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们先等着。”
    瓜尔佳氏几人一听,皆站了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臣妾几个也该告退了。”云珠无奈,只得让灵枢将备好的礼给她们带上,又亲自将人送到了殿门口,被瓜尔佳氏阻止这才罢了。
    ……
    弘历回到前院书房,静坐在案桌后面,心想自己登基不到半个月就有人想挑起帝后不和,想着让自己猜忌富察家了……哼,这些人不知道当初皇父在给自己挑嫡福晋的时候之所以会选中云珠一方面是她优异于其她秀女,另一方面却着着实实是看中了富察家的家风的。
    富察氏一族向来是帝王心腹肱骨,跟着太宗一起打天下,世祖、圣祖皆年幼登基,富察家也是全力支持,不像其他世家大族,走一步看三步,畏惧摄政王、辅政大臣的权威,这样一个家风朴实、内敛、尽忠尽职的家族,又怎会像那些奴才秧子出身的家族那么肤浅,一朝得志便猖狂。
    要说弘历还是很欣赏当年的敦肃皇贵妃年氏的,做为一个女人,她有才情,有姿容,与她相处,如咀鲜花,芬芳难忘,然而她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出身,整个年家除了不忘圣祖恩典的年遐龄,又有多少个没有骄满之情?!
    而被雍正当做皇储培养的他这些年又深入了解了大清几代帝王的成长之路,圣祖亲政初期受制于鳌拜不得不与辅政大臣斡旋拉拢他们对抗鳌拜的经历又让他深深明白,这些世家大族看重的是什么。
    相比他们,与傅恒一起从少年成长起来的他更加深刻地明了富察家的男儿骨子里的那种属于军人独有的骄傲,他们深信自己的路自己闯,没有血汗的锻炼换不来一身的钢筋铁骨……这样的家族人才,就算给了高功厚禄又如何,至少他们是靠自己的能力拼搏得来的。
    吴书来无声地推门进来,“皇上。”
    “查出来是谁指使的?”从养心殿回乾西二所途中听到的说话,什么皇后权倾六宫,又有皇上的宠爱,又有嫡子傍身,娘家又有势力等等,就算他明知这是有人设计安排也难免心情受影响。只可惜那设下这局的人没料到他一回到正院挥退了奴才想与云珠静处时又恰巧听到了云珠与家人的说话。
    她看起来事不经心,其实比任何人都聪慧,外戚别人看着风光无限,有着种种好处,只她担忧家族父兄以后步履艰难,无须她这个皇后她的兄弟也能靠着自身的才干使家族昌盛不坠。
    富察家的人也不是眼皮子浅的,家风好,心思自然正,别人又怎么懂呢?!
    “回皇上,”吴书来小心地垂下头,恭声道:“奴才让暗卫查清了,话是……慈宁宫传出来的,两位侧福晋还有金格格在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说了些这方面的话。”
    “啪!”弘历放在案桌上的手忍不住猛拍了一下,面色森然,“贱人!”竟敢挑拨他皇额娘与云珠的关系!
    他是绝不承认他对云珠的感情会受这些流言影响的。
    云珠是真凤之命,她五福俱全,旺家旺夫旺子的命格无可摘指,自从她嫁给自己,皇父的身子健康了,皇家与宗亲关系和睦了,大清也日渐强盛,自己不但嫡子嫡女个个健康聪明,子嗣也少有夭折……自己更从不需为后宅分心。
    想到早先封后大典上出现的异象,他更确定云珠就是能承辅他真龙气运的人,否则太和殿上的金龙怎么会大放光芒?!
    皇额娘也是老糊涂了,且不说云珠是她的正经儿媳妇,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动摇她就是动摇江山社稷,就单富察一族,那也是他的肱骨之臣啊,她这样的行为不仅是断他臂助,传扬出去还会教臣子对皇家离心离德!
    就算她不喜云珠,也该为自己这个儿子着想吧?!也难怪皇父对她亲近不起来,这就一喂不熟的,自己和云珠这么多年白孝顺她了!
