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蓬岛叁千界,梦绕巫山十二峰。
    梦境里他扯开她的衣衫,撩起她的裙裾,啃咬她胸前那两枚红艳诱人的乳珠,捏着她那只作乱的足踝一次次顶撞进她的身体,耳边回荡着她销魂的呻吟,他浑身的力量都被她吸出来,抵着她一股股喷射在她身体深处。
    醒来后他暗暗唾弃自己,不敢去多想,死死压在心房的角落里,甚至自欺欺人地寻找其他借口,直到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可以理直气壮地亲近她,便无法按捺地想要以这个姿势一次次地进入她,借此去正大光明地回味那梦境里的酣快畅美。
    那时他未曾想过梦境会有实现的一天,更不知道,梦境成真的滋味,竟比梦境还要美上百倍。
    她含着他,绞裹着他,在他怀抱里肌腻骨软,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爱和欲,情和念,似熔岩喷薄而出,焚心焚骨,像要把人烧成灰烬才罢休。
    谢瑾揽着她的肩,低头吻着她的侧颈,低垂的眼帘在她后背扫过,刚刚愈合的箭伤在她蝴蝶骨上方烙出一点红斑,也不知多久才能褪去。
    他抵住她那处轻缩的蕊壁,直到她难耐地扭动着身子,这才稍稍推开,再重重地顶上去,压住死死地碾。
    沉荨被他顶得神魂颠倒,他这般来回数次,又探手下去攫住花珠捻弄,腰腹再是悍然一挺,撞得她花枝乱颤。
    快要到达顶点时,他却又放开了那处,直往深处抽插,绵密的快意略微被撞散,又开始重新堆积。
    谢瑾搂住她,手掌托在她臀下,力道大得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抱离了窗台,她不得不将双腿紧紧环在他腰上,死死抱住他的肩,迎合他一轮又一轮的冲击。
    悬空的姿势让感觉更敏锐,她整个身子在他怀里潮润烧腾,蜜液流泻的下身在颠动起伏中紧紧衔住他,让他每一下的退出与挺进都用足了力量,也激得人越战越勇。
    热硬如铁的阳物一次快过一次地撑开轻搐花壁,强悍地顶到最深处又抽离,再次撞进来时狠狠碾过酸慰至极的敏感点,她身体里堆积的快感逐渐冲至高点,似猛然窜高的火苗,灼过不留一丝缝隙的交合之处,腾腾烧往四肢百骸。
    沉荨双足乱蹬,脚尖一挥,艳红的一道流光拂过,直接掀倒了旁边香几上的那壶果酒。
    酒液倾倒,顺着几角滴滴坠下,清冽芳香熏了满室,她于痉挛抽搐中迎来了今晚最强烈的一次高潮。
    阳物在她体内抖动着挤往深处,鼓跳几下,湿热的花径随即被喷薄的温凉液体浇了个透。
    沉荨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无可流泻的剧烈快意驱使着她,一口咬在谢瑾的锁骨上。
    谢瑾环住她颤抖的身子,指腹依然轻按着花珠,为她延长着高潮的余波。
    风停了,月光幽静,他抬头凝视着窗外。
    两具身体交缠着靠在窗下,几乎融成了一个人。
    谢瑾拨开她腻在颈间的发丝,拿起案上的发带将那一笼波浪似的长发在她背后栓住,低头吻着尚在轻颤不已的人,唇滑过她的耳际,低声问道:“去外头池子里泡泡么?”
    沉荨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谢瑾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绯色外袍,将她一裹,抱着走到庭院中,一同沉入温泉里。
    温热的池水涌荡在身周,涤得百骸温暖绵软,说不出的舒服,沉荨神智回笼,发觉自己正趴在谢瑾身上,他斜靠着坐在温泉池边,正帮她把一头长发盘在头上。
    两人的衣袍放在岸边的绒毯上,谢瑾拿个软垫压着,一绯一白缠在一块儿,衣服的主人也同样交抱着,亲昵无间。
    院中四处的宫灯仍是亮着,点缀在花间山下,池面上的花灯也冉冉漂浮着,在蒸腾的水汽中漾着点点流光,院墙围住的天空中泰半是枝条浓密的树荫,月光已经西移,躲在树荫外,透过枝叶间歇撒落道道光束。
    谢瑾捞过飘来的一盏浮灯,看了看又推了开去,那莲花纱灯染着水面上一径流波,徐徐荡远。
    “这里还真是个舒服的地方,”谢瑾笑道,“只不知要花去多少钱。”
    沉荨见岸边一个托盘内有茶壶和茶杯,侧着身子拿过茶壶,揭开盖子闻了闻,取了茶杯斟了一半,自己先喝了,再斟半杯递到谢瑾唇边。
    谢瑾就着她的手喝了,感慨道:“若是这些钱能省下十之二叁,用到军费上,边关的将士也不至这么拮据。”
    沉荨瞪他一眼,“没可能的事,就别去想了,再说你不也来住了么?”
