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斗气,还是跟自己置气,报了名儿,离家有多远就走多远。
    他骨子里有股匪气,绝不受任何委屈。
    走前的一晚,跑回军校,找到脑门刚拆线的晏飞,反手就是一不锈钢开水瓶子,再次把人的脑袋给开了瓢。
    晏飞哀声痛叫,陈清禾笑得寒森,蹲下来对他说了一句话。
    “陈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陈清禾活得热烈,走得潇洒。
    一走,就是两年。
    ———
    2011年冬,这一年的哈尔滨,风雪冰灾堪称近年最重。
    一夜雪落,驻地的大门都给堵了半边。六点不到,泱泱人头已经开始清扫路面了。
    零下的温度,陈清禾脱了军棉袄,裹着一件灰色羊绒衫就开始干活。边干边吆喝,
    “陈朝!带一队人去清扫排水岭!”
    “是!”
    “二蛋,你负责松岗!”
    “是!”
    这时,一道厚实的男中音,“陈清禾。”
    “到!”
    听见召唤,陈清禾放下扫把,立正稍息,昂首抬头站得十分标正。
    叫他的是徐连长,吩咐道:“你带人去307标地处,务必帮助百姓清扫积雪,将灾害损失降到最低。”
    “是!”
    307标地附近百姓多,这片区的农田都集中在这里。
    陈清禾隶属的野战队,干这种效率活最合适,天气预报说连日都有暴雪,他们得赶在断黑前,把稻草铺在田埂上,以防土地冻伤。
    “哥,搭把手。”何正扛过一大摞稻草,人都给压没了。
    陈清禾给他借了把力,帮着把草卸下,这冷风一吹,两个人呼出的气都是冰渣子。
    “歇会,哥,给。”何正哆着手,给他递了个微热的土豆,这也是今天的午饭了。
    陈清禾起身,围着田地看了一圈,放了心,才回来吃土豆。
    土豆是柴火烤的,够香。但冷得快,所以陈清禾几口就塞进了嘴巴。
    “哎对了哥,听上头说,明天有个什么新闻组会来咱们这儿拍啥纪录片。”何正嘿嘿憨笑,“是拍广告吗?能不能上电视啊?”
    陈清禾拧开水盖,灌了一大口,“出息。”
    “要是能上电视,我爹妈就能看见我了。”何正搓了搓手,望着又开始飘雪的天,“我都一年没回过家了。”
    陈清禾这回倒没再数落他,把瓶盖拧紧了,说:“起来,接着干活。”
    这儿纬度高,天黑来得快。四点的时候,任务就到了收尾阶段,五点不到,天色已经灰蒙,风也更猛烈了,陈清禾瞅着风向和天色,暴雪恐怕会比预报来得更快。
    “收队!”一声命下,队伍迅速集合,规整有素地依次上车。
    陈清禾和何正的皮卡车是最后一个走。从这儿回驻地有三十公里,绕着崎岖雪路就更慢了。
    驶出村庄,天便完全黑了下去,跟块沉重幕布,压着风雪yu来。
    顺利开着,何正突然说:“哥,快看,前边是不是有人?”
    陈清禾没说话,眯缝了双眼,他也注意到了。
    一公里远处,似乎有辆停着的面包车,而车顶上,站着一人正冲他们奋力摇手。
    “减慢速度。”陈清禾提醒,开近了,也看清了,是车坏在路上了。
    刚停稳,那人就跑了过来,喘着气攀着他们的车窗,“哟,解放军!”
    陈清禾他们一身军装,给困境人群一种莫名的安定力量。
    “我们车坏路上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帮帮我们吧。”
    那人一脸哀求,陈清禾和何正很快下车,何正去后边拿修车工具,陈清禾走向前探看情况。
    九座的面包车,后排座位都放倒了,放了几个大箱子,副驾上还坐着一个人。
    女的。
    长发束在帽子里,帽子上吊着俩绒球,听见动静,她回头,和陈清禾视线对上。
    天虽暗,但雪光蹭亮,折在车窗玻璃上,借着这道光,这姑娘的眼睛,跟水光轻轻dàng一样。
    陈清禾面不改色,回头跟司机说:“车空出来,先坐我们的车,这车内胎坏了,我们的备用胎型号对不上。”他又伸手,试了下飘下来的雪片密度,眯眼道:“暴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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