    206六宫(下)
    行了封后大典,自然不能再住乾西二所,有了弘历的旨意云珠借口迁宫,将不少有心前来示好、打探消息的拒之门外。
    弘历一登基,便连续颁了不少恩旨,撇开加封兄弟宗亲不谈,像隔了两代的无所出的嫔妃可由家族接出宫奉养,不仅不会被指“不孝”,且对接圣祖嫔妃出宫奉养的家族来说是一种荣耀,既能宣扬家族仁孝之风又可提升家族未出阁女儿的名声,再者,这对于老寂于宫中的圣祖嫔妃更是一种安慰,这简直就是三赢的事,要知道圣祖爷的嫔妃真的是很多的,如今这恩旨一下,皇帝又允许她们带自己的东西出宫,还另赐了金银,能出宫的哪里还会留下,最终“自愿”留居宫中的不过寥寥两三人,也都迁到了寿安宫怡养天年;
    又有放年老的宫人、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出宫回家,并赐予一定的财帛……使他“仁义之君”的名声渐渐被宣传开来,再加上皇后在宗亲勋贵当中的印象极好,一时之间也没人敢对皇帝如此恩宠皇后有二话。
    刚坐上圣母皇太后位置的钮祜禄氏自然不乐意看儿子媳妇一条心,这富察.云珠家世、名份、权利、儿女……什么都有了,再继续得儿子专宠,自己这个皇太后岂不白当?以后说话哪里还有份量?!
    而且这盛大隆重的封后大典真真把她圣母皇太后的册封典礼遮得一点光芒都不剩了!这让刚搬进慈宁宫睥睨着太上皇新旧嫔妃的钮祜禄氏跟寒冬腊月浇了盆冰水一般,无味透了。
    含笑让前来慈宁宫行礼的皇后回去——就算她想多训示几句也不成,人家礼部官员盯着呢,再者,礼成后还有皇帝的其他嫔御等着参拜皇后。
    这“皇太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能从顾太嫔容太嫔等充满笑意的眼底读到这样实则带着轻视的意味,胸中弥满了怒火,却不得不笑着回应众人的恭贺奉承。太上皇还在,她就算有心打压她们也不能做得太出格,偏偏这几个都是膝下有儿有女的,只等着儿子长大就出宫去享清福,根本就不需要太过顾忌她这个圣母皇太后。
    各种不满,在乌喇那拉氏和金氏参拜了云珠这位后宫之主后赶到慈宁宫侍奉请安下稍稍平复了一些,“今天是皇后的大好日子,你们不在跟前服侍跑到慈宁宫来做什么。”她似笑非笑地放下手中的茶碗,心中略升起一丝得意。
    除了皇后,弘历后宫的这些嫔妃若想过得好些还是得依靠自己的,兴许有个得圣宠的皇后在,她们更得巴结自己……
    “皇后娘娘如明月当空,谁能比得,自有姐妹们小心作陪,皇上呵护。妾仰赖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恩泽,才能做得这明月旁边的星星,也不知何时方能报得这深恩厚爱,只有时时侍奉太后跟前才算略尽孝心。”金篱是太后赐给皇上的,自认是慈宁宫的人,她不比高露微朝中有人,在金家大部份族人被清出内务府后更加地看透了自身的处境,连乌喇那拉氏都能折□段跑来侍奉太后了,她一个太后身边出来的包衣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金妹妹说的是,皇后娘娘天命所属,尊贵不凡,得皇上爱重是应该的。”太后的笑颜还未绽开,乌喇那拉.妮莽衣已一脸欣羡地抢先道:“臣妾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咱们大清举行这么隆庄的典礼呢。”
    “现在国库丰裕,典礼办得盛大些更能让天下臣民感受到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尊贵!”
    “咱们大清以孝治天下,这皇后再尊贵还能大过太后娘娘去……”
    能在皇宫里活下来的都是人精,雍正和弘历打着让皇太后与太妃太嫔们相互牵制的算盘,这慈宁宫住着的太嫔太妃们也打着皇太后与皇后不合的小算盘,这样一来,自己也好见左右逢源,生活得自在些,要是太后与皇后同心,那精力还不得放到自己这些昔日情敌身上啊,人在屋檐下,她们自然不想过时刻被找碴的日子。
    这当中,便有几个受了乌喇那拉家的好处,时不时地替她说一两句好话,更明着称赞皇后实则膈应太后,让她心生罅隙。
    你一言我一语的,皇太后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道理是这样,可这后宫大权、中宫笺表都是掌握在皇后手中,只要皇后地位稳当,哪里还有皇太后什么事?!