    “也是,”谢瑾莞尔一笑,拖她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把她的头按在胸膛上,“那你喜欢这里么?”
    “喜欢啊!”沉荨笑道,摸着他浸在水下的腹部,调皮地挠他的脐眼。
    谢瑾呼吸一重,捉着她的手腕带出水面,“别挠这里。”
    她坐在他身上,身子不时扭动着,他在水下的身体本就半勃着,被她一挠,痒酥酥的,又精神了几分。
    “我没想到你会来,”沉荨老实说,撑着他的胸膛支起身子,轻摸他的脸,“我心里本是不大痛快的,哄着咱俩成亲的时候,一个个的话说得多好听,这才几天啊,就都坐不住了,既然如此,当初就不该把咱俩送作堆,桥归桥,路归路,也免得碍了他们的眼。”
    谢瑾闻言一愣,半晌道:“什么桥归桥,路归路?别胡说——太后和皇上要你嫁过来,是为盯着我谢家的,你若改弦易辙,他们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至于宣阳王,他的担心也不难理解,反正别人怎么样,咱们不理会便罢,再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他抚摸着她顺滑柔韧的腰肢,瞧着她漾在水波中娇颤颤的一点红蕊,忍不住俯身埋去水里含着舔吮一会儿,这才直起身子笑道:“我来了,你开心么?”
    “你说呢?”沉荨将他沾在额角的湿发撩开,抚着他的唇角,凑过去轻咬了一下。
    谢瑾眸中幽微难辨,正抚弄着她乳珠的手停了停,“又咬我。”
    “就咬你怎么了?”她早已觉出臀下他身体的变化,不坏好意地抬了抬腰,夹住那昂起的头故意细细地磨,瞅着他脸上难耐的神情,笑说,“你不也咬我吗?”
    谢瑾掌着她的腰肢将她挪开,忽正色道:“阿荨,咱俩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掺杂了太多,也许往后也不会太过顺遂。”
    沉荨抬眼看他,将他放在他腰上的手拿开,“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谢瑾恳切地望着她,把她的手牵过来在唇上吻了一下,“不管是怎样开的头,也不管外人怎么打算,只要你我心意相通,外人如何影响不了我们。”
    “心意相通?”沉荨眼珠一转,圈着他的臂膀重新坐回去,将那根勃硬器物压在腹下,意味深长地说:“这还不够相通么?”
    谢瑾被她蹭得心火上冲,在她挺起来的胸上捏了一下,“好好说事儿呢,这会儿别招我。”
    沉荨想了想道,“好吧,那晚宫宴时你问我,是否甘心将十万西境军拱手让与他人,现在你也知道了,不是我甘不甘心的问题,而是当时我已经被夺去了西境军的统辖权,我没有拒绝太后的安排嫁给你,是因为——”
    “你想借北境军和谢家势力,拿回西境军,”谢瑾幽幽道,“你说要去骑龙坳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沉荨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瞧着谢瑾眼中一点期待的神情,笑道:“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可是够坦白的,那晚我也说了,谢将军濯如春月柳,朗若冬日松,我心仪已久……只可惜有人不信,说我骗他。”
    “那会儿我不敢信,”谢瑾唇角荡开一丝笑意,“……就这么?”
    沉荨从他身上翻下来,仰躺在一边,瞧着顶上枝叶空隙里的满空繁星,道:“不是说了吗?有些事还不到时候,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你老追着问干嘛?作画都还讲究留点余白,你不也有没告诉我的事?”
    “余白?”谢瑾笑道,“好吧。”
    他挪过来围着她的肩膀,见她闭着眼,按着她的脑袋往自己肩上靠,“这就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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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神游蓬岛叁千界,梦绕巫山十二峰”  出自王偁《窃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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