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这样。
    “我想自己走。”林南说。
    “说了这里打不到车,你听不懂吗?”
    相比起冬雨倒是这语气更冷些,林南忍不住打了个摆子。祁遇白往他身上扫了一眼,不由分说地扯过他的手臂快步将他往车那边拉,在入口处那位小姑娘一路的目光注视下拿伞遮掩着,动作粗鲁地将他塞回了车里。
    “坐好!”祁遇白似乎很生气,手在控制台上发泄一般地按了几下,空调吹送暖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系好安全带,快点儿。”
    林南闻言机械地抬手拉过安全带扣好,又用袖子擦了擦额上和眼睫上的水,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落魄。
    “那就麻烦祁总送我回自己家吧。”
    以前把柏海当成家,是他不合时宜的幻觉,现在当然不会也不敢了。
    祁遇白听到他的话动作一顿,隔了两秒就将车子发动,以最快速度往城里开,径直开回了柏海。
    车停到车位上,林南不肯下车。
    “我说的是自己家。祁总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就打车回去。”
    “不用收拾东西吗?”祁遇白冷下声音问。
    他说得没错。自己在公寓里留下那么多乱糟糟的东西,总该帮他清理干净的。厨房里、书房中、客厅里,到处是自己一厢情愿为这个“家”添置的用不上的物件。还有阳台上那盆富贵竹,那么平凡庸俗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瞧得上眼呢,自己早该想到的。
    都扔掉吧,祁遇白不会舍不得,自己也不该再舍不得了。
    林南点点头,解开安全带下车跟在祁遇白身后上了楼,心里早将这一次当成最后一次踏入柏海公寓。
    公寓的电梯一向都干净无尘,楼梯间的黑曜纹瓷砖也被保洁擦得锃亮。即便是一梯一户,祁遇白也总是让他关着大门,不像其他人那样在门口摆上鞋架。
    他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默背着密码独自走到门口,心里那份忐忑不安直到看见祁遇白为自己准备的拖鞋时才好了一些。当时祁遇白一个人在房间里睡着了,被自己吵醒了没生什么大气,只拉着自己陪他睡觉。
    林南没有告诉过祁遇白,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一开始总是很难睡着,心脏不听话似的疯狂鼓噪,身体却需要持续保持僵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祁遇白抱得不舒服。很多次后才慢慢好起来,到后来一贴着温暖的胸膛林南就几乎昏昏yu睡了,安全感从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流淌进去,流进血yè充盈心脏,效果立竿见影。
    想起这些,双腿还没迈进门内,林南就已经后悔了。
    他不敢往里走,害怕自己舍不得离开。屋里的一切都打着眼前这个人的烙印,水冲不净,布擦不掉,像火一样燎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
    祁遇白见他不动,伸手将他拽进了屋,再不像以前那样绅士。
    “今晚你就在这儿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祁遇白回过身望着伫立在门口的林南,没立刻开灯。
    林南心想,自己应该感激祁遇白的仁慈吗?宽限了一晚的时间,没有让他马上滚开。
    身上的湿衣服贴着皮肤叫人不太舒服,鼻子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已经不通气了,大概是淋雨着了凉。
    “谢谢祁总。”林南垂着眼说,“我睡沙发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怪,鼻音太重。
    “去床上睡,洗个澡。”祁遇白语气很生硬,黑暗里瞧不清他的表情。话说完没多久,他就转身进了书房,连门也关得严严的,像是多看一秒林南都心烦。
    林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对眸子错也不错地看着书房的门,耳边听着这个房里的动静——其实什么动静也没有,手心被坚硬的指甲扎得生疼,终于还是慢慢松开,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玄关打开了客厅所有的灯,然后才拿上自己当时从家里带来的那套睡衣毛巾进了浴室。
    祁遇白给他买的东西他不打算再碰了。
    洗完了澡出来,书房的门缝下漏出灯光,也许是祁遇白在工作,林南更愿意这样想。
    他原本是打算今晚好好盘点跟计划一下打包的事情,明天尽快搬走。也不想惊动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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