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呢正是皇帝膝下第三个儿子,阿弗被养在皇宫中时,与他关系最好了,常常一口一个哥哥的跟着叫,只是这些年没见,竟然给忘了?亏得他曾经还背过她,让她骑过脖子,还带她钓鱼放风筝,什么好吃的都先想着她,感情都喂白眼狼了!
    三殿下连忙差人去给陆执送信,安排好一切后回到房间,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妹妹不禁感慨。
    “都长这么大了呀,小时候又闹又哭的。”
    见着亲人,阿弗笑容也甜了,虽然许久未见,可是阿弗半点不觉生疏。
    三殿下此人是皇子中最好相处的,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而且做事稳妥,骨子里透着股温良,这也是陛下宠爱他的原因所在。
    “来,阿弗跟哥哥说说,你在恆安受没受欺负呀?就你宅子里的那些女的有没有在背后搞小动作害你啊?我听说陆家除了陆侯爷清一色女的,跟妖精洞似的吧?真是委屈我们小阿弗了。”
    三殿下褪去夜行衣后换上了便服,一看就是个相貌端正的好男儿。
    阿弗一嘴的油:“没有委屈。”
    三殿下叹气:“你这脑子受了气也不知道,你看看你这个儿,一定是陆家的人亏待了你。”拉着阿弗起来,左右细细打量:“瞧瞧,都十四了,哪里有个女人样嘛。”
    阿弗低头看了眼自己。
    三殿下越想越气,一拳头砸桌上:“你既然这次出来了,以后就在永安住着,还回什么恆安啊,皇祖母也真是的,把二姑嫁那么远,反正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哥给你在永安物色一个,以后就待在永安了,哥哥给你在城郊买套宅子。”
    阿弗只管听着和吃就是了。
    另一边陆执已经快马加鞭回到了永安城,衣服未换便进宫面圣了,入宫后皇帝还在与大臣们商讨国事,一时半会儿也接见不了他。
    谢昭仪正巧撞见,便邀他去芷萝宫里用饭:“皇上商讨完国事便会过来,到时候你不就可以见着了。”
    陆执却之不恭的跟了过去。
    谢昭仪让人煮了雨前龙井,谢依涵也过来了,见着陆执头低得很下,见皇帝都没见他这么拘谨。
    谢昭仪招呼她过来:“没回来时天天念着,怎么一回来又这般害羞?你这小丫头,心思复杂得很呀。”
    谢依涵小声辩驳道:“才没有。”
    谢昭仪过去拉她,故意让她坐在陆执旁边,看了眼陆执,很刻意的撮合两人:“怎么不是了?让本宫想想,这些天呢,是谁日日都要问我东南沿海一带的倭寇战事?”
    耳根瞬间烧红,谢依涵不让她说。
    谢昭仪乐:“姑姑看呐,你不是关心国家大事,而是……关心自己未来的夫婿。少暄,这份心思,你可懂?”
    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年轻人害羞这是正常的,谢昭仪作为过来人,不免要多费些心。
    她道:“此次少暄得胜归朝,皇上必然要大肆封赏,本宫想着啊,不如本宫去请道旨,将你二人的婚事一道给办了,如何?”
    谢依涵猛的抬头,掩盖不住的惊恐。
    谢昭仪又说:“依涵如今也十五了,少暄也该成家了,你们这婚事,是打小就定下的,完婚也是情理之中。”
    谢依涵连忙拽谢昭仪,小幅度的用眼神表示不要。
    谢昭仪这就不是很懂了,如果谢依涵平时对陆执只是单纯的害羞,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陆执起身朝谢昭仪作揖:“娘娘,今年开春,祖母病逝,依大康国法,臣须守孝三年,所以……”
    谢昭仪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子事,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这守孝不应该是当儿子的事吗?你一个孙儿应该……”
    “臣从小由祖母养大成人,祖母病逝之时臣远在他乡,无法回家尽孝,臣已然于心不安,所以这三年的孝,臣一定要守。”
    谢依涵支持道:“依涵也觉得理应如此。”
    谢昭仪一脸为难:“可是这三年的时间未免也太……”
    谢依涵迅速回:“百善孝为先,依涵等得起。”
    谢昭仪顿时哑口无言。
    恐怕此刻是这两人最和谐的时候了。
    “娘娘,宫外有人找陆大人,说是有要事要报。”
    谢昭仪叹了口气:“你去吧。”
    陆执行礼后多看了谢依涵一眼,谢依涵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待陆执离开,谢昭仪盯着谢依涵许久,不动筷子也不说话,谢依涵叫她看得心里发毛说了一句,也走了。
    谢昭仪就没想通,转头问身边的宫女:“你们说说,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依涵明明挺关心陆执的,怎么一提到婚事就避之不及?本宫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既然谢小姐这边没事,娘娘有没有想过,或许……陆大人在外面有了人?”
    谢昭仪被问住了:“你可是又听说了什么?”
    宫女弯腰覆唇与谢昭仪讲:“奴婢听说,早些时候,陆大人为了扳倒禹王,时常混迹与烟花场所探听消息,尤其与那路君悦路姑娘交好,说不定……”
    谢昭仪不管外面的事,所以自然没听过:“真有此事?”
