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白将照片翻了一遍,手机递回去,问:“他想怎么样。”
    “他要真想怎么样我还会好好坐在这儿跟你说话吗?”祁父轻轻嗤了一声,“他爸爸跟我是老相识,他又认得你,没等新闻挂网就拦了下来,跑来卖我这个人情。”
    “所以不会怎么样。”祁遇白淡然道。
    祁父听了他这句话,拿起面前的水杯慢慢喝了一口,保持着握玻璃杯的姿势顿了两秒,接着猝不及防地将手中水杯掷了出去。
    嘭的一声,原本完整的金色描边水杯在地上四分五裂,大片水渍溅到祁遇白的黑色皮鞋上,锤目纹理的玻璃碎成大大小小尖锐的不规则形状,有弧度的那面挨着地板还在颤动,只要皮肤挨上去想必就能轻易见血。
    “你还想怎么样?”祁父徒然提高音量:“是不是非要闹得不可收场、祁家声誉扫地才甘休?”
    刚才那一声脆响声音太大,想必二楼的人全都听在耳中,此刻必定也正在旁听这一场谈话,但谁也没有现身。
    “我没有这个意思。”祁遇白坐在沙发上,慢慢道,“我只是在过自己的生活,从来没想过要闹得不可收场。”
    “你的生活是不正常的!”祁父激动起来,将眼镜摘掉扔到了沙发的角落。
    “哪里不正常,跟大部分人不一样,就叫不正常了吗?”祁遇白倏地起身,面向父亲道:“我是个正常人,不是什么怪物,也没有丢谁的脸。”
    “混账!”祁父起身往他膝弯处踢了一脚,“真是个不肖子,到现在还在狡辩。你从前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私生活混乱,我是懒得再劝你,白费我口舌。但是现在,人都被你弄到柏海去了,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妈妈是怎么死的,死在哪儿的,记不记得?!”
    祁遇白被他一脚踢得身体往旁边退了一步,脊背却还是绷得直直的,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记得,不用你提醒我,不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跟我在一起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住在酒店还是柏海,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想伤害任何人。”
    “不想伤害任何人?”祁父反笑道:“真是笑话,亲生母亲都给你气死了,还说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
    “那是意外。“祁遇白说,“她的死是个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会让人突发心梗,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这句话一出口,客厅里落针可闻。祁遇白脸上看不出太多痛苦,只是沉默了半晌,揉了揉太阳xué,放低声音道:“爸,你放过我吧,我今天很累。你知道的,坐飞机我几乎都睡不着觉。”隔了数秒,又慢慢道:“你放过我吧。”
    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让人无端憋闷。祁父又是一脚,这回踹上了面前的茶几,上面的空调遥控器、祁遇白的手机、纸巾盒通通滑到了地上,静室里发出一串让人心悸的声音,在这样上下三层通透的格局里几乎产生了回声。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成器的儿子,嗯?”祁父眼神里充满嫌恶,“出了事缩头缩尾,好几年过去了除了逃避什么也不会,你看看你的样子,你有哪一点、有哪一点像我祁仲辉的儿子?!”
    “那你让我怎么办,去死吗?”祁遇白看着他,两道眉深深蹙到一起,反问道:“我不想逃避,我想弥补,可我能怎么办?”
    “想弥补就要改好,完成你妈妈的心愿,让她泉下安慰,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明知是错还继续错下去!”
    “爸。”祁遇白说,“我没有错,我爱谁都没有错,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我改不了。”
    “好、好、好。”祁父连说三个好字,“改不了……改不了……索xing大家就随它去吧,我也不要什么祁家脸面了,明天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新闻我也不管了,我待会儿就给寇博回个电话,让他随便登,大家捅出去倒更干净!”
    “不行——”祁遇白立刻转过身对着他:“新闻不能发。”
    “喔?”祁父冷窥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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