    等人一散,积压了一天的怒气直冲脑海,叫了高嬷嬷安排人在皇帝路经的地方说几句外戚势大的话……
    “主子,”秦嬷嬷想说什么却被她喝住,“好了,秦嬷嬷,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我也不是非要跟皇后过不过,不过是出出气罢了。你也知道,太上皇不待见我,如果皇上再不将我这个皇额娘放在心上,处处只听皇后的,我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就算是这样,临时设的局纰漏多啊,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秦嬷嬷担忧道:“皇上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是——”
    太后冷笑,“就算知道是设局故意说给他听的又怎么样,这难道不是实话?等他回过头想查,还能查到慈宁宫头上?!高嬷嬷的本事你也知道的,不用担心。”
    秦嬷嬷不再言语。
    她们都不曾料到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弘历便吩咐身边的吴书来盯住说话的人,之后又有宫中暗卫顺藤摸瓜,皇太后更因受伤之后脾气阴晴不定常常为难云珠而成为弘历的重点盯梢对象,于是真相很快就出来了!
    云珠不知这其中曲折,只奇怪弘历怎么撇下太和殿的一干臣子跑回乾西二所,刚好母亲瓜尔佳氏及几位嫂嫂过来恭贺自己,便引着她们说一些富察家忠君爱国、安守本分之类的话,增加皇帝对富察家的信任,却没想到歪打正着,黑了皇太后一把。
    当晚,弘历便让她尽快搬进长春宫,“等二月二龙抬头刚好让宗亲福晋和内命妇正式入宫参拜。”
    在这之前,其他人的册封礼就先搁着吧。
    ******
    “主子,这长春宫看着可真阔朗!”华丽、清雅、阔朗、花木扶疏,合四季之景,住在这里一年到头也不会厌烦。
    灵枢清点内库,素问侍墨司绮几个归置她房间的物品摆设,几位管事嬷嬷也各司其职或盯着下边奴才或与总管太监清点库房……只叔貂与明心带着几个宫女陪着云珠将长春宫里外逛了一遍。
    “这是皇上特意留给主子住的宫殿,自然处处得主子的心意。”
    长春宫的殿阁布局与其他宫殿大致没什么两样。
    主殿面阔五间,殿前左右设铜龟、铜鹤各一对,黄色琉璃瓦歇山式顶,前出廊,明间开门,隔扇风门,次间梢间均为槛窗,步步锦支窗。明间设地屏宝座,上悬弘历御笔亲题的“敬修内则”匾,以后宫妃便在这里行礼请安。东侧有花梨木雕竹纹裙板玻璃隔扇,西侧有花梨木雕玉兰纹裙板玻璃隔扇,分别将东西次间与明间隔开。东次、梢间以花梨木透雕龙凤和鸣兰芝仙草纹落地罩相隔,东次间南部设临窗木炕,北部落地罩内为翘头案、桌椅;东梢间南部设临窗木炕,北部为八角罩;西次、梢间以一道花梨木雕万福万寿纹为边框,内镶大玻璃的隔扇相隔,内设避风隔,西次间的南北部均设木炕,西梢间作为暖阁,是居住的寝室,南部设木炕,北部为寝床。
    东配殿为绥寿殿,西配殿为承禧殿,各三间,前出廊,与转角廊相连,可通各殿。长春宫南面即体元殿的后抱厦,为长春宫院内戏台,是听戏娱乐之所。
    后殿为怡情书室,面阔五间,东三间布置成读书写字之所,西三间铺上了木地板,放置了云珠的各种乐器,是她抚琴歌舞之所。东配东配殿曰益寿斋,西配殿曰乐志轩,各三间,其中两间分给素问灵枢居住,其余四间放置云珠的嫁妆算是做私库用。
    207皇恩(上)
    富察.芙灵阿以新帝潜邸格格的身份一跃封妃!
