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团更盛,再也顾不得掩饰自己的关心,急切道:“应激障碍……是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吗?”
    “我说了我不方便讲。”章弘眉头一皱,“你感兴趣可以查,或者直接问他。他愿意告诉你,自然就会告诉你。”
    “愿意告诉我……”林南重复一遍,望了眼车尾,又低下头喃喃道,“他为什么之前不愿意告诉我?”
    话一出口,林南突然记起那晚祁遇白所说的那句,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好起来。
    “你以为人人都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章弘反问。
    “可我不是别人,我们……”林南嗫喏道,“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越是亲近的人越难开口。”章弘的语气冷如寒冰,似乎腹中早已有无数句话,积压不住终于出口,“你不懂别人的难处,就不要指摘对方为什么不说。难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生活得不容易?人活在这世上,谁没有一点为难和苦衷,你在扛,他更在扛。如果不是有他,光段染和谢绅就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哪有现在的一路顺遂?”
    林南如遭雷击,被章弘强硬的言辞问得下不来台,指尖紧握在手心摇了摇头:“我没有这样以为……我知道祁、祁总帮过我很多,我心里是感——”
    “不用多说。”章弘手掌一挥,“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们今晚有机会谈话,请你不要再度刺激他,他的病不算重,并且正在好转。因为你的缘故他肯去看病,我作为他的朋友和下属很感谢,但你不是心理医生,不要打乱他治疗的节奏。”
    “我……”林南神思钝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右手松开袖子,用食指慢慢指着自己,“我刺激他?”
    他正要接着问,章弘忽然间转过身体往车的方向走去。林南转头一看,祁遇白正开门下车。
    两人四目相对,均是微微怔神。
    祁遇白看了眼林南,很快朝章弘说了句话。只见章弘钻进驾驶座后两秒,车的后备厢就缓缓打开。祁遇白背对着林南弯腰拿出一个半人高的黑色礼盒,揭开盖子后用右手手臂托住整个盒身,慢慢走到了林南跟前。
    “送你的,祝贺你顺利杀青。”
    饱满淡雅的香槟玫瑰在鲜嫩滴翠的栀子叶中层层叠叠,前后错落有致,黄英与白色满天星衬底,外面用棕格纸与咖色丝带松松一系,即美妙又动人。
    此刻林南却无心欣赏。他满心满脑都是章弘刚刚说的话,觉得冤枉,又觉得混乱。昏暗之中林南神情有几分迷惘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辨认不清。
    祁遇白见他并不伸手来接,低声问他:“不喜欢?”
    林南的心脏像被一根发丝一样细的绳穿过,两头握在一个人的手里,摇晃,颤动。
    等了片刻,祁遇白转头四顾,手里的花盒已经收回:“这里虽然僻静,难保就没有人拍。既然你不肯收下,那就上楼去吧。”
    他语气洒脱,怎么听也不像得病的人。
    “你怎么不用左手拿它?”林南看着他。
    接着便无人说话,唯有微风、虫鸣和两道不甚明晰的呼吸。
    片刻功夫后,祁遇白无可奈何地举起左手冲他笑了一下,“左手受了点伤,用起来不太方便。”
    “什么伤?”林南追问。
    男人显然没料到林南会如此不依不饶,问他:“关心我?”
    林南鼻子蓦地一酸:“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吗?”
    他会错了章弘的意,对应激障碍又全无了解,一知半解之下以为是自己刺激得祁遇白心病发作,吃了yào变成这样。
    祁遇白一顿:“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南固执地望着他:“是不是我跟你吵架刺激的你……”
    祁遇白眉头微拧,转头望了一眼已经坐进车内的章弘,又回过头来望着林南,“你又在乱想什么?”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
    林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直视过祁遇白,此刻看着他的脸,眼眸渐渐潮湿起来。对方曾要求他们彼此坦诚,机会却一再错失。
    也许是他们之前的气氛太奇怪,两米外一个中年男人牵着一条大型犬路过,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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