多的眼。
    在左小多第一次判定十个人胜负的时候,秦方阳就已经知道这家伙不简单,因为他自己当时的判断,与左小多的判词是有出入的,而最终结果,是左小多全对,他之判断有误。
    亦是从那时开始,秦方阳得出一个结论:左小多或者是真的会看相。
    若是说左小多的观察力比自己还强,打死秦方阳那也是不肯承认的!
    而今日这一把,正可印证自己的判断,看个相,怎么也不会造成更坏的结果不是。
    “这个一字……不好。从东到西,无处躲藏。一字,更是‘死’字的起笔,诸位欲往纷争之地,征兆不祥已极!”
    左小多脸色凝重,语出惊人:“所以,东西两面,包括从东贯西联通之直道,决不能往!”
    络腮胡子大汉刘哥眯起了眼睛,道:“哦?”
    “你们一行十人,一字,也是十个人的‘十’的起笔;十的起笔,死的起笔,一起……”左小多脸色凝重,声音变得沉重:“……死。”
    “我特码……”络腮胡子扬起手就要打下来。
    秦方阳一抬手,将络腮胡子的右手架在空中:“看相测字,不宜动怒。”
    随即看向左小多:“小多,你此言当真?事关重大,你可莫要玩笑!”
    “玩笑?我怎么会拿人命玩笑,自东以西确实凶险重重,九死无一生。”
    “那要怎么破解呢?”
    左小多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道:“你们十个人一起走,东与西不能去,最好连东西直道都不要碰;南面,乃是‘十’字之终点所在,更加的十死无生!唯有北方,才是生机所寄。”
    “北方乃是一字天高地阔之处,而且还是‘十’字从无到有起始之源,若是往北而去,不仅不会有危险,还会有不菲的收获。”
    左小多严肃的说道:“此行,宜往北,唯有北方大吉。”
    听罢左小多这一番生死判词,那个络腮胡子刘哥狐疑的瞪视着左小多:“虽然你小子说得煞有其事,但这一划,明明就是我随意用脚划的一下,你居然就说你看出来这么多,这也有些过分解读了吧?”
    左小多满脸郑重之色道:“人之生命,本就是这天地之间的最为奇妙之事,一动一静之间便有莫测玄机。人生在世,每逢大事,即便事前没有半点风声得悉,却难免会有一点点的感应……”
    “好比说……有些人在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出横祸之前,会做一些之前自己决计不会做的事情,比如有些健康的人突然心血来潮写下了遗书,比如莫名其妙的说起来一些身后事……”
    “又好比,有些人在灾祸来临之前,眼角会不断的抽搐跳动,而这种征兆,往往在事后得到印证……”
    “我辈修者,常闻心血来潮之说,就是在灾难来临之前,提前几天就感到心神不宁……这个我相信你们都有过。”
    “相对的,在某些喜事到来之前,也会有莫名征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特别的顺利,在在事例,岂非明证……”
    左小多一脸的庄严,一字一句的说到:“这些例子,至少在我看来,都是人之生命在冥冥中受到了的某些启示。而看相测字之法,则正是将这些上天给予人的启示,以一种相对形象的方式,表述出来。”
    那刘哥被左小多说得将信将疑,愣然半晌才道:“小子,你是说你大有道行,窥得天机,此刻指点吾等明路,避死延生,逃出死厄?真不是信口胡吹,忽悠我吗?!”
    “刘老师,您仔细回忆回忆,您在我动问之前,有认真设想过自己会写哪一个字么?而在我动问了之后,这个‘一’字随手而成,却也可以说是如期而至。可您为何只写这个字?写您的姓名,写其他的在心上萦绕的……不都可以么?为什么,非要是个一字呢?”
    “这就是,上天的启示,天机的映现。”
    左小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单手竖在胸前,漫声高唱一声:“无量~~~天尊!善哉~~~善哉!”
    ………………
    第34章 分道扬镳!
    刘哥等十个人被左小多忽悠的一怔一怔的,竟都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尤其是那位络腮胡子刘老师竟莫名生出面前这少年很有些神秘的感觉。
    那一身满盈的神秘气质,实在是不可小视,怠慢不得呀。
    刘哥顿了一顿,转头问道:“秦老师,您这学生家里是干嘛的?”
    刘哥对秦方阳知之甚详,知道自己这位老友平日里虽然处事安稳,安全第一,却不谙求神问卜之道,左小多是其学生,却精擅相术易理,那多半是来自家传。
    秦方阳此际也被唬得心头一愣一愣的,本能的挠挠头,道:“老刘,这会追究我这学生的师承没有更多意义,反正我是真感觉小多说的很有道理。这生死之事,万万不可大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络腮胡子咳嗽一声,目光愈发怔忡起来。
    以他本心而言,是真的不想信。
    但左小多刚才说的有一件事例,竟无巧不巧的正是他刚刚做过的。
    就在昨晚上,莫名的写下了遗书,将自己的身后事,尽都安排了一番。
    之前出去执行任务也好,做别的也罢,早已习以为常,家常便饭,何曾有过这等小家子气的做法;偏偏昨晚上,也不知怎么就想起来,感觉自己这一行其实是挺危险的,许多同伴每一次出去之前,都会事前写好遗书。
    一念陡生之余,心血来潮,便即效法其他同伴一般自己也写了一封。
    将自己的财产,各种账号密码,都交待了一遍。
    却没有想到今天早晨才刚出来,就遇到了左小多。
    叭叭叭的这么一说,令到刘老师心中打鼓不已。
    难道是我自己真的意识到不对吗?难道真的是上天的提示?
    “东,西,南吗?”络腮胡子喃喃问道。
    ……
    仍旧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不解,络腮胡子带着九个兄弟出了校门。
    “老大,你还真信那小子的神棍说词?”其中一个兄弟笑着问道。
    “今天之前,我九成九是不会信的,但是昨天的一件事,我莫名动念之余……总之就是被他说中了。”
    络腮胡子刘哥淡淡道:“你们也知道,出任务我们都早已经习惯了,早如家常便饭一般,基本几天就要出去一趟,而在此之前,你们都有写遗书的习惯,可我从来没有写过,对此嗤之以鼻,甚至还多次的嘲笑过你们。”
    “那有怎么了,咱们都习惯了。你嘲笑我们的时候,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几个兄弟一起点头。
    “但昨晚上,我莫名其妙的写了遗书。”络腮胡子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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