    “陆大人与那路姑娘有没有私情奴婢是不知道了,可奴婢听说,谢小姐之前还问过这事,看样子是很在意,谢小姐性子太静了,什么话都藏着掖着不说,最后还不是苦了自己,依奴婢看啊,谢小姐还是喜欢陆大人的,只不过心里头啊有疙瘩。”
    听了一番话,谢昭仪更愁了。
    三殿下派来追赶陆执的士兵一直追到皇宫才得以把阿弗被找到的消息告诉了陆执。
    陆执皱眉:“他找到了?”
    士兵气喘吁吁:“是。”
    既然找到了人,他就没必要进宫面圣了,顺便写了封家书送去恆安。
    二公主收到家书时正躺在前院的摇篮上,恹恹不振的放空着意识,仿佛生活已经没有了什么希望。
    陆启把信上的内容告诉她后,二公主瞬间双眼放光,抢过信封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陆启难得露出笑容:“好了,总算安心了,少暄说三殿下会把人送去永安,我们也顺道搬过去吧,今年的春节就在永安过了。”
    “好。”
    二公主鼻子酸酸的。
    -
    三殿下的军队抵达永安城时,地面一片薄薄的霜雪,各家各户早早挂起了红灯笼,与离开时相比,仿佛一切都变了。
    阿弗对什么都好奇,眼珠子里的光就没暗过,三殿下也被她脸上的笑容给感染了,一路上都是说说笑笑的。
    他指着一处正要拆迁的房子说:“那之前是赌场,我还去那里逮过你,记得不?现在拆了,之后似乎是要做烟花生意。”
    “哇~”
    “你想看烟花么?”
    “想。”
    “晚上就给你放。”
    “……”
    皇帝那边首先知道的不是三殿下回来了,而是三殿下带了个女孩回来,要知道三殿下本应该前几天就要到永安的,朝中连迎接的庆典都准备好了,谁知,他忽然传了个信,说是路上遇上事情,可能要晚几天了。
    难不成一个女人比国家大事还要重要?
    光天化日之下,一女子与皇子同乘一马,行走于军队之前,这不是叫天下人诟病吗?这不是叫天下人都以为大康未来的栋梁竟然是一个好色重欲之吗?何以立威于天下?
    “荒唐!”
    皇帝一拍桌子面露愤色。
    “陛下息怒。”
    皇帝气急败坏的出了正午门:“祸国妖女,朕要将她斩首示众,否则,乱我军心,误我江山社稷。”
    “舅舅——”
    远处,一小孩从马上下来,满脸春风的往这边跑,朦胧的视线中,人脸越来越清晰,红苹果大白牙,声音齁甜齁甜。
    叫谁呢?
    皇帝探着脑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舅舅……”
    阿弗跑到了台阶底下,仰着脑袋看上面的人,与记忆中相比,人半点没变。
    皇帝当即眼前一亮,推开身边打伞的宫女,快速跑下去,将小人从地上抱起举在了空中亲了又亲。
    这些日子他都快内疚死了。
    “舅……唔……舅舅。”阿弗擦了擦脸上的津液,搂着皇帝的脖子:“舅舅你胡子好长啊。”
    阿弗走时皇帝还没留这么长的胡子呢,现在都快跟先帝的画像一模一样了。
    皇帝掐着阿弗的脸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忍不住贴着脸蹭了蹭:“阿弗啊,舅舅对不住你。”
    胡子扎人,阿弗推开他脸,然后指着下面:“三哥也回来了。”
    “他一会儿再说。”皇帝抱着她就走:“阿弗先跟舅舅说说,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有没有人欺负你,吃饱了吗?……”
    三殿下苦涩一笑:“亲儿子就这待遇?”
    阿弗不得不再一次把自己这些天来的经历也跟太后说一遍,太后听着掩面低泣,口里呢喃着“哀家的宝儿在外面吃苦了”。
    皇帝已经哭过了,现在在开解太后:“索性回来了就是了,以后再也不会受苦了,母后您也不要太难过。”
    太后嗯嗯嗯的点头,抱着阿弗揉了又揉。
    皇帝一回头瞧见三殿下,语气立马严厉:“阿弗生病了也不知道早点回来,民间的郎中能比得过宫里的御医吗?”
    三殿下:“……”
    皇帝瞪他:“哥哥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阿弗是女孩子,你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不知道找辆马车吗?白花花的肉都给晒红了。”
    这天哪有太阳嘛!
    三殿下也不争辩,他打小就这么过来的。
    阿弗拉了拉皇帝:“舅舅,不怪三哥,是阿弗自己在水里泡病的,三哥对阿弗可好了,还给阿弗洗衣……”
    “别说了!”
    三殿下连忙捂住她嘴,这事要是传出去,叫他堂堂八尺男儿的脸往哪儿放,话说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动手洗衣服呢,哪怕军中有一个女人,也不至于让他上手。
    不过好像也没有堵住。
    “谢谢三哥。”
    三殿下算了,笑着捏她鼻子:“不然还让别的男人碰你的东西么。”
    “好了好了,既然回来了,以后什么恆安啊,咱都不去了。”太后发话:“前些日子渺渺来信,说陆启也要来永安住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子就能团聚了。”
    “好耶。”
    阿弗激动得整个人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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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执:到嘴的媳妇儿又没了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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