    除了皇后,谁有这个荣耀,乌喇那拉.妮莽衣和高露微这两个侧福晋如今也不过多了个封号,也难怪乾西二所二进左边第一厢院里个个喜气盈盈。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富察.芙灵阿亲自扶起了平嬷嬷等人,“多亏大家扶助才有今日。”
    平嬷嬷和秋叶几个喜极而泣,“主子言重了,奴才不过尽了该尽的本份,能遇上主子这么好的……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富察.芙灵阿知道她们是做给皇后新拨下来补足六位数的随侍宫女及太监等人看,缓声道:“今日大喜,一会儿都到秋叶那儿领三个月例钱的赏。”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众人闻言眼睛一亮,早听说这位主子是好侍候的,没想到还是个出手大方的。
    将底下各人的神色收进眼里,富察.芙灵阿又淡淡地警告道:“你们以后都是我景仁宫的奴才,做事只要尽心尽职,不弄虚作巧,我自会护着你们,给你们一个好的结果,这宫中规矩也不必我多说,但凡我发现有二心者,撵出去……那是轻的。”重的,自然不必多说,慎刑司走一遭,又或者身死族灭。
    新来的一听,心中一凛,恭敬地随其他人一道垂首答道:“是。”
    “额娘!”永璜跟玉宁一起走了进来,面上一片欢喜,“给额娘请安。”
    平嬷嬷立时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富察.芙灵阿连忙扶他们起来,柔声道:“怎么来了,可给你们皇额娘请安了?”
    “刚从皇额娘那儿来的。”永璜扶着她坐到榻上,“儿子听说皇阿玛封额娘为妃,赐住景仁宫便赶来道喜了。”
    “今天皇额娘在主殿两侧的桂树槐树底下放了石桌石椅说是等中秋时给我们赏月呢,真是神奇,不到半个月时间原本萎靡不振的大树已经精神了起来,我还看到了新芽呢。”玉宁偎到了她身边,“额娘,皇额娘说让女儿住永寿宫呢,与皇阿玛赐给额娘住的景仁宫中间隔着乾清宫。”
    “是吗。”富察.芙灵阿一点也不讶异,她以前或许有与嫡福晋争宠之心,可在看到弘历对福晋的维护宠爱与福晋的手段后选择了恭顺,让她彻底歇了心思的却是自己观察到的与家族打听到的关于福晋的种种传言,不是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她怎么与天命眷顾的人去斗?!
    运气福气有时也是一种实力。
    看着已长成英挺少年的儿子,又看了看生得眉目如画与自己有几分像的女儿,“永璜大了,身边人都把得住,明年大选秀后生活上也有人照顾,额娘这心也就安了大半,只有玉宁,才七岁,以后要自己一个人住,有个好歹额娘也看顾不到。”
    永璜脸一红,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玉宁不以为然,“女儿身边又不是没奴才伺侍,我一天有半天是跟姐姐们一道念学骑射,剩下的半天还要跟嬷嬷们学女红才艺,也不是一个人的。”而且永寿宫就在养心殿和长春宫慈宁宫附近,谁敢对她这个公主不敬?!
    和敬和徽两位公主倒是好,平时也不吝照顾指点玉宁,只是陪读的宗室女们却也各有心思……富察.芙灵阿叹了口气,“你若这么想就错了,额娘蒙你皇父恩典册封为妃,这生生打了乌喇那拉氏和高氏的脸,必被她们视为威胁,更何况,我和高氏仇怨极深,额娘如今恭妃位倒不怕她们,只担心她们朝你俩下手……若你们兄妹有个三长两短,额娘还有什么指望。你住永寿宫是好的,离你皇阿玛皇额娘也近,可这荣宠有时也会成了别人嫉恨的根源。”
    “女儿会小心的。”玉宁已经晓事,听了这话顿时明悟,伴随着好事而来的不一定是福,“难道皇额娘是故意拿女儿当靶子的么?我听皇额娘说五妹满了六岁也会住进来的。”
    “以你皇额娘的手段还用不着拿你当靶子,再说你要是个不得宠的公主,岂不更艰难?!你难道忘了乌林珠郡主找你麻烦的事了?”
    乌林珠是多罗理郡王弘韪的嫡女亦是唯一的女儿,与三胞胎同年出生,弘历登基恩封宗亲她由“县主”越级晋封为“郡主”——这是亲王嫡女才能有的品级。
    乌林珠从小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里性子养得有些骄纵,不太明白自家在宗室中尴尬的地位只知道自己成了郡主,被往来亲戚、奴才恭贺几声便有些忘形,在一众陪读格格里除了对和敬和徽还稍带恭谨外连玉宁都有些不放在眼里,几次三番踩着玉宁显威风。
    小孩子间的磨擦宫中长辈未尝不知,只是不好插手,弘历未登基前富察.芙灵阿就算心疼也只能让女儿小心避让,免得给弘历带来丝毫不好影响,可玉宁一成了公主,她立即让女儿找机会在众人面前反击,让乌林珠丢脸。
    一个小小的宗室郡主也敢在公主面前耍威风,真以为她阿玛是亲王了?!
    不必宫中长辈出面,乌林珠自己也会被教导她们的师长惩罚,回了理郡王府也会被亲长教育……
    未登基前大权在握的亲王还会顾忌名声和宗室影响,一旦登基为帝,这皇家威仪便不容侵犯。
    然而,这侵犯与被侵犯者的身份地位有时也决定了事态的发展,富察.芙灵阿细细地替玉宁分析了一番,叹道:“若非生在皇家你们怎会小小就学习这些……额娘将秋叶给你,她是额娘身边的老人了,有她在你身边额娘这心也踏实一点。”
    “这怎么行,有平嬷嬷和秋叶姑姑在,额娘也轻省一些。再说,女儿身边的芳梅芳桂也是忠心可靠的。”
    “你身边的芳梅芳桂是好,经事却不多,有秋叶看着,额娘才能放心。”富察.芙灵阿拍了拍女儿的手,“你们好额娘才好,额娘身边有平嬷嬷呢,内务府新拨过来的青蘅紫藤看着也是不错的。”
    想到那个珊玲,富察.芙灵阿心中冷笑,没抓到证据,不过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高氏的人……她反其道而行之将珊玲放到身边就是想让她动手脚,只有真正地抓到高氏谋害宫妃的证据,才能彻底掀开她曾经“舍命救驾”的光环。
    不彻底铲除掉高露微,她夜不能安枕。
    永璜玉宁不再言语,从小额娘就教养他们怎么观察身边人是否可靠,哪个可以培养为心腹,哪些个能倚为臂助……在用人这一方面他们确实还没什么发言权,也暂时无法给予生母什么有力的帮助和回报。
    他们也晓得,只有自身平安长大额娘的地位才能稳固,同样,只有额娘好了他们在这偌大的深宫之中才有依靠,皇额娘待他们再好也隔了一层。
    ……
    如果说富察.芙灵阿这边是喜气洋洋那么高露微那边就是气急败坏了,算良忍让了这么久,然跟乌喇那拉氏一样只封了妃,凭什么?那个女人无宠无功,还害过皇后,皇上难道忘了么?!
    ——某人显然忘了自己也插了一脚。
    还有富察.芙灵阿那个贱人,然也封了妃,只比自己少了个封号!她有儿有女,再进一步不难,可自己呢,熬资历?
    她是当皇帝的嫔妃不是官员啊,一想到“熬资历”就仿佛看见了自己如花的容颜枯萎衰老可怕场景……高露微恐惧之余深嫉起皇后娇美清丽的模样,为什么皇后会是上天眷顾的真凤之命,为什么她就能培育出养颜的玉兰果?
    太不公平了!
    不老的容颜,高高在上的地位,可爱聪颖的儿女……如果她能拥有,如果她能拥有……
    “唔……”鲜血如丝缓缓逸出她淡粉的唇角。
    “主子!”松嬷嬷大惊,身无重病,年少吐血,这是短命之兆啊。“您这是?快,快叫太医——”
    “嬷嬷!”高露微止住了她,“我没事,不用叫太医了!不过一时想不开,血不归经……歇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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